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济熺听到屏风后面女子的话,皱了下眉,虽说这里的女子曲艺样貌都称一绝,但自己深知朱元璋不喜欢勋贵子弟出入烟花场所,自己也是打着出来见见世面的主意,此时自己脚下还昏迷了一个礼部侍郎的儿子,朱济熺琢磨着今晚的事情肯定没法善了,这个罗观醒后肯定还会来惹事,自己抽身退去这个罗观肯定会卷土重来,刚才瞅了一眼那个被欺负的姑娘,虽然哭的梨花带雨,衣不遮体,狼狈不堪,那个模样依然是可称得上艳压群芳,倾国倾城。
朱济熺道,“姑娘你先收拾一番,我在门口候着。”而这时,朱济熺的两个侍卫也看到了朱济熺停留在三楼某个厢房的门口,二人飞速赶上来。
朱济熺的两个侍卫赵翼和徐颜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壮小伙,二人的任务就是保护晋王世子,二人刚开始也一直跟随晋王世子,后来朱济熺挤入人群和二人分散后,二人就再也无法再找到世子,二人便在楼下疯狂找寻。在二人苦苦找不到朱济熺的时候,二人抬头发现朱济熺在三楼,便赶了过去。二人来到朱济熺的身边,看到朱济熺脚下有一个昏迷的小伙子,有些担心,莫非自己家主人今日在青楼因为姑娘和客人动手了?这件事闹出去恐怕会影响皇家颜面,自己二人恐怕少不了责罚。于是指着罗观支支吾吾说道“公子,这?”
朱济熺似乎看透了二人的心思,道,“你二人不需惊慌,刚才我在三楼看到这个罗公子要轻薄里面的姑娘,本公子就行了见义勇为之事。不是你二人所想那样。”
听完朱济熺的话,二人松了口气。
元怜儿今日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今日她的丫鬟不知怎地,跑出去看赵小妹的首秀迟迟未归,后来就是这个罗观趁大厅最喧闹之时,突然闯进自己的闺房,自己一时无法抵抗,于是便大喊救命,奢求能有一两个路过的客人进来解救自己。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前来解救,自己都快放弃了,准备身死以保留身子骨清白,没想到后面一脚踹开了门,再之后事态发展有点超乎自己的控制,礼部侍郎之子被打昏迷,这一出闹下来,自己和今日出手的少年恐怕都会惹祸上身。自己原本等这个少年回来再好好感谢他一番,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走出门后居然准备直接关门退走,于是自己才会开口让门口那位少年停步。
不一会,门打开了,“公子,里面请。”
朱济熺吩咐赵、徐二人在门口守着,自己第二次走进了姑娘的闺房,随手关上了房门。此时房里已经不是一片狼藉了,桌椅已经重新摆放好了。朱济熺这时才开始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子,刚才自己因为这个女子衣不蔽体,出于君子所为,自己并没占姑娘的便宜,而正是这个行为让元怜儿对他的映像大好。这个姑娘长得五官精致、肌肤胜雪,与赵小妹相比也不遑多让。朱济熺有些痴了。元怜儿也很惊讶,刚才慌乱中并没有怎么观察朱济熺,开门后没想到这个恩人居然如此年轻。甚至可以说稚嫩的脸庞让元怜儿有些傻眼。但元怜儿很快就掩藏了自己的惊讶,但这点小变化还是被朱济熺捕捉到了。朱济熺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这个姑娘的闺房倒也奇怪,墙壁上的装饰全是前人著名的诗词书画,有很多墨宝,词作数目最多的秦观的作品。
“恩人请用茶,今日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元怜儿见过恩人,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元怜儿端来一杯茶水递给朱济熺。
朱济熺接过递过来的茶水,“在下赵翼。”朱济熺肯定不能用自己的真实姓名,一时没想到其他姓名,便用护卫赵翼的姓名来顶替,元怜儿,就是那个听雨轩的前任头牌么,朱济熺想起来了,这模样倒担当的起。
元怜儿张了张嘴,问道,“敢问赵公子贵庚。”
“免贵十五。”
“十五啊。”元怜儿半开玩笑,“赵公子如此年轻就来烟花之地么?”
“我是被兄长拉过来的。”朱济熺红着脸解释道。
这一来二往的几次回话,二人的相处倒融洽了不少。“糟了,赵公子,今日恐怕您得喊上你的兄长先跑了,您刚才打的那位可是礼部侍郎罗大人的独子罗观,此人心胸狭小,肯定会回来寻仇。”元怜儿似乎想到什么。
朱济熺看着元怜儿,“我跑了你怎么办?人是我打的,我要是跑了,罗观肯定会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你身上,那我今日到底是救了姑娘还是害了姑娘?我就在这等着罗观去搬救兵来,来一个我揍一个。”
“怜儿多谢赵公子的好意,可是今日之事皆因小女子而起,我不想连累公子。”元怜儿躬身行了一礼。“还请公子速速离去吧。”元怜儿起身就要去开门。
还没等元怜儿走到门口,门外传来话,“哪来的两个狗东西看门,赶紧让开,否则本公子就不客气了。”原来罗观醒来后就去把自己的家丁召集进来,带着自己的十几个家丁怒气冲冲的就上了三楼。而这时,听雨轩的护卫长也看到了这一幕,今日老板说了,过了今日元怜儿就没利用价值了,如果罗公子要做什么事尽管让他去做,所以护卫们也都假装看不见。
“来了啊,树欲静而风不止啊。”朱济熺起身整了一下衣冠,打开了门,“哎呦,我倒是哪位在这叫嚷,原来是手下败将,罗公子还想吃拳头么。”朱济熺朝罗观挥了挥拳头。
“你们给我打。”罗观真的生气了,六个家丁就冲了上去,而朱济熺冷冷说了句,“别把人打死。最好别影响我喝茶,我不喜欢太吵。”说完,就把门关了。又走了进来。门口传来两声“是,公子。”然后门外便传来打斗声,还没等朱济熺落座,门外便安静了下来。罗观有些傻眼了,自己手下六个人打两个人居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也不奇怪,赵徐二人都是北方军营出身,二人是晋王专门从边营选的年轻士兵来保护自己的嫡长子,这二人十六从军,在北方军营历练了五年才回京。这样的骁勇士兵和家丁搏斗自然是如狼入羊群,于是,三下五除二就把罗观的家丁全部打趴下了。“公子,全都收拾了。”门外传来赵翼的声音。
“好,帮我问问罗大公子,是自己走下去,还是让我把他仍下去。”朱济熺漫不经心的道。
罗观听到这话,放下一句狠话,“里面的人你给我等着,有本事别跑,待会再来找你算账。”说完撒腿就跑,他的几个家丁也是连滚带爬溜了。
“赵公子,要不您今日先回去吧,罗观此人吃了大亏,肯定会回府搬救兵。”元怜儿担忧地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朱济熺给自己倒茶,又给元怜儿添满,“这茶还真是好茶,元姑娘不用怕,这里是天子脚下,他罗观也不敢胆大妄为。都说元姑娘曲艺秦淮一绝,来了这么久,还没听元姑娘的曲艺,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饱耳福。”
“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小女子只能献丑了。”说完,元怜儿起身去取琴,心里默念,这个赵公子真是的,不说跑路了,居然还放走了一个手下,待会儿情况不更糟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