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瞬间,红光一闪,那男童却是已经来到叶馥香面前,扯住了她腰间红色的香囊,舔舐了下唇角。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移动大法?
叶馥香扯下那香囊,在男童面前晃了晃:“想要?”
男童瞳孔晶亮若湖,点头如捣蒜,见叶馥香神色松动,当即夺过那香囊,啊呜一口,直接塞到了口中。
“你!”
叶馥香刚阻止,男童却是已经吐出了香囊,一脸嫌恶。
“难吃,真难吃。”
“谁告诉你这是能吃的了?”叶馥香白眼翻飞:“难道你阿萨没告诉你,这叫做香囊?”
“翎羽饿,好饿。”话落,男童却是已经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打起滚来。
叶馥香看了景煜一眼,摸了摸身上,可是却没任何食物,当下看向翎羽:“平时都是阿萨来给你送吃的?”
“阿萨怎么还不来?翎羽都要饿死了。”翎羽委屈地撇嘴,并不时地向西南角望去。
叶馥香眸光微顿,随即走上前道:“我带你出去找东西吃?”
翎羽当即一个鲤鱼翻身站了起来,眸光微亮之后却又迅速暗淡了下去:“阿萨不让我出去。”
叶馥香淡然耸了耸肩膀,随即向溪水走去:“你要是想饿死在这里,我也拦不住。”
话落,抬眸看了眼景煜,抬步离开。
“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想要饿死我?”瞬间,翎羽便来到叶馥香的身边,抱住她的腿,不让她离开。
可是你又不愿离开。”叶馥香说的坦然。
清泓般的瞳孔骨碌碌转了圈,翎羽的眸中多了几分商议:“要不然,我出去找了吃的就回来?”
“腿可是长在你自己身上呢!”说着,叶馥香捏了捏翎羽水嫩的脸颊,却似能掐出一汪清水来。
“嗯,我只是出去找吃的,阿萨一定不会怪我的。”嘀咕中,翎羽却是已经瞬间奔到了角落中。
看着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的翎羽,叶馥香走向景煜,压低了声音:“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俊的轻功?”
“你既是看出了他并非普通的孩子,有些特殊能力也纯属正常,不是吗?”景煜眸光似清月,饶是这一宫殿的血玉在他面前也暗淡无光。
叶馥香轻咳了声,恢复了慢半拍的心跳,还未言语,翎羽却是再度一个瞬间来到了她面前。
“我没有力气打开那石门。”说着,圆润的小短手扯着叶馥香的衣角晃了晃。
景煜当下走上前去,在翎羽的指示下有规律地扭动着形状迥异的血玉,看着有些杂乱,其实却是一个七星阵的阵法。
最后一声“咔嚓”,石门打开的同时,略耀眼的光亮照射进来。
而叶馥香早已用丝帕缠住了翎羽的双眸,拉着他向外走去。
举目望去,周围奇峰险峻,只有一条狭窄的踩出来的小路。
景煜上前几步,四处观望了下,随即道:“我们应该是在山的后面,顺着这条路应该能走回去。”
话落,却是已经上前,在前面带路。
即便有锦帕捂着眼睛,翎羽却还是有手背挡在眼睛面前:“这是什么?刺的眼睛好疼。”
说着,又腾出一只手去抓眼前的东西。
“过会等你的眼睛适应了,就能看的到了。”叶馥香轻淡说着,抓着翎羽软嫩的小手跟在景煜身后。
山谷清幽,清新浮动,然而叶馥香也没心情去欣赏周围的美景,看着早已扯下锦帕,问东问西的翎羽,若非她一直拽着他,只怕他早就如同山中的野猴蹿的没个边际了。
“啊,好吃的!”伸手扯下头顶的红色山花,翎羽直接向口中塞去。
“……”叶馥香夺过那山花:“不是所有红色的东西都能吃。”
翎羽一脸迷茫,又含了万分委屈:“饿。”
看出来了,否则也不会看到红色石头都啃上去了,也难为你没把那山洞里所有的血玉都给吞了!
想着,叶馥香扯了扯翎羽发髻上两块血玉,血若红霞,红的剔透莹亮,内里隐隐似有红色的霞光浮动般,更为这血玉平添了几分灵动。
这血玉莫说价值连城,只怕有一块流传出去,也会造成江湖动荡了。
余光瞥过一抹红色,叶馥香当即上前将落霜红藤蔓扯下,代替了那血玉,系在了翎羽的发髻上。
走动间,那藤蔓的叶子在眼前闪闪晃动着,翎羽敲的有趣,却是上前扯过大片的藤蔓向身上缠去,边缠边跳:“嘻嘻,好好玩。”
看着那玩的不亦乐乎的“野孩子”,叶馥香轻叹,果真是从山野里出来的,两块血玉换了两条藤蔓都高兴成这样!
