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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利用

梁辰接过天帝手中交递的物件,便谢了天帝转身光速离去,天帝也回身去了天宫寝殿,唤出了年沌。

林一在经国的皇宫处将道弥打伤后,见地上的血迹指向皇帝寝殿内,不曾想这时见被瘴气笼罩的宫殿发出了火光,迟疑了一下,往火光的方向冲去。

来到了两座红光满溢的两座宫殿前,这哪是火光,竟是魔障努力挣脱降魔阵而使出的法器发出的阵阵红光,屋顶的琉璃瓦被各路魔障撞得叮当响,屋内的众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分别在两殿内的道士已不见踪影。

林一心想这些魔障暂时逃脱不了降魔阵,便想回头去寻道弥的踪迹。一回头,蜂拥而来的士兵团团围住了他,原本横冲乱撞的群魔竟一个个化身太监侍女躺在了回廊里,或与屋内吓晕过去的人混在了一起,士兵来到的那一刻,宫殿已无比安静,只留着浑身是血的林一站在两座宫殿中间的空地上。

“去,把那门柱上的符箓全部给我撕下来,然后捉住住这个被我打伤的妖道。”道弥从士兵中走了出来,竟已换了一身洁净的黄色道袍,看上去竟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别动,里面有危险!”林一看着一波士兵开始撕掉门柱上他布下的困妖符,踏过他在地上画下的降魔阵,撕心裂肺地吼叫着,另一波士兵已上前把他按压在了地上。

可是士兵却安然无恙将宫殿内的所有晕厥的人统统搬了出来,没有任何魔障在此刻作乱,他才明白过来,这些魔障和眼前的道弥,竟是一伙的。林一见道弥走向前来,对他吹了一口气,林一便恍惚中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五花大绑地挂在地牢的木架上。

“终于醒了,等你好久了。”坐在一张红木龙椅上的道弥翘起二郎腿对着林一就是一阵邪魅的问候。

“你不杀我,到底想怎样?”林一不想绕弯子,见着眼前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逃生的机会,便想把这里的情况弄个水落石出,也好死个明白。

“不杀你,当然是还有用处。至于怎么用,慢慢地你就知道了,不着急。”道弥起身来到林一面前,凑近林一的耳边轻声说道,“接下来,有好戏可看了。”

“好啊,那我倒要瞧瞧你到底要耍什么阴招。”林一对着道弥啐了一口唾沫。

“来人,抬出去。”说着,两个士兵,架着绑着林一的木桩抬出了地牢。地牢外刺眼的阳光让他一时睁不开眼,待他睁开眼时,一辆押解罪犯的木车已经停在了地牢门口,俩士兵将林一架上了木车,车夫一个挥鞭,两头驴便拉着木车往城门晃悠悠地驶去。

道弥则上了前面的一辆马车,站在高高的道士坛架上,一手拂尘在手,金黄道袍加身,十足的道貌岸然、威风凛凛。

驶出城门便迎来一阵喧嚣和嘈杂,昨日空无一人的街道,今日城门口竟然堵得水泄不通,还得由士兵来控制现场人群的秩序,人群中有人愤恨地喊起了“妖道!拿命来!”

林一这才反应过来,道弥将自己说成妖道传给了经国皇城外的人民,此刻他也觉得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了,这一路上,石头、烂菜叶、臭鞋、臭鸡蛋、鸡血、狗血、粪便统统往他身上送。

道弥已经早早到了法场,也开了坛,这时林一的驴车才慢悠悠地到了现场,士兵们都躲得远远的,一些怒气冲天的人还不善罢甘休,愣是要冲过去将林一撕成碎片,可是真的挤开了控场的士兵,跑到驴车前还是被熏得只是吐了一口痰,便骂骂咧咧地回头到了人群中,想必闻到那哄人的屎味,才瞬间熏灭了心中的怒火。

车夫的身上也不免遭了殃,俩负责押送的士兵都不愿意靠近这驴车,更别说把他卸下来送到法坛上了,还是那车夫剪了两颗石子塞在了车轮的前面,防止车子再滑动,便解了两头驴身上的绳子,擦着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了林一一眼,林一对他笑了笑,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牵着两头驴便出了法场,所有人都为他和两头驴让开了一条道。

