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帝师过谦了。这可是元国的风俗。”
景煜微顿,随即了然淡笑:“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扫了眼长佑,长佑当下立刻走至桌前,焚香净手,后满怀尊崇地接过那托盘。
“在弘王山庄居住的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听说晚上的庙会会更精彩。”景煜眸光微亮,似是充满了兴致。
“呵呵,这个自然,我还有些琐事,不能陪你们用膳了,恕我先行告退。今后你们可以随时来这里用膳,免费的。”
说完,轻笑着向外走去。
“王爷可真热情。”叶馥香说着,迫不及待地招来店小二,想要先饱餐一顿。
看着一直保持着一种姿势,面上都僵硬了的长佑,景煜道:“把佛皇放下吧,若是摔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长佑的小腿肚打颤,立刻稳当当地放在了桌上。
“庙会才刚刚开始呢。”景煜有些意味深长道。
叶馥香会意轻笑,点了菜之后便走至窗前。
虽然高台周围的人早已散去,但是街道上的人依旧鳞次栉比。
人群中,一位驼背老妇缓缓前行。
“打竹板,响连天。兄弟姐妹听我言。应昌皇帝最明道,母仪皇后最温婉。元国文化生生燃,博大精深最璀璨……”
远处,一粗布衣衫老翁轻快地打着竹板悠悠前行,虽然衣衫上有着补丁,但是面上却一派祥和。
只是说的有些欢畅,一时之间没注意到眼前有人,撞了那老妇一下。
老妇当即微微挺直了腰,恶狠狠地瞪了那老翁一眼,眉间的恨意凌厉如烽火,饶是远在楼上的叶馥香都似能感到她眸底噬骨的恨意!
“打!打!打的眼睛都瞎了吗?一张嘴就乱说话!下了地狱也是要被拔舌头……”
老妇狠狠推开那老翁,骂骂咧咧地向前走去。
“哎,你这老太婆……”老翁正想说什么,可是听着老妇凶狠的叫骂声,随即轻叹着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厚德载物通天地,薪火相传千万年……”
似是感觉到了有人看着她,老妇骤然抬眸,正对着叶馥香淡沉的眸光,又尖刻地骂了句什么,收回视线,继续幽幽上前。
这老妇,好似全世界都欠了她般。
不过,那等凌厉冷凛的眼神,却是一般人,练上一辈子也无法修成的。
“珍珠翡翠白玉汤到……”
一声吆喝,店小二已经将一道青白相间,看着便深觉清爽开胃的菜端了进来。
叶馥香深嗅了下,当即贪恋上前:“爪子全部是你们的,翅膀通通归我!”
胭脂鹅脯、鸡髓笋、御膳豆黄、红梅珠香……
很多美食叶馥香虽然都品尝过,但是却和这里的味道迥然不同。
“长佑,吃出来什么不同了吗?”
看着正在啃着金玉烤羊的长佑,叶馥香轻拭了下唇角道。
“好像每道菜都有黄豆味。”
长佑咂舌道。
额,是吗?叶馥香又夹了一筷子西兰花,好像确实如此,骤然想到了什么,面上闪过一抹古怪的笑,低眸向下望去,看着那故意束的平坦的地方,轻咳了两声。
难怪,这里的女子前端都那般汹涌,想着,当下本放下筷子的她再度吃了起来,略有些含糊道:“嗯,黄豆好吃,大补。”
“补什么?”长佑下意识问道。
“额,肉。”
叶馥香又夹了一筷子景煜剔了刺的鳝鱼。
饭后,景煜扫了眼那佛皇,当下看向叶馥香:“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景煜先把佛皇送回去,然后在街头的那家豆腐西施店会面,如何?”话落,叶馥香却是已经上前将佛皇抱起,放在了长佑怀中:“可别摔着了,要掉脑袋的!”
长佑手一哆嗦,当下却是搂的紧紧的:“两刻钟之后,我一定能赶到。”
话落,当即向外走去。
景煜走至门外时,紫杉却是已经等着了。
一个小厮将托盘放在景煜面前,紫杉解释道:“王爷说,帝师是第一次前来,若是能做些促进元国经济发展的事情,他会不胜感激。”
话落,令那小厮扯下红布。
里面却是一个沉看着都沉甸甸的巨大荷包,从荷包凸凹的印迹看来,里面定然是金元宝。
叶馥香吞咽了下口水,赤 裸裸的行贿都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不对,婉约动听,她发现她真的对有点喜欢那个和煦的美男子了。
景煜唇角含了若有若无的笑意,紫杉见其不言语,神色不变,似在等着。
叶馥香见状当即上前,拎起那荷包,抱到怀中才发觉竟然这般沉重,当即笑道:“你家,不是,大家的王爷有心了。你放心,增进繁荣,是所有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哈哈,多谢了。”
嘻笑着,却是已经向外走去,后又折回,轻声道:“对了,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家王爷是位暖男?”
