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孙无忌约了李世民小聚,也未曾到府上,只是在太原大街上的一小茶楼相见。
二人时辰相差无多的来了约定的茶楼,李世民首先见礼说道:“近日事忙,未曾寻得无忌兄言谈,还请无忌兄弟见谅。”
“李兄客气,我二人也算是惺惺相惜,又何必在乎这些小节?”长孙无忌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若是讲多了规矩,怕是就没有那个意思了。”
“是是,李兄所言甚是,我闻得李兄近日出了太原一趟,并且时日不少,不知李兄去了何处游历?竟然不带上无忌一起?”
“哦,无忌兄怎的知道?这世上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必是听了什么传言了吧,只是前去办了父亲交代的事情而已,如是他日有机会游历,定然邀无忌兄一起。此次去得匆忙,倒是……”李世民心中一念,此时长孙无忌问及此处是何缘故?难道他去天山寻雪莲一事传入了他的耳里?若是他知道了?那么无垢是否也是知道的呢?难道是秀宁为了让她收下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如若不是,那么他们又是从何得知?真是怪哉,只怪这几日事忙,倒是未曾和秀宁好好的聊上几句了。
“呵呵,李兄有机会游历怎的能让人不羡慕,有传言也是避免不了的。”长孙无忌仔细观察李世民的面部表情,若不是真的,那么就是伪装得太好?他竟然看不出来一丝破绽,这究竟是为何?看来李世民身上还真是找不到缺口了。
“无忌兄也别李兄李兄的叫了,显得生分,今后你就叫我世民如何?”李世民听着长孙无忌一直以李兄相称,他不禁想起了无垢,于是嘴角上扬的说道。
“也好,如此,世民也唤我为无忌就好,我等兄弟相称,以后结成亲家,更是亲不可言,现下客套话也别说了。”说着二人以茶代酒相敬而干了。
这日回府,长孙无忌立马找了无垢,然后告知今日与李世民见面的过程以及相谈内容,无忌说那李世民怕是有备而来,并劝无垢只能是在李秀宁身上找线索。
长孙无垢心中却是十分不愿,那日秀宁誓言尤在耳,她怕若真是秀宁骗了她,那该是如何是好?可是,究竟真相如何呢?为什么李秀宁告知了她的二哥,而与她隔三差五的相伴,为何她竟然不知道呢?此时,她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李秀宁,不知道该是如何开口来问起这一切,说起这所有的事情,若是都说穿了,李秀宁骗了她,那么她还要把李秀宁当朋友吗?李秀宁还是她来得这异世里认定的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吗?
而真相,又究竟是如何的呢?她突然觉得,真的很累,可是这开始是她引出来的,这结果,也该由她自己来解决才是。
又过了好些日,这日长孙无垢正好在房中抚琴,平儿来报李家小姐来访,长孙无垢赶紧停了琴弦,谁料李秀宁已经到了门口:“无垢今日好兴致,竟在房中抚琴来着。”
“秀宁说笑了,你也不算算日子,你已经多久没有来了,我这盼你盼得打紧,可你不来我也不好派人去府上请不是,我也很少出门,更别提去你府上找你了,今日怎的来了。”无垢打趣的说道。
“无垢,你就别打趣我了,最近爹爹在家管教得严,时不时的要候着他,我这不是没有时间过来吗?好无垢,我知道你最好了,别生我气好不好?”李秀宁赶紧上前拉了无垢的衣袖说道,那日来府上回去时遇见了褚遂良,他对她可能是存了怀疑了,次日二哥来她房里说起了长孙无忌找他之事,推想怕是这边长孙无忌兄妹已经开始怀疑。于是李秀宁忐忑不安的在家中也不出府,这过了一个多月又才来看无垢,想的就是能让他们这边渐渐消了疑惑。
“原来秀宁如此事忙,倒还是无垢错怪了。”长孙无垢看着李秀宁笑。
而李秀宁倒是被她这一笑完全的摸不清楚方向了,心中不禁又忐忑起来:“呵呵,无妨,无妨。”
“无垢这边倒是还得谢谢秀宁,若非是秀宁送来的雪莲奏效,无垢这症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完全好,无垢真不知道要以何报答才好。”长孙无垢渐渐的引出了话题,想看一看李秀宁如何应对。
“银两的事情好说好说,无垢与我乃是闺中姐妹,岂能为此说报答,那就太见外了。”李秀宁完全没有想转过,心稍稍放下,看来二哥失误了。
