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玄一行人在夜色中走遍了每一户死者家中，但并没有找到什么有效的线索。
反而是苏怡的不安感越发强烈。
当他们走出最后一位死者的屋子，天边已泛起曙光，街上的黑雾不知何时散去。
那些卖早点的已经出摊，占好人流量大的地方开始揽客。
“包子包子！新鲜的大肉包子！”
奔波了一夜，李青玄感觉肚子有些饿。原本想买一个包子垫垫肚子，但透过水雾一看卖相相当差劲分量又小的包子，李青玄瞬间就倒了胃口。
在他成为天舟学院的学生之前，这种肉包还算能勉强闭着眼睛囫囵吞下去。可吃遍了学院的大厨精心烹调的饭菜后，再看这些东西实在是难以下咽。
卢毅催促道：“走了！看这些猪食干什么！不对，这些东西给学院喂猪都不要。”
“哦好的，我这就来。”李青玄刚回应完，一名壮汉走到包子铺前道：“来两个包子，都这么熟了就别糊弄我了。”
买包子的大娘笑着接过壮汉手中的两枚铜板，从第二层拿出两个稍大一些的包子递给他。
壮汉一口咬下大半个包子，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住在街道头的李老头死了你知道么？”
大娘手里活不停，毫无情绪波动地问道：“死了？怎么死的？”
这语气，就好像是李老头家养的宠物狗死了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不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住嘛，死了也没人知道。等发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臭了！”
“嗨，前一阵街道里死人了就属他跑的最快，赶在治安队来之前就跑过去看了。现在可就轮到别人看他笑话喽！”
“李青玄你怎么还不走？”不悦的呵斥声传来。
“卢毅你先和巴雷他们走吧，我买个包子马上就来。”卢毅似乎听出了画外音，便转身回到队伍中。
李青玄还想等那大娘再说些什么，谁知道那壮汉也不搭话就闷头吃着包子。
摸出一枚铜板，“大娘来个包子！”
大娘扫了李青玄一眼，见他脸生，道：“包子两个铜板一个。”
李青玄撸起袖子口，将手上的身份表故意露在外，同时装模作样地伸进口袋拿钱。
大娘看见身份表脸色大变，连忙拿出一个最大的包子递给李青玄道：“哎呀刚才是大娘记错了，就一个铜钱！这个包子就当大娘我给你赔个不是，不收你钱。”
卖包子这么些年了，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这点眼力劲她还是有的。
李青玄接过包子，问道：“大娘，你刚才说的那个李老头是怎么回事？能给我再讲讲么？”
“你说那李老头啊。之前也说了他一人独居，但听说哪家哪户出事情了跑的比谁都快。”
“那这个李老头是第一个见到死者的么？”
“不是，第一个见到的是死者的朋友，看见他躺在地上不敢上前大喊一声。那李老头胆子肥，直接把死人的身体翻过来看。发现死了才叫人通知治安队。”
“那些围观的人胆子也小，就在屋外指指点点谁也不敢靠近。然后治安队的两人就到了把死者带走。”
“嗯好的，我知道了。”
李青玄道谢后转身离开。看见路边有一个形如枯槁的老人，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正跪在地上讨饭。又看了看手上的包子，就随手丢在他面前快步离开。
他见到包子两眼放光，一下扑过去后胡乱嚼了两下便一口吞了下去。
然后噎死了。
…………
李青玄快步追上了巴雷一行人。卢毅问道：“你是发现了些什么？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将自己在包子铺上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众人后，李青玄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我觉得这次恶灵的杀人方式是按照某种规则进行传播，按照现有的线索我估计是和接触死者有关。”
卢毅像看傻子一样地打量着慕宏，说道：“你是在逗我么？你刚才也说了，在第一个死者被李老头发现之前她的朋友已经见到了，那为什么治安队员都死了他还好端端的活着？
而且如果是这种见死者就传播的规则，那么这只恶灵最少也是B阶的实力，高阶的学长早就出手解决了，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这群一年级新生？而且就算是，那整个第一堵墙乃至第二堵墙都估计早就沦陷了。”
“虽然说悬赏的任务会有一定的难度偏差，但是不可能一连跨越好几个大等阶。”
李青玄挠了挠头道：“那会不会是还有别的限制规则我们没有发现，但我敢肯定绝对和接触有关。”
卢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现在不是有油灯么？你怕什么？”
见卢毅说的头头是道，李青玄便不再多说乖乖地跟着队伍超前进。
不多久，一行人便来到了治安队大门前。治安队队长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地便站在门口等候。
他整个人长得还算英俊，穿着一身制服也算有模有样。
“各位天舟学院的学生、猎魔协会会员，羊绒街区第四治安分队队长宋治向各位报道！”
说着，他还用力一跺地，皮靴踩在地上发生一声脆响，同时将右手小臂横放在胸前行了个礼。
这是下级面见上级的专用礼节，严格来说天舟学院和治安队尽管力量差距悬殊，但并不属于上下级关系。宋治在这里使用颇有一种讨好的意味。
安迪见李青玄一脸懵逼，便轻声和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治安分队的概况。
每一个治安分队都管辖着一万平方米的领地，当然了在边界会进行微调。每一个治安分队队长的权力也是相当大的。治安队员都负责街道的安全，并且在恶灵入侵是配合专业人士行动。
巴雷将长枪竖直回了一礼，说道：“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晚上刚见过又来这套。这次我把队友都带上了，你就赶快带我们去冰窖查看尸体情况。”
“是！各位请进！”宋治亲手为众人推开门，弯腰请进。
“你给我记住！你是治安分队队长，不是官家！别让我再见到这样卑躬屈膝的，像什么样！”
巴雷怒喝一声，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