话落,留下些微惊愕的紫杉,轻笑着离开。
“这么直接,真的好吗?”景煜淡淡开口。
“那你的意思是?”
“好歹,也要矜持一下先。”
“额,那也掩盖不住你受贿的事实。”
景煜眉角微扬,若浮动的青竹叶:“皇上金口玉言,对于我来说,一万两黄金以下,不算受贿。”
叶馥香脚步踉跄了下,一万两黄金,莫说一般的官员给不给得起,饶是元王,只怕还要筹备一段时间才行!
怀揣着沉甸甸的金元宝,叶馥香看着身边的大金豪,心情万分明媚!
吃嘛嘛香!
“要去临安寺吗?”景煜接着似随意问道。
叶馥香已猜测到,洛夙染可能就在临安寺中,既是都在元国,又焉有不见面的道理?
再者,临安寺才是最大的庙会活动聚集地,更加没有不去的理由了。
景煜既然问出,那么便是有前去的打算了,叶馥香当下道:“好玩的地方,自然不能错过。”
元国最为有名的西子桥上,几乎都是一男一女结伴前行。
因着桥水太深,所以原本很像是心形的桥底面被覆盖,看的并不真切,即便如此,也完全可以从暴露在水外的桥看出心的痕迹来。
所以,这里就有这么一个传说,相亲相爱之人携手从西子桥走过,便如同榻上了鹊桥,永生永世都会相伴左右。
看着所有行人面上最是甜蜜的笑意,叶馥香方意识到这个现象时,却是已经上了桥。
见叶馥香面露疑惑,景煜方解释了有关西子桥的传说。
叶馥香面色微热,抬手遮挡了下不算刺目的光线:“难怪这座桥表面看上去这般斑斓,却原来是踩的人多了。”
景煜淡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更为浓郁。
“你看她,一个人走这西子桥做什么?”
蓦地,一个粉红长裙的姑娘狐疑开口,指向桥中的方向。
“也许只是为了求姻缘的。”身旁的男子思忖道。
然而等到那老妇走近,看着她阴鸷的眸光,男子却是眸光微顿,当即又小声补充了句:“估计是被谁抛弃了,心里不平衡,来走西子桥泄愤的。”
那老妇似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抬眸,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长满皱纹的唇瓣上下张合着,却似食人花般,让人望而生畏。
“走,快走吧。”姑娘立刻拉着男子走的远了。
“什么西子桥?骗人的玩意!明天你们的男人就会对青楼女投怀送抱,女人就会怀上别的男人的孽种!”
老妇凶狠地嘀嘀咕咕着,每一步都重重踩在桥上,似是要将其蹋穿般。
叶馥香眸底闪过一抹清幽,一日遇见两次,还真是缘分!
等到叶馥香边走边玩,到了豆腐西施店之后,长佑却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回去遇到了什么人没有?”叶馥香看着长佑淡淡问道。
“遇见红将军了,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哦,那你把当时的情况给我演示一下。”
叶馥香骤然道,随即抱住了景煜的一条胳膊,站在一旁,示意长佑去掩红绫。
长佑之前有演过叶馥香的经验,所以当下后退几步,目光幽幽地扫了眼景煜的胳膊——玉面佛皇,随即冲着叶馥香微微颔首之后便离开了。
眼神惟妙惟肖,倒是有几分红绫的味道。
叶馥香当下放开景煜,当下神情淡淡道:“去临安寺。”
看着走在前面的叶馥香,长佑有些莫名其妙,当下随即耸耸肩,似是想到了她一贯这样般,忙跟上前去。
临安寺坐落在临安山,整座寺庙围绕临安山而将,道路以及庙宇盘旋至临安山的顶端。
所以,登到临安寺的最高层,便有种踏上祥云上的感觉。
全寺更有殿阁上百间,有许多都是建立在山腰上的。
这类寺庙又叫做飞天寺,远远望去,飞天寺像是一幅幅玲珑剔透的浮雕,镶嵌在万仞峭壁间,下面没有一根木棍作为支撑用。
所以,很多前来临安寺的都只是在山脚的殿阁,并不敢走上飞天寺。
“这飞天寺怎么像是长在山腰上一样?难不成是一棵巨大的古树斜插进山腰,然而凿成了这寺庙?”
长佑瞪大了眼睛,颇为不解道,当下却是离临安寺远远的,生怕上面的飞天寺掉落下来,将其给包了肉饺子!
“想知道?”叶馥香睇了长佑一眼,随即接着道:“想知道就去给我打一碗熟水来。”
话落,却是已经递给了长佑一张银票,并对着不远处的那座青葱小山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