“那既然秀宁把无垢当成闺中姐妹,无垢再问一句这闺中姐妹,究竟这雪莲是从何而来?”长孙无垢停住了笑意,双眼直直的看着李秀宁。
“秀宁不是说了,是从一位叔父手上得来,无垢怎的还问?”李秀宁心里突然出了一丝冰凉,她完全猜不透,长孙无垢下一句想要问的是什么。
“此话当真?”她又问了一句。
“当真,当真。”手不由得紧紧的握了握。
“若是秀宁骗了我,那么,这闺中姐妹的情分怕是今日就要断了,秀宁还是坚持这说法吗?”长孙无垢突然说起了狠话,其实她不想以此相威胁的,可是,在这古代,还是清醒点、清楚点的好,要不什么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电视剧有演,在这古代,有了权和钱,杀人那是完全不用顾及后果的事情。
“这……无垢为何如此说话?”李秀宁着实是慌了,她真的没有想到,无垢会拿这个来说事,虽然她上得沙场,属于皇亲,家境也是非一般的好,很多人会来巴结,可是这闺中姐妹却是少之又少,这长孙无垢大概算得上是她的最好的姐妹了吧,若是此时断了,那么她还是万分不舍,可是现下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我平生最恨欺骗,所以,还请秀宁对我说实话。”无垢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她怕,怕一看到就会心软,就会不再追究一切,可是她也知道,在这权利社会,阶级社会里,糊涂与聪明相对于死来说或者相差无几,可是至少死也得做个明白鬼,至少能搞得清楚是发生了什么。
“无垢,这,我……”看着无垢的背影,平日里像男子的李秀宁却也是不知所措了,说实话,看着那个僵直的背,她慌了。
“若是今日说出,或者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无垢见她说不出话,心中有些不忍,再者,来得这异世,同龄并且相交好的,除了家中几个,怕是只有这李秀宁了,应该说,她不舍,很是不舍。
“我不知该从何说起,亦不知道如何说起。”她终于妥协了,就算被二哥责怪她也认了,因为,她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了这一个朋友,对于她来说,她很重要。
“既然如此,那我来问,你来回答,如何?”长孙无垢终于转身来看着面前这个不知所措的人点头,对不起,她不是有意要逼她,只是,她真的真的需要事情的真相,自古以来都有云:一步错,步步错,她输不起。
“外界传言,你二哥几个月前去了天山一趟,是否属实。”长孙无垢开口直接问到正题。
“哥哥并未四处宣扬,一则是没有必要,二则不想要无垢这边知道,现下无垢是如何得知的呢?”她有些诧异,不过,今日如此,这样或者也是必然的吧。
“自是有传言过来,否则我这半步不出府门又如何得知,难道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么?”无垢反问一句道。
“这,这关系怕是不大,我是真的在府里有事,才未能出得门来。”
“那好,就算与之无关,那我再问,你说在叔父手上得来的雪莲是否就是你二哥去天山上取回来的?”长孙无垢也不想追究与这件事情的关系究竟是大是小,她只是想要了解到她想要了解的就好,其余的不重要的,她也不想追究。
“我也不想瞒你了,是,是二哥取回来的。”李秀宁眼看纸已经包不住火了,于是打算有问必答算了,回去之后再好好的向二哥请罪吧,只能如此了。
“你二哥知道我染症?还特地去取了天山雪莲?那我问你,他是如何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你与我相识,从而你带了雪莲来送我?”
“你染症是我告知他的,他忙完了爹爹交代的事情之后广查医书,又闻言天山雪莲有奇效,于是只身带了几个侍卫前往天山寻找,途上还遇见了凶险,不过最后还是平安归来,他不让我告知你事情真相,于是让我借了名义拿来送你。”
“原来如此,我还有一事未明,当日我们清清楚楚的说明不要将我身份告知你二哥,为何现在还是如此?况且,我从未以女装见他,他又怎会为着我染症而前往天山?”长孙无垢似乎有些不明白了,说到底,还是李秀宁偷偷的告诉了李世民,否则,他与她从未见面,何至于会为了这从未谋面的“未婚妻”冒了这么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