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淅淅沥沥的小雨便落了下来,轻轻柔柔地穿行在雾中,远方的箫声婉转低吟。
林间的小道上,马车轱辘压得路上石子蹦开得清脆。
正轧过一块石头,马车颠簸了一下,车内的一声尖利女音打破了宁静,随即又一清脆的巴掌声,显得格外突兀。
“死丫头,你这贱手会不会做事啊,这可是新做的衣裳,我要穿去给太子哥哥看的!”
“小、小姐,茶水并没有洒在衣服上啊……”
“你还敢顶嘴?”
又是几声巴掌声,伴随着啜泣,使这个早晨显得有些阴冷。
苏姣姣瞪圆了杏眼,兰花指捏着胭脂色的帕子,另一手一次比一次重地打在丫鬟红玉身上。
精致的妆容衬着一张怒气的脸颇为不协调。
外面跟随着五六个随行侍卫,对于这种情形早已见怪不怪,事不关己,只能默默为红玉叹气。
分明是个做事稳妥为人机灵的大丫鬟,模样也是十分标致的,府里的夫人们可都是抢着要,偏被小姐向老爷讨来。
侍卫们正走着,忽然一人打了个喷嚏。
“怎么感觉突然冷了许多……”
“是啊,我也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早晨嘛,可不是凉一些。”
“是你们太矫情了,让你们平常多练练还……”
话未说完,便被悄无声息地一针封喉。
一身着白袍面戴银狐之人悄然落地,手上的玉骨扇泛着微微寒光。
众人齐齐面露惊恐之色,这人居然能在他们六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取人性命,登时眼中布满恐惧之色。
江禹长发绾起,落下一缕青丝垂在左肩,颇有些风流之味。
银光乍现,五枚银叶封了几人穴位,便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堂而皇之又慢条斯理地进了马车。
苏姣姣好容易发泄完,靠在丝绒靠枕上休息,见门帘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拉开,走进一个陌生男子。
正欲发怒,却见他周身气息清冷,着月牙白锦袍,面上银狐看起来华贵异常,薄唇朱红,一时间苏姣姣呆愣住,不敢有过多举动。
江禹俯视着她,眼中一片冰冷。
见苏姣姣这副模样,只觉得浪费了她这副好皮囊,不由得轻嗤一声。
忽的听到低沉清冷的男音,苏姣姣才缓过神来。
“你是何人,怎的如此不知礼数?”苏姣姣捏着嗓子故作镇定,转过头去,眼神却频频瞥向江禹。
红玉在一旁也愣住了,这位公子看起来好生贵气,却有如此的疏离之意,不知此番用意何在。
江禹自顾自地坐在苏姣姣身边,听见苏姣姣慌乱地娇嗔一声,江禹偏凑近过去,逼着苏姣姣看向她,直到她涨红了脸欲怒时,方冷冷开口道:“你这双眼睛,不如你妹妹好看。”
闻言苏姣姣和红玉都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苏姣姣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提起那人就来气,一把推开江禹,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昂着头冷哼一声道:“她还不配跟本小姐比。”
江禹并不恼,靠在车窗边一手撑着头一手翻看桌上的书,随意开口:“你是小姐,她呢?”
苏姣姣脑海中出现那个病怏怏却仍然貌美的模样,眼中升腾起一股嫌恶之色,“她不过是个贱婢生的下贱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