等风翼除了跟踪代王的两个人回来与主子会合后,主仆二人便一道回了飞云楼。晚上老孙派人送来了一封密函,是一封刚刚来自北境的飞鸽传书。
皇帝新派去的北境节度使已经在逐步的将自己亲信们手中的兵权一一收回,事态紧急,宁王知道,如若现在不起事,那等亲信们手中再无实权时,便难以再号令三军了。
第二日,两人便跨马出城一路向西而去。
御书房
新登基的皇帝元启华也算是个勤勉的帝王了,每日早朝后便埋首于御书房内堆积如山的奏折里,这是作为一个帝王的本职工作,也是他三十几年来日夜盼望并为之努力的,尽管每日里忙碌的连后宫嫔妃都顾不上,但他甘之如饴。
“启禀陛下,王大人求见!”门外太监的声音将他从专注的批阅中拉了回来。
伸伸腰,回头问旁边的姜怀:“什么时辰了?”
姜怀道:“回陛下,此刻已是酉时末,快戌时了!”
“快戌时了?”皇帝收起刚放松下来的心情,王世勋这个时候进宫必是有什么急事,遂对姜怀道:“快宣!”
听闻里边姜怀的宣召声,王世勋正了下官帽,一提衣摆便跨进了皇帝的御书房。
礼毕,不等皇帝询问,王世勋便一脸焦急的道:“陛下,西部的马青山怕是靠不住了!”
皇帝一惊,阴沉的黑眸里顿时便泛出了冷光。沉声道:“怎么回事?”
王世勋见皇帝沉下了脸,赶忙道:“陛下不是赐了马将军一座城东的园子嘛!那园子常年无人居住,他便留了几个负责洒扫看门的。其中有一个叫马六的,嗜酒,昨夜喝醉了,在酒馆里跟人吹嘘说,说……”
说到一半,抬头迅速偷瞄了皇帝一眼,有些犹豫的样子。
皇帝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有些急眼,冷声道:“说什么?”
王世勋低头恭谨道:“他说皇帝算个屁,他们马将军一挥手这皇帝即刻就得换人,等宁王殿下一登基,他们将军就是国丈了!”
说完,王世勋都不敢抬头了,即便是转达,说皇帝是个屁,也不是闹着玩的。
果然,听完王世勋的话,皇帝的脸都绿了,好你个马青山,朕要不是因着刚刚登基根基未稳,早将你收拾了,如今竟和老八那厮勾结了起来,当朕死了吗?
皇帝握起拳头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道:“昔日里,他二人便臭味相投,如今老八都被贬为庶人了,他还要抛弃自家的荣宠,跟着他一起找死吗?”
“许是那马六酒后吹嘘,胡乱说的,不过,此等大事我们还是需要谨慎的,臣已派人去西部了,很快会有确切消息回来的。”
“你不是早在他身边安排了人吗?”皇帝看向下面的王世勋。
“先前是派了一个细作在他府里侍候茶水,但并未见传回此等消息,但这次既然事关朝廷安危,臣就再派了两个人过去,一来查证马六所说,二来马青山若真有不臣之举,他们混在安远城的百姓中,也好为朝廷下一步的动作做内应!”
听到王世勋已有所安排,满面怒气的皇帝才算缓和下来,“有王爱卿在,朕的江山稳固无虞!”
“只是细作只能传消息,日后若是真有战事,还是要兵马钱粮来说话的。我们还得早作打算,北部那边昔日的宁王殿下辖制多年,虽我们派的人已接管了全部兵权,但战事一起,宁王若挑旗一呼,怕是会于我们不利。”
皇帝挑眉,“南海和东海情况如何?”
“南海和东海两方兵马加起来虽有二十万之多,但他们有一半都是水军,那水军在水里自然是无人能及,但若是与西北的沙漠之狐相较,怕是不好说!”王世勋如实回道。
“即是避免不了一场大战,那就提前做好准备。你先和兵部的杨涉通个气,让他们先秘密出一个新的募兵方案,朕即刻便发两道诏令,命龙漓和东方洵来京!”
“陛下英明!臣这就去办!”说完,王世勋便行礼退出去了。
皇帝陛下看起来似乎胸有成竹,凡事皆能沉着应对,但姜怀清楚,他的这位主子现下的心情可是很不妙的。
天宇朝已经几十年都没有大的战事了,国内经济繁荣,百姓富庶。只是,男子们都效仿戏园子里的小生模样,追逐细嫩脂粉风,一个个出门来都把自己收拾的油头粉面的,看着倒也养眼,只是缺乏男儿应有的阳刚之气。这战事临来抱佛脚,要将这些文弱有余而阳刚不足的新兵训练出来,怕是没有个两年是不行的。
对于元启轩,皇帝多少心里还是有些数的。那小子从小就不与自己亲近,整天跟在老六裕王的屁股后面。他元启华可是父皇的嫡子,当朝太子,母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本就比他们那些低贱之人生的庶子身份尊贵,他们不愿意和自己玩,自己还瞧不上他们呢!
元启轩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长大了就被父皇派去军营历练,后又给了他北境的辖制权,也算是十分宠爱了。
他这个皇帝的位置要不是下手早,再过一两年,老皇帝很有可能将皇位让给老六,有这个老八的支持,那天宇的万里江山可就真跟自己没关系了。
如今老六被收拾了,可这个老八却是个不安分的,迟早会与自己恶战一场,既然不能避免,那就提前预备好吧!
可是,皇帝想起了那个妖孽,老八就是被它从重重守卫的皇陵别院救走的,有这样逆天的存在,自己那二十万大军就像笑话。
不行,得把空尘请来继续住在宫中,万一那妖孽又出来捣乱,自己虽手握天下大权,但凡人可拿妖孽没办法,想至此,皇帝便吩咐姜怀着人去安国寺将空尘请来,留在身边随时待命。
皇帝的烦恼可不仅是前朝的政事,还有那后宫中的三千佳丽眼巴巴的等着君王临行呢!
姜怀领命出去,不一会便进来了,且笑容可掬的对皇帝陛下道:“陛下!贵妃娘娘做了莲子羹来,正在外边候着呢!”
皇帝抬头看向外面,是那个摇曳生姿的美人吗?她是龙漓最小的女儿,貌美如花,肤若凝脂,尤其是走起路来环佩叮当,腰肢款摆,自从她进宫以来,皇帝其他的嫔妃,包括皇后都再没近过皇帝的身。
不过,皇帝新登基,不愿荒废政业,倒也没有宠她宠到君王从此不早朝的地步,加上近几日各地奏折有些多,皇帝就再没召幸后妃,这不,这位主儿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