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就是肯定，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是要被杀头的。”
“你说，你说，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王爷，王爷似乎不能生育。”
“这，你听谁说的？这消息太劲爆了！”
“我无意中听锦绣说的，就是前些日子被劫匪杀死的锦绣。”
“既然是王妃身边的，那应该很可靠。算了，快别说了，今日可是王妃下葬的日子，快走快走吧。”
假山后。
魏江走了出来，眸光阴恻，他隐隐能猜到，元王这么做的原因了，就是因为他不能生育，所以才会私生活这么混乱！就是为了要弥补他这不为人知的辛秘所带来的屈辱！
身着素衣的魏江向人群中走去，听着那些人的秘密私语，额间青筋暴起。
“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看着道，当下立刻散开了去：“额，没什么，没什么。”
屋内。
管家见元王正要出门，当下端了杯茶上前：“王爷，送行茶。”
元王远远地看了棺椁一眼，当下还是接过，一仰而尽。
喝过这杯茶，从此，阴是阴，阳是阳，阴阳，再不相见！
“元王到。”
众人立刻站好，垂眸不语。
魏江抬眸，看着不远处，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刚才诸人的话一一回荡在他的耳边。
“肯定是魏江有问题，所以魏夫人才借腹生子的。”
“寄人篱下，魏江肯定是为了谋得个好前程，所以才把他夫人送上了王爷的床。”
“男人嘛，要像韩信一样忍得胯下之辱，区区卖妻求荣算什么，又没卖母，哈哈。”
“够了！”蓦地，魏江骤然大呵出声！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吴氏当下立刻走上前去：“老爷，你怎么了？”
“你滚开！”魏江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吴氏：“你这个贱人！”
“老爷，你在说什么？我是盈儿啊！”
“你滚开！”魏江狠狠地瞪着众人：“你们都骗我！在你们心中，我就是小人！”
元王看了管家，管家立刻上前：“魏大人，冷静点，今日是王妃的下葬之日，请让她安心上路。”
魏江微怔，但见吴氏抚摸着腹部的模样，那些言语再度充盈了他的脑海，他当下迅速地推开管家，冷冷扫过众人：“你，你，还有你，你们说我卖妻求荣是不是？你们私下里都怀疑我不举是不是？你们都觉得，这个孩子是元王的，不是我的，是不是？”
众人当下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这，这话怎么可以摆到台面上来说？
“老爷，你究竟在胡说什么！”吴氏悲怒地看着魏江。
“贱人！”魏江狠狠地抽了吴氏一个耳光：“你和你那个偷人的表姐一样，都是个婊 子！你表姐背叛了我，我就不应该再娶你！”
“把他拉下去。”元王骤然冷冷开口，他决不允许，有人会在他王妃的丧礼上闹事！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将魏江给架了下去。
“你们放开我！放开！你们都被这个小人给骗了！他就是个衣冠禽兽！他自己不能生育，所以才勾引别人的妻妾，就是为了从另外一方面，来弥补他的羞耻！”
话落，所有人都如同被雷击般，被雷的外焦里嫩！
元王心内深处，那个早已被深埋入骨的痛就这么被揭开，暴露的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漫漫人海之中，这个痛将他努力树立起的一切骄傲，一切荣誉，全部轰塌！如洪水呼啸过，如狂风漫卷过，将他最后的防御，最后的底线，一点一点剥落。
此刻，他如同一个被剥光了的戏子，那曾经带给他无限风光的华服，被人死死践踏，入泥入尘，他的脸上，被刻上了，永远也无法抹平的诅咒，他看着那些人看着小丑般，冲着他大笑，大叫。
元王骤然向后退去：“不，不是的。”
“王爷，王爷……”
有谁上前，试图扶起他，可是看在元王眼中，那担忧的神色都变成了怜悯！同情！可怜！
“我不要你们来可怜我！”元王骤然将那人狠狠向棺椁上推去。
咣当……
那男人的脑袋撞在了拐角上，顿时涌出一片红红白白，触目惊心！
血液的味道刺激了元王混乱的神经，此时的他如同渴望着大 麻的瘾君子，他迫切地需要这种味道来充盈他心内的空洞，来让他忘记，这个他一直不敢去面对的耻辱！
“魅影，杀！杀光他们！”元王骤然大叫。
话落，一片黑压压的影子鬼魅般落下，剑起剑落，霎时间，一些血雨腥风！
