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回来啦!”一个正处在变声期的男孩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随着声音走进一个并不高大的男孩子,上身穿着不知道什么兽皮缝的褂子,露出两条肌肉鼓鼓的手臂,下穿一墨色长袴,一边肩上扛着一头狍子,一边肩上背着弓和箭,手上还拎着一只彩色的山鸡。
“哥哥,你回来啦,今天收获怎么样?”从屋子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粉绿色衣裙的小女孩,约八九岁年纪,皮肤没有山村人该有的黑黝,反而雪白,白到看不见血色。一头乌黑长发简单的用布条束在背后,几缕短发垂在耳畔,整个人犹若一朵含苞的荷花。
“看,还不错,前几天挖的陷阱猎到只狍子,我还逮了只山鸡,晚上炖了给你补补身子,!”男孩开心的答到,边说边放下肩上的狍子,把山鸡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山鸡,摸上它漂亮的羽毛,眨眨眼说:“哥哥,我不用补,你看我都长胖了!”说着撩起袖子露出自己白嫩嫩的手臂,“再胖我就会变丑了,哥哥也会不喜欢我的。”
“傻妹妹!”男孩双手搭到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女孩肩上,正色说道:“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你在哥哥心里永远是最美最可爱的!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哥哥都喜欢,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知道吗?”
“嗯!”小女孩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我也会一直呆在哥哥身边,哪里也不去!”心里不禁想到:哥哥,我也想一直呆在你身边,可我这身体又还能支撑多久,到时候我怕是要食言了……
“傻妹妹……”男孩宠溺的搂过小女孩靠在自己胸堂,还揉了揉她的头发。过了一会儿,男孩说道:“走吧,我去杀鸡,你去生火烧水。”
“好!”女孩收起心事,抬起头对着哥哥甜甜一笑。
这里是龙水村,岳青山的山脚下,村子里面只有零散的十几户人家,平时村里的男人们就上山打猎,猎得的兽皮拿到镇上的杂货铺子卖,换回一些生活用品,女人们就在自家周围种种地,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这对兄妹,哥哥墨天,妹妹莫莲。母亲在生墨莲的时候难产去世。三年前,由于岳青山的外围猎物逐渐稀少,父亲与村里人相约去山里面一些,由于太过深入山林,遇上了几只猛兽,死了好几个人,而他们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至此留下这一双儿女。那年,哥哥十一岁,妹妹仅五岁。
父母的早逝,让这对兄妹都异常早熟。哥哥墨天从小就跟随父亲上山打猎,完全得到了父亲的真传,拉弓射箭百发百中。父亲走后,他便扛起责任抚养妹妹,独自上山打猎,还逐渐的总结了一套自己的捕猎技巧。打到的猎物送到五十里外的镇上杂货铺,换些铜钱给妹妹抓药或换些家里需要用到的东西。平时都是自己在山林外围转悠打猎,有时村里人叫他一起进山他都谢绝了,他怕,怕自己走了父亲的后路,到时候妹妹可怎么办……外围的猎物虽然比教少,但却没有什么危险。镇上大夫给妹妹开的药方,其中的辅药在这外围也能寻到,没有必要去里面冒险。
妹妹墨莲从小身体就时不时的发凉,年龄越大身体就比以前更凉,近一年发病的时候甚至有薄薄的霜覆盖在皮肤上。方圆几十里的大夫都去看了,说不出原因。镇上的李大夫给开了药方,发病的时候就熬上一锅泡进去,减轻发病带来的痛苦却也无法治疗,而且这药也不见便宜,墨天打猎所得都是买药了,后来李大夫教他辨识草药,让他自己去山上采,采不到的再到店里买,这才降低了兄妹俩的开销。墨莲从小就懂事,而且记忆力很好,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以前父亲在的时候会教兄妹认几个字,墨天要学几遍,墨莲学一遍就记住了。墨莲也会去找村里的大婶学些针线活,也是一学就会甚至做得更好,村民们无不夸赞,可背地里也会惋惜,你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得了那么个怪病……
第二天天还没亮,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只见一间大大的屋子,东侧用石头砸的灶台,后面整齐的摆着柴火;屋子中间一张竹子编的桌子靠北侧的窗摆放着,旁边还有两张竹椅子,西侧两张床,说是床,其实是用石头砌成的床脚上面摆的块木板,两床中间用竹子夹了一面隔墙。两床的床尾各放着一个竹编的架子,兄妹俩的一用物品就摆置其上。
南侧床上铺着厚厚的草,上面再铺着一张雪白的毛皮,墨莲静静的躺着,上面盖着厚厚的粗布被子,犹如掉落凡间的仙子,长长的睫毛有些颤动,似乎正做着什么梦。南侧的床上则什么都没有,连被子都没!墨天和衣平躺在床上,与妹妹头对头,这样就能更近的倾听妹妹的声音,万一她发病,自己会尽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