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连夜赶回安家,在房间踌躇了些会,终是无可奈何地开口借钱了。
“能借我五百万吗?”
刚从洗手间出来,脸色有些许难看的安琪梦,微微不解,至于不舒服倒不是对面人张来开口借钱的事,而是月事,本以为这家伙在门外走来走去是关心自己,没想到是这事,有些郁结。
“你要钱做什么?”她往床边走去,坐在了床沿上。
“我有急用,能借我吗?”
江夏心慌慌地跟上去,没说出用意,安琪梦当然要问清楚了,虽然这笔钱对她来说微不足道,可若是拿去赌之类的,那不是害人吗?
“总得给我个理由吧?”安琪梦又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了。
江夏此时哪有心思关心人啊,就想着要钱,那着急的模样,分明就是要事,安琪梦是看得出来的,可是这家伙一句关心都没有,她有些气不过:“明天再说。”
如此,江夏还能有什么办法?
睡了一宿,安琪梦从梦中醒来,发现旁边的家伙怎么不在了,张望了几眼,人就杵在梳妆柜那,那黑眼圈,分明是一宿没睡。
算了,算了,真是怕了他,安琪梦说:“给你支票,便捷一点?”
闻声,江夏立马来了精神:“嗯嗯。”
唰唰几下,江夏得到了钱,脸都没洗,直接出门了。
结果还是没一句关心话,安琪梦失望地看着敞开的房门,虽说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好呆也是行过夫妻之实的,这样漠不关心自己的态度,心能不凉吗?
二环路。
江夏依地址前来还债,顺利找到那家面馆,里面有几个纹着金钱豹的壮汉,露着臂膀子,有点凶神恶煞的模样。
“那老头呢?”江夏火气由在三分,也不惧,说话便硬了七分。
人一进来,几个人就站起来了,表情明显不悦,而内屋走出了个带厨师帽的男的,伸来了电话:“你把钱给上,这事就这么完结了,你我不再有纠纷。”
电话是易老头打来的,挺客气的,江夏不想多扯什么:“希望你言而有信。”
也没再放狠话,没必要,江夏直接将支票递过去,人就打车往公司回,今儿是周一,还得上班,忽地他要司机转道,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水烟。
而在另一端,易老头愤怒地摔坏了电话,不解气地猛踩,七零八落,过了会儿,他喊身边待命的那畏畏颤颤的小弟来,附耳了几句:“是时候启动那张王牌了……”
小弟离去,老头蹲在地上,看着一地零碎的手机零件,老眼歹毒:“英雄会是吧?充当和事佬是吧?真以为这江陵市是你一家的?这次我就从你内部开始瓦解,看你死不死,等搞垮了你们,我就要那个贱人还有那个敢威胁老子的兔崽子,不得好活!”
名苑小区,大门口。
江夏刚下车,大老远就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望,那是辆不起眼的国产车,里面坐着的不就是水烟那个女人吗?
她怎么偷跑出来了?
“没事了,你欠那老头的钱,我全部还掉了,跟我回家。”江夏声色喜悦地来到车旁。
可是,水烟没有丝毫下车的迹象,还说:“喔,那谢谢你啦,为表感谢,我决定请你喝喜酒。”
晴天霹雳!
江夏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怔怔地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水烟嫣然一笑,递出了请柬还有一本红色的证件。
“水烟,你……”
江夏说不出话来,手里如举千岳泰山,让他手抖,这是一本刚从民政局盖章下来的结婚证,而上面赫然是水烟与一个男人,不,是老男人的结婚照。
半晌,江夏完全是用吼的:“你这女人是不是疯了,这老家伙都可以做你爷爷了。”
“请你尊重点,这位余先生现在是我的丈夫。”水烟脸色立马变得一副反感的样子。
江夏朝车内另一侧看了去,的确是个老头,可这老头还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小兄弟,你好,上回……”
“喔,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老不死的!”
余昇的话还没说完,江夏恍然彻悟,说话也是开始发飙,搞得他很尴尬:“抱歉啊,这事怪我……”
“报您吗的歉呢?”江夏是彻底被激怒了:“早知道你这老头是这副为老不尊的下作模样,我那晚上还不如让你直接挂在那条小巷子里呢,你个缺德的老东西,不怕报应吗?”
话是难听的,好在余昇有心理准备,这会只是有一丢丢的不舒服而已。
水烟第一次看到江夏如此动怒骂脏话,往常这个男人很少骂粗话,只是这时她觉得亏欠的是自己,不想再继续下去,以免更伤:“江夏你够了,既然得不到你的祝福,那从此,你我,恩断义绝,再见,就是陌生人!”
“水烟,你……”
江夏手里的红色本子,脱手而落,车内女人态度,不容置疑,这回要断得彻彻底底。
“呵!”
江夏苦笑着,他和她给彼此带来的伤害,甚至一句解释都不给,默默地,他转身离去。
当人消失在视野的时候,水烟终是忍不住趴在车窗上,失声痛哭了起来,一旁的余昇伸出老手想安慰,却又缩了回来,哀叹一声,挥挥手让司机开车。
这一天,江夏还是去上班了,在公司强颜欢笑,下了班,哪儿也不去,饭也吃不下,直接趴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床头的花纹。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极差。
安琪梦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可能无动于衷,说到底,两人终究还是合法夫妻,来到床前,声音柔了许多:“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江夏只是侧脸忘了一眼,然后就拉起被子闷头就睡,甚至连回答的心思都没有,这可把安琪梦弄得心里不痛快了,人好心来关心,你起码做人的礼貌都不懂,这算什么男人?
安琪梦索性也躺在了床上,越想越生气,直到夜深了都没睡意,忽然她听到抽泣声,寻声一看,这家伙睡着了还在伤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又是朝暮辰歇的工作日,江夏很不情愿地去上班了。
在公司洗手间内,江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忍不住狠狠地抽了自己两耳刮子,无能,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能看丢了,耻辱,是身为男人无能的耻辱,他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蓦然,里边马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卧槽,你个孙子害惨老子了,当初可是你信誓旦旦地说这单生意一定能成,我才答应帮你做的,现在你告诉我你的决策层撂摊子了,你要我怎么办?”
是乌奎!他最后几乎是压着嗓子在咆哮:“你这样搞我,老子要坐牢的!”
怎么还扯上坐牢了?江夏不得已,从自己的情绪中拽出来,第一想法是,这老乌龟闯祸了。
当人从马桶里面走出来后,江夏上前严肃地问:“刚才我都听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乌奎刚才那通电话来得及,他也没想到有人听到,一开始吓一跳,还好是江老弟,他此刻是比对方更加严肃且心惊肉跳,丧着脸:“哥这回是在劫难逃,铁定去吃牢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