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晚霞初现,泰山云雾弥绕,景致甚是迷人,让人不得不沉醉其中。山脚却呈现另一种景致,只见一身戎装的男子骑着黑马急速奔驰,左手拿着缰绳,右手紧握长剑,不断得挥动剑柄拍打着黑马,时不时得回头张望,嘴里不停得喊道:“驾……驾……驾……”
话音未落,只听“咻”的一声,一只弓箭从男子身后射将过来,好在男子身手敏捷,身子朝左侧微倾,弓箭从他的脸颊处飞过,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还未等他拭去血迹,身后又是“咻咻”声响,接连十几根弓箭射将过来,对准他后背射来的箭被他一一击落,可那些对准黑马的弓箭却来不及挥挡,马身与马足已然中箭,只听得黑马仰天长啸,逼得他不得不舍弃战马,只见他飞身而起,右脚踢在马鞍之上,将黑马朝右边踢去,战马受此一踢,朝右边倒去,却也躲过了致命的一击。而他也借力打力,朝左前方飞奔而去。
男子方跑出一丈之距,身后已追来十几个黑衣男子,个个身骑黑马,手拿弓箭,一边飞驰狂奔,一边瞄准射箭。其中为首的黑衣男子大声喊道:“傅烈云,你已经无处可逃了,若是你现在投降,蒙某还能放你一条生路,不然别怪蒙某手下不留情。”说着左手提弓,右手拿箭,朝傅烈云的前方射去。
黑衣男子的箭法甚好,这一箭甚是巧妙的阻截了傅烈云,让他不得不回身后退,后退之时,又是几箭射来,这几箭又是射在傅烈云左右两侧,只听黑衣男子说道:“傅烈云,乖乖束手就擒!难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未过门的娘子让整个傅氏一族陪葬吗?”
傅烈云自知已无处可逃,于是只能拔出佩剑,剑指蒙毅,呵斥道:“蒙毅,你也是秦国响当当的人物,居然沦落到做褚无为的走狗,真是丢尽了我们秦国将士的脸。”
蒙毅闻言甚怒,只见他拔剑飞身下马,剑尖径向傅烈云刺去,厉声道:“废话少说,看剑!”蒙毅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提及褚无为的名字,虽然他与褚无为一样都是效力于秦王嬴政,可是这个褚无为尽使一些旁门左道之法,让秦王取信于他,如今更是要抓拿什么圣女祭天,以保秦国千秋万代。这一路上抓了好几个世家千金,就在昨日,更是抓了傅烈云未过门的娘子纪芷清,于是遭到了傅烈云的强烈反抗,秦王怕祭祀的秘密泄露,不仅派他前来缉拿傅烈云,更是将傅氏一族百余人关押在国师府。
蒙毅运劲于剑,突刺过去,剑剑刺向傅烈云的胸口,傅烈云挥剑格挡,“锵锵”声响,剑身闪出火光,只听蒙毅大声喊道:“好身手!”他已不愿与傅烈云多作纠缠,话声未落,只见他将剑换在左手,本是左手剑客的他,使剑的威力便越发的厉害。
若是平日,傅烈云绝对可以和蒙毅大战三百回合,只是连夜来的逃亡,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加上之前已胸口中箭,此番不过勉强止血,眼见蒙毅的剑就快刺向心口,傅烈云只得挥剑格挡,可蒙毅终归是秦国名将,其用尽全力的一击又如何是傅烈云能抵挡得了的。
只听“铮锵”一声,傅烈云手中的龙云剑已被击落在地,心口更是被剑刺中,若不是蒙毅手下留情,只怕此刻他已命丧黄泉,饶是如此,傅烈云仍是口吐鲜血,眼前一黑,已晕将过去。
蒙毅招手示意道:“来人,将他送到国师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柄三寸长的匕首,放在了傅烈云染满鲜血的戎装里,低声叹息:“蒙某也是逼不得已!”
国师府位于咸阳最繁华的地段,咸阳除了秦王宫就数这国师府最富丽堂皇,光是府门便有四位士兵把手,个个手握兵器,身着盔甲,盛气凌人,路过的行人都不敢抬头多看一眼,深怕下一刻就深陷囵圄。听闻国师府邸有一处隐藏在暗处的地牢,地牢里遍地尸骸,怨气瘆人,更是只进无出,凡是看到过地牢的人,都已随地牢一起消失,永不见天日。
傅烈云悠悠转醒,强忍着痛意,撑起身体,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伸手不见五指,若不是身体传来剧烈的疼痛感,他都以为自己已入黄泉。心神未定间,只觉一股凉意袭来,未及反应,眼前突然明亮起来,极不适应,甚是刺眼,傅烈云忙收敛心神,也已明了身处何地,只见他头也不回,兀自启口道:“出来吧!”