索性今天遇见的是他们,换做旁人,早就被盗走所有血玉挺尸了有木有?
“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景煜看着叶馥香道。
生活在那么怪异的地方,约莫五六岁轻功却奇高,守着一个宝藏库却懵懵懂懂,还有一个有着异常古老身份的阿萨守护者,这个翎羽,本身就是一个谜啊!
“摸清楚他的身份再做打算。”叶馥香淡淡道,看着不远处还在玩着藤蔓的翎羽,脑海里却飘过一个久远的传说。
“翎羽!”
蓦地,一个空寂久远,似来自天际的声音幽急传来。
转瞬间,翎羽身边便多了一位带着月牙面具的青衫老者。
月牙面具清冽若寒光,散着幽寂的森然。
“阿萨!”翎羽当下握住了那老者的拐杖:“翎羽饿。”
说着,向老者怀中望去。
老者眸底闪过一抹爱怜,从怀中摸出红色的馒头递给翎羽,声音很轻,却很旷远,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吃吧。”
翎羽当下乐颠颠地接过,大口咀嚼起来:“嗯,好吃,好吃。”
阿萨看着翎羽身上的藤蔓,移向叶馥香的眸光多了几分深幽,那目光落在景煜身上时停顿了下,后又不动声色移开。
“如果你们当作从没见过这个孩子,那两块血玉便送与你们了。”老者声音淡漠,虽距离不远,可是却空旷似来自山谷,让人有种与他相隔万里,空谷传音之感。
叶馥香扫了眼手上的血玉,唇角的笑意有些古怪:“是很想要这血玉,但是相对于翎羽,我觉得你的选择应该会和我一样。”
话落,玉指微扬,那两块血玉向山谷划去,若红色流萤,消失在了一片薄雾之中。
老者神色不变,后又递给翎羽一块红色的馒头,拉着他的手,几个瞬移,消失在了一片碧绿之中。
地面上,还有着散落的红色藤蔓,一片深绿之中,格外显眼。
世外有高人,果真不假。
叶馥香收回视线:“走吧,长佑该等急了。”
果不其然,两人还未从这条路绕到山前,远远的,便听到了长佑焦急的呼唤。
“叫魂呢!”叶馥香走上前去,拍了下长佑的后背。
看着骤然出现的叶馥香和景煜,长佑却是吸了下鼻子,眸底泛红:“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这不是回来了吗?”景煜轻声开口,柔缓中却自有一种能让人安心的魔力。
“少爷,你们不知道你们走了之后我看到了什么!有什么在这山里面闪来闪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长佑喋喋不休,如同一个半天没见父母,等着向其汇报这半天状况的孩子。
有关翎羽与那个神秘老者的事情,叶馥香和景煜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过。
若是有缘,自然还会再见到。
夜幕降临,可是三人却依旧处于一片山林之中。
偶尔有夜枭尖叫着划过,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尖锐急躁了。
叶馥香抬眸,看着那残溶月色,轻叹道,注定又是一个不太平的夜晚啊。
许是和景煜待的久了,空气中,她也嗅出的感觉越来越过精准。
静静地躺在马车里,透过车帘被吹开的一隅,看着不远处那月华般的男子,叶馥香呼吸微窒,百看不厌,说的便是他吧。
似有风远远拂过,那月牙长衫被吹起一角,紧接着,铿锵,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直直向周围射来。
叶馥香淡淡起身,摸出腰间玉箫放于唇间。
箫声轻灵若玉佩叮铛,缓缓从那红唇间吐出。
明明是阳春三月的曲子,可是曲调从玉箫中发出,透射到空气中,与那暗器相撞的嗡鸣声,却狠狠地撞击着众人的耳膜。
无风,景煜的衣摆却摇曳生辉。
箫声越来越急切,隐隐有从湖光春色过度到千军万马之势。
车帘剧烈地飘摇着,看着那浅蓝色,月神般端坐的女子,景煜眸底闪过一抹讶异,他从未教过叶馥香如此震慑力的曲子。
叶馥香没有内力,景煜是在玉箫上做了手脚,才会让玉箫本身散发出犹如吹箫者有浑厚内力的功效。
所以,再没有内力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用这支玉箫吹出气壮山河的曲调来!
即便强行吹出,也会反噬,自身受创。
景煜正欲阻止,那刀光火影的铿锵箫声继而回归于柔和,空间的暗器掉落的同时,暗夜中,有黑影向远处飞去,如同被什么弹出般。
箫声沉寂之时,车帘落下的瞬间,景煜却是已来到马车内。
叶馥香的脸色有些苍白,眸光却晶亮若火炬,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把玉箫当作利器。
“我有辱师名了吗?”
“当然没有。”景煜的手指从叶馥香手腕划过:“虽然气息有些紊乱,但是你能运用自如,及时转换,这点很好。只是,你不能再冒险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