林一被围在了中央,正前面就是法坛,道弥装模做样在那画符作法,忽然间天色开始暗淡,乌云层层叠叠遮天蔽日。

“你这大胆妖道,竟然还敢新生邪念,难不成还想让在场的所有百姓和你同归于尽?今日,我就要斩妖除魔替天行道。”道弥在法坛上恬不知耻地大吼道,林一只是笑了笑闭上眼睛低下了头,就像螳螂面前的一只濒死的蝉,静得离谱。

道弥仍旧装模作样奋力作法,往天上撒去了一把符箓,待符箓飘下,竟全部湿烂,乌云也瞬间层层散开,拨云见日。人群开始欢呼。

“除了这个妖道!除了这个妖道!”人群中有人带头喊了起来,瞬间场面变得难以控制。

道弥见状继续奋力假装作法,只为让这气势再热烈猛烈一些,随后,他拿起法坛上的铜铃,叮铃铃摇了起来,人群呼喊的声音随着铃声的散开也层层散去,渐渐安静了下来。

铃声越来越响,此时突然妖风四起,晴天霹雳。铃声、风声、雷声,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互相抱团,大气都不敢喘,一步也不敢挪,他们似乎相信那木桩上一动不动的妖道正在和法坛上德高望重的大师正在激烈斗法,顿时,道弥手执铜剑往天上刺去,一阵白色的闪电劈了下来,一声轰隆的雷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直接蹲在了地上,紧接着那道闪电径直劈向了木桩上的林一,只见白光闪烁火光四溅。

当电闪逝去,所有人放下遮挡刺眼光线的手臂,发现木桩已被劈裂,车板也被击穿了几个洞,木桩在熊熊燃烧,可木桩上竟没了林一的影子,只留下几根断裂的绳索在车板上燃烧。

目瞪口呆的百姓沉寂了几秒,前排有人带头喊了起来,“妖道逃了,妖道逃了,赶紧跑啊!”四下惊慌失措,各种奔走,踩踏、呼喊、尖叫、黄尘滚滚。

道弥站在法坛上,紧锁眉头,“没有道理啊。”他想不通林一是如何逃跑的,脚下的法坛却传出了吱呀的声音,没等道弥反应过来,法坛竟霎时轰然倒塌,他来不及借力飞起,与法坛一起摔在了地上,四周法器符箓散落,灯油香烛燃起了符箓了桌旗,也点燃了法坛的木架,火势直接蔓延开来。

只是凡人身躯的道弥并没有抵抗火的能力,他的要被这一摔弄伤了,只能痛苦地拼命后退挪动,这时,有两个黑雾落在了他的身后,驾着他的胳膊飞起消失在了滚滚黄尘和烈火中,一场雨突然下了下来,黄尘渐渐散去,残破失火的法坛也成了炭架子,几缕白烟在雨中挣扎,街道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听得见雨声,和偶尔传来婴儿的哭声,天越来越阴沉。

在电闪雷鸣的白光中,林一依稀看见了一个稚嫩的面孔对着他微笑,熟悉又陌生,等他醒来时,已经在一个幽暗却泛着荧荧绿光的山洞里,可以听见四周水流潺潺,清冽潮湿的空气里,也能闻得到一阵清新的茉莉花香。

他轻松地爬起身子,赤露着上半身的他,摸了摸身子,发现身上的伤口竟都不见了,再四下观望着不见阳光的山洞,安全又有点担忧的思绪涌上了心头。

“有人吗?”林一试着呼唤,传来了一阵岩壁的回声,洞顶绿莹莹的光电落下几个在飞舞,他站起来一瞧,才知是萤火虫。

“这里没人,有妖!”一声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正抬头欣赏着萤火虫飞舞的林一一下转过身来,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哈哈哈哈,公子还是这么不小心。”又是一阵清亮的笑声,这时只见十步开外,一个头不高的女孩,穿着破烂的粗布麻衣走了过来,头上两角系着两只马尾辫,左手捧着东西,右手一步摸过一个石头走了过来,被她摸过的石头,竟慢慢亮起了如白玉般的清润的荧光,洞穴也被点亮,仔细一瞧,脸蛋干净圆润,亮晶晶的大眼睛竟是翠绿色的,手里捧着一些衣物。

“你是?”林一后退了一步问到。

“我是蛇妖。”那女孩笑嘻嘻地回答道,林一歪斜了一下脑袋。

“我曾有恩于你?”林一笑着闻到。

“是呀,恩公记得?”女孩兴奋地放下衣物,跑上前来,两只大眼睛闪烁地盯着林一。

“不记得,我猜的。”那女孩一听,撅起了嘴,低下了头,转身回到那叠衣服面前。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记得我,我当时还是才刚来人间,不懂人语,只能以蛇身生存,却被人捕了去,想幻化人形便碰上了恩公你,从捕蛇人手上用五钱买了我,待你行至深山才将我放了,本想幻化成人形谢你,却也怕吓到你,便只能等你走远偷偷跟着你,去了五尊山修炼,又看你来了经国便一路跟来。”女孩坐在那自言自语道。

