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然正拿着从摊位上拿的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带在自己脸上去吓沐倾之,沐倾之也顺手拿了一个看起来很恐怖的面具戴在脸上,赵嫣然从面具后歪头看沐倾之,两人一同大笑起来。
江信咏无奈的道:“看来她们还要玩一会,我们继续跟着吧。”
言朔没在言语,只是点点头。
其实他们俩一直都待在沐倾之和赵嫣然的不远处,但现在见两个小姑娘兴致正浓就没有上去打扰,以免她们有所拘束。
江信咏又歪头看了看言朔,见言朔只是望着沐倾之,没有多话的意思,他不由得在心里揣摩起言朔的心思来,他发现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言朔了。
花灯节开始之前是言朔主动找到他邀他一起赴宫宴,他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答应了。
先前卢氏突然交出临江的通航权一事引的满朝震荡,尤其是各大世家,他的父亲得到消息后直接气的掀翻了刚奉上的贡茶,大骂了两声“竖子”,而后才收敛住脾气,在书房独坐了三个时辰,至晚膳时才恢复如常,其余世家听闻消息后大抵也是如此。
连他历经两朝,见过无数风浪的外公听到消息都沉默了许久,就可知卢氏门阀的此番作为究竟有多损害其余世家的利益了。也让其余门阀互相猜忌,不会再像之前一般共同商量对策了。
最严重的是朝中非出生于世家,自立国才封侯封爵的权贵都加重了打压世家的力度。
凡事有弊便有利,陛下现暂时将目光从世家上移开,虽以后免不得要在朝堂上博弈,但好歹能够他们一些时间好好缓缓。
卢氏门阀更是所获颇丰,威国公嫡子准其于股鲁书院提前毕业,直接赐封文枢院修撰。甚至于连早已嫁人的前威国公的独女也就是天师夫人也获赏黄金千两。
卢氏门阀这一段时间可算是风光无限啊。
关于卢氏的转变刺杀计划一事,朝中之人大多认为是天师教唆,剩下的少数人则认为是陛下施压后的结果。
反正不管那种言论都没有人往言朔身上想,毕竟在这件事里他太干净了。也许是有些与言朔打过交道的老狐狸想到言朔,不过他们也想到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一个年纪尚轻的外姓世子与几个已屹立百年的老牌世家来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江信咏又看了看言朔,他知道这次的事言朔肯定会参与的,只是不知他如何参与,但是他肯定是参与的。于情,他是自己的父亲为此事而焦虑,他作为儿子应当于父亲同仇敌忾,于理,他的家族在此事中受损极大,他理当以家族利益为重,不与损害他家族利益之人为伍。
可如今,他却与参与此事的人已好友的名义共游花灯节,实属不忠,不孝。
正在江信咏一脸纠结的时候,言朔突然转头看向他,他顿时一愣,言朔的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笑着道:“你这目光我想忽略也难啊。”
江信咏听后也笑了,“那我下次注意点。”
言朔笑了一会后突然一脸严肃,他看着江信咏认真的道:“朝堂上的事只与那湘王世子,江氏麒麟子有关,与此刻的言朔,江信咏有何干系?”
言朔与江信咏年幼时便已交好,后来他因某种原因于书院中休学六年,待他再次回来后,那个原本比他矮半个头的小胖子已经与他一般高了,并且瘦了许多,他看见他愣了片刻,而后突然跑过来一把抱住他,激动的说:“好你个言朔当年居然招呼都没和我打一声,直接就走了,现在我要好好和你算个账了,走,去操练场。”
他们两人在操练场打了两个小时,最后都累的躺倒在地上,他记得江信咏当时躺在他身边,轻声道:“你回来了,真好。”
在他的心里,江信咏一直都是他的好朋友。他能做到将朝政与私交分清,他相信像江信咏这般风光霁月的真君子肯定也能做到。
听完言朔的话,江信咏伸出手放在言朔搭在他肩上的手,含笑点点头,是啊,现在的他们自是言朔和江信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