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入宗,落在了山门口,那里有一个看上去跟暴发户似的老者,穿金戴银不说,躺着的竹椅上面都流动着紫金色的霞光,一看便知道是用很稀有的灵竹制成。
江枫眠羡慕啊,他就一俗人,也喜欢那种闪闪发光的,满是花里胡哨的东西。
柳长老上前,恭敬的道:“丘老,我带新筛选的弟子入门。”
老人有些迷迷糊糊的,眼皮微微一抬,伸了个懒腰问道:“现在还不是开山门收弟子的时间呀,怎么会有新人入门?”
柳长老看了看江枫眠一行人,而后传音道:“带来的是宗门新筛选的剑子,和一位天赋出众的少女。”
老人精神一震,睁开双眼,那深邃的目光宛若深渊,仿佛能将人的意志拉入无边的黑暗一般。
“可惜了......”老人最先看向倪长歌,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后,又看向江枫眠和凤语兮,微微皱了皱眉头,便继续躺着睡觉了。
柳长老又是恭敬的一拜,随后才领着一行人入了山门。
一行人走在主道上,来来往往的弟子不少,路过的很多弟子都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些女弟子最先看的是江枫眠,因为他长得很好看,皮肤也很白,很细腻,但修仙者几乎没有长得差的,因为他们都是经历过天源洗涤的一类人,身体没有杂质,没有寄生虫,所以长得都很好看。
但紫霄剑宗都是那些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气质桀骜的俊男子,完全没有出现过江枫眠这种气质有些慵懒,走柔美风的男子。
江枫眠自然也听到了一些议论,心里吐槽:“开玩笑,我为什么能穿女装卖写真赚钱,我自己心里没点数?!”
对于在他面前就开始议论他的这种弟弟行为,江枫眠撇了撇嘴,表示很不屑:“说个蛋蛋的,劳资要是女装后让你们都自惭形秽!”
而另外一些剑宗的男弟子,倒是在嘲讽江枫眠的长相,当然,他们更多的还是把注意力都聚焦在倪长歌与凤语兮的身上。
这些外门弟子自然也只是议论一下,但是有少部分路过的内门弟子见到倪长歌的时候,神色就怪异了起来。
因为倪长歌曾经是紫霄剑宗的剑子,执掌紫霄剑,将来会是紫霄剑宗的宗主,身为内门弟子自然会是要知道这个人是谁的。
但是前几日剑断峰东方剑座回来之后,整个紫霄宗都震动了,因为他们整个紫霄剑宗倾尽多年心血培养的倪长歌废了。
这件事本该让高层震怒,但是因为东方剑座的另一句话,剑宗所有的高层都安静了,因为千百年来除了倪长歌之外,还有另一人用得了紫霄剑。
最关键的是,此人是倪长歌的道侣,让件事很多的内门弟子心里都不平衡了,凭什么她曾经那般耀眼,如今亦是那般尊贵。
因此,在倪长歌出现在宗门口的那一刻,就有人宣传去了,而这个消息也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内门。
渐渐的,出现在江枫眠这行人周围的人多了起来,有少部分还跟了上来,有些人惋惜,有些人感叹,有些人嘲讽......各色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都传入了倪长歌的耳朵里。
江枫眠同样也听到了这些话语,但是他没有去维护她,而是注视着倪长歌,她现在很不自然,娇躯有些颤抖,脸色更白了,她轻咬着下唇,神色有些慌乱,看不到往日里那种自信了......
江枫眠也感到一阵惋惜,也有些期待,不知道倪长歌经历这种萧炎河东河西式的落魄之后,会不会重新涅槃!
一旁的凤语兮靠了过来,有些恼怒的道:“哥哥,有些人的言语真的是太刻薄了些!”
江枫眠笑了笑,道:“鸾儿,这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打就对了。”
“可是,你还没教导我修行呢?”凤语兮郁闷了,鼓起腮子:“我现在打不过他们呀!”
江枫眠揉了揉凤语兮的脑袋,看着倪长歌道:“有些东西,需要她自己重拾起来,有些尊重,需要她自己去争夺回来。”
“至于你,还是给我乖乖修炼去吧,不然你连在家族里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江枫眠看向凤语兮,手上的力气用的更大了,把凤语兮披散的头发揉的乱遭遭的。
凤语兮更加郁闷了,同时心里发誓,等什么时候境界高了,一定要欺负回来,咱做徒弟的,也不能亏了!
柳长老领着众人来到住处,这里是一片宅院建筑群,一般用作对外接客用,每一座院子都很大,装修精致。
江枫眠就很喜欢这种地方,就因为这地方每一件器物都很贵,砸掉一件两件的,自己爽了,还不用赔钱!
试问哪里还有紫霄剑宗,这种随意发泄脾气的好地方?
柳长老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来找江枫眠:“长歌那丫头的情绪似乎很低落,我有些担心。”
江枫眠摇了摇头,并不在意的道:“她生来太顺风顺水了,带兵打仗的那会都没有败绩,如此长久了,那种自信会渐渐演变为倨傲,如今遇到这件事情也好。”
“我也明白璞玉需要打磨的道理,但还是有些不忍心她受苦,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柳长老神色有些痛苦,心里的滋味无人可知。
江枫眠拍了拍他的后辈,安慰道:“不必太在意了,以后我会照看好她,等她什么时候心境蜕变了,我就帮她回复修为。”
柳长老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倪长歌有些落寞的身影后,便毅然离去了。
江枫眠目送柳长老离去后,坐到了倪长歌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倪长歌现在很安静,她看着不远处的一朵小花,那是从墙缝里钻出来的一株小草上绽放开来的花葩。
“江兄以为如何?”倪长歌忽然开口,语气中没有任何活力。
江枫眠摇了摇头,而是反问道:“倪姑娘准备认命了?”
倪长歌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她的眼眉垂下,有些失意的道:“我也不想,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倪长歌摊开双手,她的两条手臂都被绷带包裹,伤的太重,连骨头都碎了,更何况经脉?
“倪姑娘还是再好好想想吧。”江枫眠叹了口气,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