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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萌发的人格

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但是近来的变故让黄若梦的心智快速的成熟起来,因此面对由安启和安图姆带领的古巴比伦古神们的团灭,她有感慨却并未像从前一样的泪眼婆娑。这样的变化,她自己是第一个察觉到的。她感觉某些不属于黄若梦的东西仿佛正在悄悄醒来或者是形成在她的体内。那个新的灵魂就仿如现在的孟浮生,用着高高在上,真神一般的视角,默默看着眼前发生和未来即将发生的一切。生命、鲜血、死亡、毁灭,这些每一样让原来的自己想到就会不经意战栗的东西,在这个新的黄若梦眼中,却如地上的蝼蚁一般,不值得给与任何的关注。面对这样的变化,黄若梦内心是无比惊惧的,她不能坐以待毙或者被取代,她需要抗争。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去和孟浮生开口,因为她不确定,孟浮生是不是因为那个即将苏醒或形成的黄若梦,才守候在她身边的。如果是,那他会不会听了她的话,加速这个进程而抹杀了现在的自己!

而现在的孟浮生,自从没有吸收到安图姆的力量,体内那颗种子就开始不安分起来,让他痛不欲生到几乎快要无法掩饰的地步。因此面对伊拉克政府提供的最好接待条件,他带着黄若梦欣然接受,住进了巴格达号称安全性最高的奥布函酒店。让他可以把自己封闭在一个豪华的单人间里面,抵抗、驯化种子的力量。

对于全世界来讲,最近古巴比伦时代留存下来的所有遗迹,都在一瞬间发生了不可逆的毁坏。不止是在伊拉克境内的,连因为战乱被带到世界各地的文物,也难逃这样的命运。让坐在电视前看着这一报道的黄若梦更是震惊,原来这世界失去的,不止是这些已经没了信众的古神;还有他们用微弱神力维持的昔日辉煌的遗迹。那是不是连这段历史,也会随着这些毁坏的文物而彻底被人们遗忘?!想到这里,黄若梦突然想起了那日安启叫自己“听訞”的场景。为什么酷爱历史的自己,对这个名字那么的陌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自己的前世也如同现在的情况一样,被彻底遗忘在历史的长河里?别人她可以不关心,但是关于自己,她一定要知道当年她和孟浮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利用酒店提供的笔记本电脑,用蹩脚的英语让工作人员给他调成了汉语的界面,然后开始在网上快速的浏览搜索有关听訞的资料。然而从日初找到日落,除了《山海经.海内经》中描述她是炎帝的妻子,赤水(桑水氏)之女。和炎帝生了炎居,炎居生了节并,节并生了戏器,戏器生了祝融,祝融生共工,共工生了术器、后土(人格化),后土生了噎鸣,噎鸣生岁十有二……生生不息,开创了炎帝神农氏一脉。另外就是《山海经.北山经》中记载,她和炎帝生了个女儿叫女娃,也就是后来填海的精卫。除了这两条消息,其余再也无法寻到。然而在这两段内容的记载里提到的其他名字,比如人们熟知的“祝融”、“共工”、“精卫”等等,她再去查询,却皆看不到“听訞”这两个字。仿佛是有人刻意让她淹没在历史中,不愿让人过多提起。

状态好一些的孟浮生,打算叫黄若梦一起吃晚饭,利用能力打开了她的房门,却看到她一个人抱着个笔记本电脑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屏幕网页上的索引栏中,陈列着“听訞”、“精卫”、“共工”等好多的搜索词条。他快步走过去,坐到黄若梦的对面,两只手扶住她的双肩,“若梦!”

被这一声呼唤叫得回了魂的黄若梦看到眼前的孟浮生,下意识的就要合上电脑,却被他抓着双肩,动弹不得。她看着面前男人略带憔悴的面容,他眼睛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坚决,“若梦,不要再浪费时间去寻找这些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久远记忆了。你记住,那些也许美好,也许不美好的记忆都是属于你的前世们,和如今的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是你,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黄若梦!”

听了孟浮生的话,不知为何,黄若梦心里生出一股气,她冷笑着挣脱了孟浮生的双手,“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这样,那仅有几面之缘的我,又有什么值得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神所关注与留恋的?你爱的到底是现在这个我,还是陪伴了你那么多世的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女人?!”

