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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要亡我

此次出行的兵卫们皆是土匪出身,由于成大当家性格虽是狡猾如狐,为人却十分豪迈仗义,深得顾老爷的信任,而手下个个本领超群,皆能以一敌十。顾老爷便从中挑出一些性格较为憨厚实诚的高手,充当顾南山的兵卫。

至于从顾家祖宅带来的那些兵卫,顾老爷知道儿子是十分抵触反感的。因为那曾是自己大哥顾雄手下的士兵,悄悄地替换掉了,免得儿子再找什么理由离开自己的视线。

顾南山并没有理会自己父亲的小动作了,反而举手赞成。他总觉得那些人狗眼看人低,鼻孔朝天,眼睛长在额头上,以为他们爷俩被驱离顾家祖宅,便矮祖宅中人一个头。

那些兵卫自然心里直叫冤枉,顾少爷,你别带有色目光看人好吗,你那是把与自己大伯的不和睦牵连在我们身上啊。南城稳定后,要不是顾老爷阻止,我们已经被你驱离出境了。可来南城后,我们一直情情恳恳地做人,老老实实地献身于南城建立的事业。可如今任务已完成,南城稳定了,你就想鸟尽弓藏,兔死狗亨。有你这样做少爷的吗,我们也是需要关爱和保护的啊。

此刻顾南山听到一个极度不好的消息,兵卫队长告诉他并没有发现那本《龙象经》。他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失落至极,手脚竟有些无力,连镇邪井的致命威胁也被他抛之脑后。那本经书可是他最后的希望,是他打开自身凡笼枷锁唯一的钥匙。他得再确定自己的兵卫搜寻的地方是否有遗漏。

“抱歉,辜负了少爷的期待,可我们的人已经搜地三尺了,却不曾发现一本经书。”

听了此话,顾南山身子顿时发软无力,一个瘫痪坐在了地上。却是又弱弱地发出一丝挣扎。

“真的没有吗”

“真没有,少爷。不过有个地方,我们并没有搜寻。”

终于见到了希望,抽空的力量立刻回归顾南山身体,一个激动地站了起来。急急抓住那兵卫队长道:“哪里?哪里?”

“是佛祖金身。”

“你这混账,怎么不早说,你吓死我了。那是我的救命稻草,你该死,居然没找到它。你知不知,你刚刚差点吓死我了。”顾南山抓着卫兵队长激烈地吼道。

那卫兵队长见自家少爷时癫时痴,时疯时傻,纵使前身为土匪的他心脏有些承受不住,脸色苍白。但又不得不提醒自家少爷。

“少爷,据说那地方已经被老道人翻了个遍,况且老道人的本领大家都见识过,那是常人难及的。他都没有找到的话,我们更没有希望了。”

“那老王八蛋的混账话,你也相信。那金身还缠绕许多蜘蛛丝,分明是没被人动过的痕迹。你们真是废物,还需要本少爷亲自出手。”顾南山冷言冷语地说完,便丢下刚要开口的卫兵队长,径直走向庙内。

一到庙内,见一群金光灿灿的金身,那些蜘蛛丝也被清理干净,顾南山便十分生气。这群该死家伙不会是把所有时间用来清理佛像了吧。还好意思说什么搜地三尺的妄言。

同时也见到跪在佛祖前的蒲团上念经忏悔的小和尚,估摸是为了昨天喝的那杯酒而耿耿于怀。

顾南山并没理他,直接将身旁的一个佛像搬离原地,发现底座上并没有甚物件。又咚咚敲了两下,发现腹部竟有回响,立刻将它举起来,便要摔个粉碎。却是被小和尚拦住了。

一个要摔,一个要护。顾南山与小和尚僵持不下,而小和尚则还有余力在一旁劝导。

“顾施主,你怎么能唐突弥勒大尊。当年文殊菩萨见民间疾苦,便现身凡间布衣施善,却被当地国王绑在江河中浸泡三天三夜。后来王位被妖物霸占三年,期间后宫妃嫔皆被淫辱而死。而那国王也终于在三年之后才夺回自己王位。”

“前有因,后有果。三天的恶行需要三年的苦难偿还。若是你强行摔碎了这尊弥勒金身的话,唐突了菩萨的佛像,那是三年也偿还不了。”

顾南山眼见架不住小和尚,便松开了佛身,立即一拳轰向金像的腹部,却是被小和尚一掌截住了。

又连续轰的几拳,都被小和尚离佛像三寸之外挡回化解。而小和尚始终一手举着佛像金身,一手还能稳稳地化解顾南山的攻击。

顾南山暗暗心惊,这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和尚没有用真力,单凭肉身之力就能超过自己,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又连续轰出几十拳,皆被小和尚完美挡回。

