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慈航最近有点烦。
跟着父亲工作的调动一起跑到了这个小城市就算了,自己泡妞史上首次出现败绩也算了,现在居然有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乡下小子拽着自己的衣领威胁自己。
当然,更可气的是,自己也就这样被这个小子给吓到了。
当时在厕所里,听到夏之悠说完威胁的话后,又面色一变,转而和煦的放开拽着自己的手,去抚平被拽起的褶皱,笑着对自己说道:
“钱少,航哥,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对不对?”
然后居然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走了,再也没看失去了支撑,靠着墙慢慢滑落坐在地上的自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但问题是,自己居然还真的不敢反过来对夏之悠做些什么。
他记得当时拽着自己衣领的眼神。
那是真正的杀意。
是被猛兽,被恶鬼,甚至在那之上的存在盯住了自己猎物的感觉。
绝对的力量差。
被这样的人威胁了反而没有什么。
让钱慈航感到难堪的事是。
那些明明是他的小伙伴们,居然在对手的一声令下,头也不回的全都溜了。
这个夏之悠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不可理喻。
无法理解。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就这么浅薄么?
更加莫名其妙的是,当自己怒气冲冲的找到那帮人时,他们居然还一脸惊讶的问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为什么,你们说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装起无辜的样子这么熟练啊!
你们究竟收了夏之悠多少好处啊!?
你们这帮被资本腐蚀的渣滓!!
但对着所有人一模一样的证词,钱慈航就是气的手指着他们直哆嗦说不出话来,也没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你们收了夏之悠好处就这么铁,收了我的就是塑料友情?
搞歧视??
钱慈航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当天就翘课了,一个人跑到台球室打球去了。
天见可怜,他哪次过来不是前呼后拥的做足了大哥派头过来打球,什么时候居然还要一个人孤零零的默默打独杆?
他越打越气,越气发挥越失常,一个球竟然捣了七八次都擦洞过去,气的钱慈航猛然把杆子往桌子上一掷,桌面边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一下就把全球场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那边球台上顿时走过来几个黄毛洞洞裤的小混混来,叫嚣着问道:“怎么着?操场子啊?”
“砸就砸了,坏了我陪,滚回去打你们的球去。”
“谁这么老……呃,钱少?”
那几个混混一听就不高兴了,晃荡着鸭子似的摆过来,一看到钱慈航,一下就愣住了,不敢再嚣张下去。
这位少爷他们也是认得的,而且是老面孔,一条过江龙,第一次出现在这就出手阔绰,引来不少人的眼热,而当第一波混混上前向他“借点钱”的时候,便被他一个人放翻了四五个。
虽然都是些麻杆似的小青年,但那利落的动作,一看就是练家子。
当时还有个特别嚣张的,张口就是我叔叔是公安局的副大队,然后立马就被打断了一条腿让他叔叔过来接他。
那个混混一边惨叫着一边打电话让他等着,结果人家叔叔刚过来一看到钱慈航脸色一下就变了,亲自上前去把混混的另一条腿也打断了,拖着两腿全废的混混过来鞠躬给他道歉,说:“钱少,对不起。”
从那以后,所有来球场玩的人都知道了,有一个姓钱的长得白白净净的初中生公子哥,是千万不能招惹的。
一看到这样的猛人,那些混混一下变得谄媚起来,弯着腰笑嘻嘻的对钱慈航说道:“哎呀,是钱少啊,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球啊?”
没想到这句话正中钱慈航的痛处,他立马回过头来,狠狠的剜了混混一眼。
那混混被一瞪,全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小心翼翼的问道:“呃……钱少,您心情不好?”
钱慈航嘴角扬起一丝冰冷的笑容:“怎么,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嘛?”
“没有没有。”混混赶紧摇头,又问道:“不知道钱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们能不能帮到您?”
“你们能帮我什么?……”钱慈航不耐烦的说道,却又想起了夏之悠那张可恶的脸,语调又放缓下来:“你们几个,都是在哪混的?”
“呃……我们是本地两大帮派之一,江海帮的……”
“嗯?”
“……的外围成员……”
“嗯。”钱慈航眯了下眼睛:“你们认识道上的大哥么?我要请他办事怎么说?”
“认识倒是认识……”混混为难的说道:“就是价格……”
“价格不是问题。”钱慈航出声打断:“什么时候能请到?”
“呃……如果汪哥没有预约的话,马上请也行,不过汪哥是我大哥的大哥,我要先跟我大哥汇报一下,然后再由我大哥跟汪哥商量。”
“这么麻烦?”钱慈航皱眉:“你说的这个汪哥,他厉害么?”
“他不是厉害不厉害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他肌肉很爆,砍人很猛……”
“跟我比怎么样?”
混混干笑了两声,说道:“钱少你毕竟还年轻,身体还能长……”
这便是你还是不够看的意思。
钱慈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你去联系这个汪哥,一定要多带几个人,我要在,嗯,五点半左右堵住一个人。”
“呃……钱少我问一下,我们要做到什么程度啊,我好跟大哥们说。”
钱慈航皱一下眉,终究还是说道:“教训一下就行了,别打的太狠废掉了。”
那混混赶紧点头,带着一帮子人跑到旁边打电话去了。
钱慈航看着混混们离去的背影,眼里有寒光闪过。
他已经想到了夏之悠被痛打一顿然后跪在自己面前求饶道歉的样子,然后自己一定要狠狠的羞辱他之后再放过他。
呵,威胁我,还买通我的人?
我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