听了黄若梦的质问,孟浮生却无法给出答案。是呀,他到底爱的是谁?是昔年和自己一起开创炎黄子孙的听訞?还是后来那么多世长着相同脸孔的其他女子?如果没有这张脸和这个他最熟悉的灵魂,他是否还会和面前这个女学生有任何的交集?

黄若梦看着陷入沉思的孟浮生,“哪怕是前世,也是属于我的记忆。我统统要找回来,这样才是完整的我。你可以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我要的答案!”说完她合上电脑,“麻烦你下次进入我房间的时候,像个正常人一样先敲门。这是对女士最起码的尊重!”然后就示意孟浮生从她的房间里退出去,叫服务生来送晚餐给自己。

孟浮生站在黄若梦的房门外,思考了再三,最终抬腿离开了。有些事情为了保护她,当年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怎么可能在几千年后功亏一篑?他知道,无论她多么努力,都是查不到什么资料的。不过如果这么做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从要面对的这些生死中解脱出来,他不会阻拦她。

听到服务生按响了门铃,黄若梦开门示意服务生把晚餐送进来。却在摆好了晚餐,示意自己用餐愉快而抬头看到服务生的那张脸时,情不自禁的吐出两个字“抖森?”随后马上改口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洛基”这个邪神的名字。

“哎呀,不愧是跟了那家伙那么多世的女人,真是聪明呢。”洛基说完,露出一个坏坏的笑,随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来都来了,还没有勇气用真面目见人吗?”黄若梦并没有太过于紧张,因为她就是知道,无论如何孟浮生是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小丫头,不错呀。越来越有神后的样子了嘛。”洛基说完,快速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满脸皱纹的白胡子老头,然后又快速变回了抖森的样子。“看漫威的电影看多了,连我自己都喜欢上了这个新形象。除了他让我比奥丁矮了一辈这一点我不满意外,其余的还算是还原了一点点本尊的脾气秉性吧。”

“你怎么能离开自己的属地,来到这里?如果你再不抓紧时间讲,一旦孟浮生发现了你,恐怕你就再没有机会讲了。”黄若梦提醒着眼前的邪神,如果他只是出于无聊的话,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我能把这理解成你对我的关心吗?”邪神一边说,一边捂住自己的心口,做了一个我好感动的架势。“拥有全世界信仰之力的我,为什么不能随着信众来到任何一个大规模有着他们的地方呢?”说完把带着两个大犄角的头盔向上抛了抛,随即语气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听訞,我是来回答你的疑问的。”

“你知道我的那段过去?”黄若梦的语气激动起来,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是瞬间她的念头一转,“你冒那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对如今这个我来说没有什么实质性价值的内容?邪神什么时候转了性,变成了好心神?”

洛基没有理会她最后一句中带出的嘲讽,“理由很简单,孟浮生不想让我们好过,我们当然也不会让他好过。而且我帮了你,凭借信仰之力就可以继续存活下来的我、雷神、奥丁和海拉,你不会舍得见死不救,不帮我们4个吧?”

“你帮我就是想利用我去伤害孟浮生,既然如此,凭什么认定我会帮你们?”黄若梦有点想不明白,面前的邪神是不是傻?!

“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人在做,天在看。’,炎帝当年能做出亲手杀死女儿精卫,后来又领养炎居做亲子来安慰丧女之后精神失常的夫人听訞的行为,你为什么就不能有权知道真相呢?就算你现在已经是黄若梦了,你也总应该知道,自己要跟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你,你说孟浮生杀了我和他的女儿?!”

“是,而且是死得干脆利落,不但编了个她化成鸟的破故事敷衍世人,而且一路追到死后的世界,驱散了她的魂魄,让她永远消散在世间。我的女儿海拉作为冥界的守护神之一,是能感受得到的。”

“洛基,几千年不见,看来当年诸神黄昏的痛苦,你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竟敢挑拨离间我和若梦的关系,你以为有了强大的信仰之力,就可以与我一战了吗?”不知何时出现的孟浮生,阴沉着一张脸,挡到了黄若梦的身前。

“能不能一战,反正动手的不是我。”洛基话音刚落,在孟浮生神后的黄若梦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闪着雷电火花的锤子,直奔孟浮生的后心锤去。孟浮生赶快上步向前躲去,却看到对面突然刺向自己心口的长枪而不得已生生转变了方向,向右侧划去,却被一把匕首逼得向上跃起。而房间中此刻无数洛基的身影自上而下的打出能量球,冲着他的头部和面门击去。