当小和尚习惯认为顾南山还要继续出拳时,顾南山已经闪到另一尊佛像。这是小和尚想拦也拦不住。只能开口劝导道:“顾施主,师傅已经找过一遍了。他若是找到了,自会给你。他若找不到,你也很难发现呢。而这经书也无法藏在佛像之内,况且这些金身后者来修建的。”

“这寺庙百年以来本是香火充足,僧人众多,朝圣者络绎不绝。然而此庙在几十年前却发生大量僧人离奇死亡,而后幸存的僧人纷纷逃离,金身无人搭理,庙破无人修建,才导致如此萧条破败。”

“师傅来到此处,便是寻找真正的原由。而那本《龙象经》很有可能被流亡僧人带走了。顾施主,小僧劝你快把佛像放下吧。要是惊动了菩萨,变故横生,你寻找那《龙象经》怕只会途中生劫,难上加难。”

顾南山发横起来,温言温言的劝导哪里管用。只是他在小和尚话语时发现庙梁上似乎摆放一物,似乎是一本经书,自然没有继续刁难菩萨佛像。

小和尚还以为这顾家少爷被自己说服了,却见顾少爷突然跳起狠狠地蹬了那菩萨佛像一脚,借力跃起将他送近顶梁主上方,趁机手一抓物件,而后忽地落地,砸得地面直震动。

顾南山落地后,仔细一瞧手中之物,封面写着正是龙象经三个大字。他不由得哈哈大笑,真是套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真是一群废物,说甚搜地三尺,却忘了这东西原来在头顶上。”顾南山开心地骂道。

他拿东西后,心境自然开朗起来。也不能怪那些兵卫,这经书藏得的位置却是巧,与周围浑然一体,仔细瞧确实难以发现,属于偶然与机缘中得到的物品。

他打开经书封面一瞧,第一页便是一副男女拥抱亲热的图案,却是一男一女行青楼之事。又陆续翻了几页,皆是男女图案,不过动作不一样,内容丰富至极。他不由得想了想,莫非这《龙象经》前期需要一女配合修炼,看起挺不错,果然绝世秘籍就是与众不同,超凡脱俗,永远不是凡间的功法可比拟的。

可接下来翻了几十页皆同样是的男女图案,他不由得生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经书该不会是假的吧!不可能,绝对不会。这是唯一能打开他身体束缚的枷锁。

每翻过一页,脸色便苍白一分。还没到一半时,冷汗便冒出来。他已经被束缚了十七年了,人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玩。可如今十年,他的仇恨还是遥不可及。不不不,秘籍就藏在后面,我才翻了一半而已。他一手擦拭额头的冷汗,一手翻页经书,嘴唇发出颤声鼓舞自己。

翻过四分之三时,绝望之感顿生,眼角一滴发颤的眼泪,啪地落在经书上,浸湿了那对亲热的男女。他无法承认这种结果,无法眼睁睁十七年来找到的唯一希望破灭。不不不,秘籍就藏在后面,我要一页一页的把它翻为止。但当他倔强地翻完最后一页,奇迹始终没有出现。

他终于似乎受到了难以置信的欺骗,眼泪哗啦啦地流了出来,狠狠地将手中的经书啪地砸在地上。他面部狰狞地向小和尚走去,嘴中发狠地道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这老混账。他欺骗了我,他怎敢欺骗我。那老混账去哪了,我要杀了他。”

“顾施主,我师傅,他,他去钓鱼了。”小和尚把佛像放回原位,见顾南山面部狰狞,流着红泪地向他走来。心底有些同情,有些害怕,武功超出顾南山的他,竟被逼得连连退后。

“那老混账怎能欺骗我……这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顾南山啊。”噗地一口血吐出,倒在地上,顾南山无比绝望,这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这是上天对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上天的诅咒,一个永远无法打破的诅咒。

小和尚见他面目呆滞地躺在地上,眼泪顺着耳朵滴在地上。嘴里还不停说着天要亡我,天要亡我顾南山。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竟蜷缩在地上睡了过去。此时一个年老的身影走到他的身边,小和尚直唤师傅。可老道人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抱起脚下瘦小的身影。那顾南山顺势靠在他怀里,嘴里梦魇道:“爹,我要回家。”

小和尚听了这句话,也忍不住眼眶溢泪。他从小没有爹爹,自小被老道人扶养长大,而后老道人嫌他麻烦,将他送进了光明寺。

“心境太过不堪,还想与天道门为敌。拥有强大的天赋,便正视它,而不是让它称为束缚。金鳞不是一遇风云就能化成龙的,只有真正强大的,打破自身枷锁的才可以。”

然而顾南山并没有听到,而是被老道人送进顾家马车,将两本书放进顾南山的怀里,其中一本正是《龙象经》。

老道则回头向小和尚道:“南城之后会越来越热闹,我们也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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