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婳他们在去朱雀国的路上碰到了一只半妖。
半妖,是最可悲的,比妖甚至更可悲的存在。妖的地位真的是很低,如果说妖在这三界中,与草芥又有何异?那么半妖,那就是草芥。
大多数半妖,都会保留一些妖的特征。在人身上,长个角,长个尾巴,当出翅膀,那都算好的。想一想,人面兽身,兽面人身,对人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事实上妖族也接受不了它。妖深深地恨着人。况且半妖没有妖强壮的体魄与长久的寿命,也没有人的悟性和得天独厚。
这世上哪有半妖的容身之处呢?半妖,只有在人与妖的边界上流浪,终身放逐。
颜婳在人间看见的第一个半妖,是在一个小村庄遇到的。
一群孩子拿着石头在砸一个半大少年,那少年脸上长满了蛇鳞,五官歪七扭八拼造的,看上去丑陋至极。那少年发怒了,拱起身显出长长的蛇尾,尾巴一扫,把周围的孩子都打倒了。
成瑾已经把手按在剑上,如果他有杀机,就地击杀!
那半人半兽的少年跑了,消失在林子里。
像这样的半妖,有违天道,正道修士都该是击杀的。作恶者该杀,不过像这样只能偷偷家畜的弱者,成瑾都不屑杀。
悔生跑进树林中就好巧不巧地碰到了一只妖兽,要到村庄中觅食的妖兽被他碰到了,不得不说他很倒霉。
他一直流窜在村庄间,被人们喊打喊杀,被同龄的孩子嘲笑排挤。但他也不到远离人群的山里藏起来,就是因为一般的妖兽他根本打不过。
妖兽可历来奉行弱肉强食的法则,悔生闭上了眼。
颜婳一道灵力弹过去,护住了这个半妖,成瑾随即过去和妖兽缠斗了起来。
一场练气期的对决,但成瑾好歹也曾经是个金丹修士,毫无悬念地赢了。
看着一旁围观的颜婳,成瑾气不打一处来,她分明就是在看她的笑话。
悔生感激地叩头:“谢谢两位大人,谢谢……”
颜婳不在意地微一颔首,又踏上了行程。
没走几里路,成瑾就发现后面的尾巴了,回头对空旷处问:“为什么跟着我们?”
悔生从草丛里钻出来,一脸的汗,为了追赶他们,他勉勉强强用了兽形,身上都不知道割出多少道伤了。
他在颜婳面前跪下:“谢大人救我!”
一旁的成瑾:他没记错的话,是他打退的妖兽吧。
“我,我想跟着大人,请大人收留我!”悔生在地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成瑾皱起了眉,放他一码也就罢了,要收留半妖……修真者哪儿来这么多多余的仁慈。
悔生一大一小的眼睛里写满了期盼又紧张,他的心怦怦直跳。他知道,这可能是他糟糕的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了,可能改变他命运的时刻。
“走吧。”
成瑾不赞同地看她一眼,但又不好拂她面子。
三人一起走远了。
“大人。”属下唤道。
叶知秋一挥手:“不必再跟了。”
如果当初,半妖能被这样对待,那么他们的命运都会有所不同……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