一瞬间房间内光芒大盛,当刺眼的光芒消失后,被洛基禁锢住的黄若梦看到自己浮在一个黄色的光球中,整个房间却已经连屋顶在内全部被炸毁了,满天星光出现在她的头顶上。此刻一个独眼的白须老者,一个一脸死人气的女子和一身肌肉的男人,维持着各种半跪的姿态散落在房间的三个角落。而此时的孟浮生,身上黄光渐渐消失,露出他单臂捏着洛基脖颈的身影。黄若梦能清楚的看到,孟浮生的手臂正在逐渐的收紧力道,“我不是电影里面的灭霸,这次也不会有什么空间宝石能让你再开出一条时间线救你的性命。纵然你们拥有万千的信仰之力,可是在我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孟浮生,你放手!”黄若梦捶打着光色的能量球壁,大声的喊着,好似要突破能量球冲到他面前。孟浮生恨恨的放开了掐着洛基脖子的手,将他甩到了奥丁的身边。之后召唤能量球来到他身边,放里面的黄若梦出来,在他身旁站定。“对不起,若梦。我说过,不会再让你陷入危险中,是我食言了。”

“洛基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黄若梦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害怕从孟浮生的嘴里听到“是”这个字,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问出他的回答。

“不是,”孟浮生干脆的给出了答案。“北欧诸神产生于公元1-2世纪,而炎帝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你心里应该清楚。洛基怎么可能知道那时候的事情?他只是想要利用你,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好找机会来对付我,仅此而已。”

对于孟浮生的回答,黄若梦心里还是认可的,于是她选择相信。

“如果你实在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处理完了他们几个,稍后可以告诉你。”他拍了拍黄若梦的肩膀,然后转身面向北欧神话中的这几人,“你们和其他神不同,是靠着我的血而存在的。本来想先放着你们不管的,怎奈你们放着好日子不过,自己送上门了。以为有了众生的信仰之力,就可以与我一争高下吗?!”说完,在黄若梦的眼前,孟浮生的形象变成了一个手握闪电的希腊人形象。

“你,你竟然是宙斯!”奥丁不可置信的大吼出声。变回本身的孟浮生冷哼一声,“现在才知道,晚了!”就要取回自己的血。

“不晚,起码我们对得起这天下芸芸众生的祈祷和信仰,为他们奋斗过。”说完拿着锤子的雷神所有再次跃起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孟浮生砸了下来。却在中途被吸出了身体里的那滴血而摔倒在地,身上的雷电之力也明显衰落了许多。于此同时,其他的三颗血珠也飞回了孟浮生的手中,慢慢渗入他的皮肤消失不见。

看着虚弱的需要互相扶持的四人,从他们的眼口鼻中不断的有鲜血流出。黄若梦终究还是不忍心,“孟浮生,放过他们,让他们离开吧。”

“现在放他们离开,他们就会因为失去了我血的支撑,擅离属地最后流血而亡。”

一听孟浮生说这话,黄若梦立马说,“那你送他们回北欧吧,正好我也没去过瑞典等地,也想去看看,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是真心想去,有什么不行的呢?”说完孟浮生拉住黄若梦的手,用另外的力量形成了一个光球,将四人罩在其中,转瞬间来到了一个地方。

光球消失后,黄若梦看到四人的血已经止住,揪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这里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一切开始的地方。今后你们只能在这里生活了,究竟能活多久,就要看民众的信仰之力可以维持多久了。”孟浮生拥着黄若梦转身而去,黄若梦不懂,对于像洛基他们这样的神来说,被困在一个地方,余生不得离开。慢慢等待被遗忘,最后消失的痛苦,是比直接死亡更让他们绝望的。不过既然他们想要设计自己和若梦,那这样的惩罚也不为过。只是难道是因为有了自己的血,神力成长之后,就可以看到当年的真相吗?无论是不是,孟浮生都知道,相比获取古印度众神的能量,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摆在了他面前,那就是要把所有拥有他们几个鲜血的神的血收回来,以防再发生什么意外,让黄若梦知道什么本来无需她知道的事情。他并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的可以有合理的理由让她信服的,他不想失去她,包括现在她的任何一段记忆。至于未来成了神后的她,就另当别论了。能量可以催生出更完美的人格,他现在已经可以隐约感应到这人格的萌发了,终究他们会成为比肩在这个星系中创世神一样的存在!到那时,她就会理解他所有的做法,甚至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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