话语方毕,只听吱呀”一声,牢门已被迅速打开,大门两边各站一排身着青色道服之人,只见他们垂手低头,似在迎接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果不其然,只见一白衣男子从走道上缓步而来,径向傅烈云而去,面带微笑,云淡风轻道:“傅将军,看你这狼狈的样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说罢,缓缓坐下,手一抬,已有随从递上一杯清茶,只见他接过清茶,抿了一口,淡淡道:“把人带进来,看看我们的傅大将军怎么英雄救美!”
“是,国师!”
傅烈云闻言一凛,心想:“难道芷清也被关在这里?”转眸环顾四周,只觉此处阴冷无比,心不由一紧:“芷清千金之躯如何能待在这种地方!”
白衣男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傅烈云,又抿了一口茶,道:“傅将军如此担忧作甚,本国师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傅烈云厉声道:“褚无为!你这妖人……”人字还未出口,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云哥哥……”只见一素衣女子从牢门口飞奔而来,径向傅烈云而去,还未来得及触及傅烈云,已被白衣男子的随从拦住,女子一个踉跄,竟扑在了白衣男子的怀里,吓得女子花容失色,忙挣脱白衣男子的怀抱,却被白衣男子拦腰扣住,挣脱不得。
白衣男子一手拦腰抱住女子,一手覆上女子面颊,浓眉一挑,嘴角一扬,道:“这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可惜……可惜……”不禁摇头,旋即续道:“实在太可惜了,若不是本国师为修成大道,不近女色,定不会放过这般堪比西施的绝色!”说着,手握的越发的紧了。
女子在自己的未来夫婿面前受此轻薄,只觉自己没脸见人,更没脸活下去,正欲咬舌自尽以此解脱此时此刻的羞辱,却没想到,白衣男子反应迅速,手指一动,已点了女子的穴道,威胁道:“你若是再企图自尽,本国师就将你扔给府上的士兵享用!”
原来这白衣男子正是秦国国师褚无为,而素衣女子正是傅烈云未过门的娘子纪芷清,是褚无为寻了几年极阴命格的纯洁女子,是他施展九转禁术至关重要的一环。所以他是不会让纪芷清轻易的死去,只会让她流干身上最后一滴圣洁的血方止。
在纪芷清被抓之前,已有很多女子被抓,傅烈云曾因此找寻其中的关联,最终被他发现褚无为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九转禁术至关重要的一关竟然是他娘子的血。
傅烈云自知已无法活着离开,更别提救出他的娘子,为了不让褚无为的阴谋得逞,他不得不做出此生最艰难的决定,只听他甚是痛苦道:“芷清,是我傅烈云没用,让你受此侮辱!我们来世再见!”说罢,运劲于掌,径向褚无为而去。
为避免纪芷清受伤,褚无为将纪芷清从怀里往身后的随从一推,挥掌去抵挡傅烈云的招式,挥掌的瞬间已知不妙:“糟糕!”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纪芷清心口鲜红一片,软瘫在傅烈云的怀里,面色苍白,道:“云……云哥哥……清儿好开心……能……能死在……死在……”‘怀里’二字还未吐出,已死将过去。
傅烈云抱着一身鲜红的纪芷清,“芷清,你等着云哥哥,云哥哥马上来陪你!”说着,伸手拔出刺进纪芷清心口的匕首,将手一扬,朝他自己的心口刺将下来。
“想死,没那么容易!”褚无为挥掌击落傅烈云手中的匕首,厉声道:“我会让你付出承重的代价!”说罢,招手唤来随从,下令道:“将傅氏一族全部推入万人坑,一个不留!”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是!”随从也不敢多问,只能遵从离开,带齐人马前往地牢,将傅氏全族一百余人不论老少,一个不剩全部推入万人坑,不管傅氏族人如何哀嚎,结局都是被活生生的掩埋在万人坑里,直到死去。
傅烈云仰头哈哈大笑:“褚无为,你抓芷清,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助你施展九转禁术,如今她已死,你的命也活不久了!”
褚无为没想到九转禁术如此隐秘的法术傅烈云竟然知道,更没想到傅烈云竟为了让他不能施展九转禁术亲手杀死了纪芷清。若是他知道结局会是如此,他根本不会带纪芷清前来地牢,更不会让傅烈云活到现在,可后悔已是来不及。一想到百年难得一遇的圣女竟然就这样死在这里,而他的命数就差一点就能更改,恨不得立刻一掌打死傅烈云,可他却强忍着杀意,嘴角一扬,邪邪道:“傅烈云,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生永世不见天日,与纪芷清再无相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