“原来如此,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姑娘这一恩林某实在感激不尽,这份恩情算是报了,今后姑娘有什么困难,林某也会尽力帮助你,敢问姑娘怎么称呼?”林一向她行了个礼。

“不敢恩公,这次救你也是个巧合,凭我的能力我也救不了你,所以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报完呢,我没有名字,不如恩公你给我娶个名字?”那姑娘站起来解释了一番后期待地看着他。

“诶?不是你救了我?那是谁帮你救了我?”林一问道。

“是你师傅。”姑娘平静地回答道。

“我师傅?他在这里吗?”

“不在,他知道我为了报恩,在五尊山发现了我,是他交给了我这个,说对我有用。”说着拿出了一根白玉簪子,林一一看那是师伯曾经戴过的白龙簪,虽从未见师伯使用过,今日这一劫也见识到了。

“你收好。”林一推回了那姑娘的手,她害羞地缩回了手。“恩公还没给我娶个名字呢?”

“哦,抱歉,差点忘了,嗯.......我见你年龄样貌与我相仿,如此有缘,不如认你做我妹妹如何?”林一问道。

“真的吗?”那姑娘激动地抢过话。

“当然,我从不二话。”林一铿锵有力地回答道。姑娘兴奋地蹦了起来,又是尖叫又是手舞足蹈,“我终于有个哥哥了,我终于有个哥哥了。”山洞里萤火虫被喊声震得四处飞舞,她喊着喊着又突然静了下来,背对着林一蹲了下去,埋着脑袋开始啜泣。

林一见状也跑了过去,碰了碰她的肩膀,她瞬间站了起来,一把袖子救抹掉了脸上的泪珠,耷拉着一串鼻涕咧嘴笑着看着林一,“没事,我没事,哥,你给我娶个名字吧。”

林一被她的鼻涕逗得扑哧一笑,“好,我想想啊。”说着踱步摇头晃脑地想了起来,“我姓林,你是我妹妹,你就得跟我姓,我叫林一,看你眼睛碧绿,不如就叫林二吧。”她本来抱着满脸的期待,瞬间被这个名字整懵了。

“那和我眼睛碧绿有啥关系?”她吸了一下鼻涕,萌萌地问道。

“没关系啊,我是你哥哥,我是一,你就是二啊。”

“不对,你这个哥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多难听啊,哪有女孩叫林二的啊。”说着眼泪马上又要喷薄而出。

“哥开玩笑的啦。”

“哼,坏哥哥。”

“不哭不哭啊,林!雨!”她一听到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四目相对,她扑哧一声笑了。

“还是跟我的眼睛碧绿没有一丁点关系嘛。”

“是没关系,但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啊,那么清透明亮,我就想到了小时候我会站在老家的山门前,听着雨声沙沙,看着漫山的翠绿,还有身后我娘喊我吃饭的声音。”林一说着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林雨,嗯,我叫林雨!哈哈哈,哥!”

“乖,妹妹。”说着摸了摸林雨乱蓬蓬的头。

“对了哥,你的衣服。”说着转身去拿衣服,“快穿上,免得着凉了。”

林一接过衣服穿了上去,“哥,那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还是去经国的皇宫,收拾那臭道士。”

“我跟你一起。”

“不,你就安安心心呆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带你回五尊山拜我师傅为师,好好学习法术,为民除害。”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可以帮你的,我有这簪子。”说着又掏出了白龙簪。

“不,是哥不想看你去冒险,你把这个簪子收好,它会保护你。”

“不行,我也怕你冒险,我爹娘都没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好妹妹,如果你真的想帮哥哥,那你替哥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

“带着这枚戒指去北边白国找我的大师兄,让他速来经国与我会合。”说着脱下右手的银戒,递给了林雨。“我大师兄你想必在五尊山也偷偷观察见过了,还有,一定记得,簪子不离身。”

“嗯,记住了,那我出发了。”说着边转身幻化成一道绿雾出了洞穴,林一也跟着她出去的方向走出了洞穴,眼前一片开阔明朗,皇宫就像一个小方盘静静放在了辽阔的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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