热血洒在元王的面上，却如同清泉般，涤澈心扉！
那呼喊声，那求饶声，此刻却变成了最动听的天籁！充盈着他早已干涸的灵魂！
“哈哈，杀，杀，把他们都杀了！”
弘王山庄。
长佑一边说，一边呕吐，惊悸不已：“这，这简直就是一场大屠杀！太恐怖了。元王就像是个魔鬼一样，简直就是！”
叶馥香神色淡淡地放下了杯盏，服用了特殊的五石散，自然会变成地狱修罗的化身，六亲不认！
“馥香，你怎么知道管家一定会答应，在元王茶水中下药？”景煜看向叶馥香。
“因为他一直单恋着王妃，却被元王逼迫在王妃的食物里下药，最终亲眼看着她落魄惨死，再没什么，比这时候更为复仇心切的了。”
景煜默了默，坐在了叶馥香的身边：“喝药吧，早些休息。”
叶馥香淡淡颔首，后又道：“我想去玉梅轩看看。”
“好，我陪你。”
玉梅轩。
即便再无人居住，叶馥香依旧每日让人打扫着，洛夙染那么干净的人，她怕有一天他回来，会因为房间不干净，而不会留下。
叶馥香看着洛夙染层用过的东西，脑海里好像能幻想出，他使用这些东西时候的表情。
夙染，我会给你报仇，让害死你的人，家破人亡，一步一步，走向无间地狱！
回到清风苑的时候，长佑依旧未休息。
叶馥香见状，当下道：“害怕？”
长佑淡淡颔首：“怕。”
“那今晚就去景煜房中睡吧。”
景煜房中有个小床，长佑有时候也会去那里休息。
看着长佑欲言又止的表情，叶馥香走上前去：“是觉得，我太残忍了些。”
“小姐，其实，其实他们都不该死，那个魏夫人，还怀了身孕。”
叶馥香轻轻拍了拍长佑的肩膀：“真好，你并未在动荡之中，埋没你的真心！只是，他们不该死，夙染就该死了吗？辛王妃就该死了吗？总要有些人，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说魏夫人不该死？那你可知，在我去元王府的马车上，锦绣说，王妃临死之前的所有食物，都是她送去的！你又可知，那个魏江，在被第一个夫人背叛后，买了个少女，当着她未婚夫的面，将其暴虐，后逼得他们做个对亡命鸳鸯！”
看着长佑呆怔的眸光，叶馥香放缓了神色：“长佑，这就是物竞天择，这就是适者生存！总要学着，慢慢适应。好了，去休息吧。”
元王府。
天空一片阴霾，瞬间，大雨倾盆。
昏倒在地上的元王被冻醒，抚摸着面上的冰凉，却是一片血腥的味道。
他敲着昏痛的脑袋，起身，看着地上的遍野尸骸，看着那血流成河，脑袋有什么狠狠的充涨，近乎要爆裂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魅影！”元王疾呼，看着瞬间出现的众人，失措开口：“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做的？”
“是元王下的令。”
“我没有！”元王狠厉开口，随即狠狠地身边的人踢去：“谁让你们杀光了他们？谁让你们动的手！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了能挽留住他们，让他们能为我所用，我付出了所有人力、无力、财力！该是他们回报的时候，你们劝将他们全部杀了！全部杀了！”
那些魅影任由元王如何拳打脚踢，纹丝不动，木桩般，不知疼痛。
“哈哈，”元王骤然跪了下去，任由着大雨冲刷着他身上沾染的鲜血，那浸入骨髓的鲜血！
什么都没了！
从此，他变成了孤家寡人！
什么都没了！
“我一无所有了，你们开心吗？哈哈，杀的好，他们知道了我的秘密，该杀！哈哈，为什么？为什么……”
元王躺在了地面上，任由混着殷血的大雨将他淹没，直至，无法呼吸！
雨过天晴，好似，昨晚在某地发生的一切，根本不曾发生。
可是叶馥香分明能依旧闻到，那潮湿空气中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姑娘，你的信。”
长佑奔上前来，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跳脱。
叶馥香见状，微安了神色，接过，打开，看后之后，当下便将信撕了个粉碎，扔向池水。
满天的纸片如同雪花般，唯美的让人想要将让时间定格。
“长佑，这段时间，我要出趟院门。”
“你要去哪里？”不知何时，景煜已经出现在了叶馥香面前，未等她开口，却是已道：“就要过年了呢，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以后……”
叶馥香刚开口，景煜又道：“而且，你不是答应了讼师，要照顾好惜蓉姑娘的吗？”
“真的想让我留下？”叶馥香看向景煜，淡淡挑眉。
景煜唇角的笑意绽放开：“非常想。”
“那好，你要告诉我一件事情，如实回答。”
“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