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见长孙无忌与无垢一直在笑,而面前的褚遂良却是一脸不知所措,于是也不想再戏弄他,只是福一福身道:“褚公子有礼,李秀宁见过褚公子,以前多有得罪,还请褚公子见谅。”
“你,你就是那日……”褚遂良表情异状,却也想起眼前这位和那日他以为是李世民的李公子竟是那样的神似,不禁有些说不出话来。
“褚大哥终于想起来是谁了?”长孙无垢在一旁笑道。
长孙无忌见褚遂良一直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于是上前道:“这正是那日褚兄见过的李公子,褚兄可是觉得竟是如此这般不可思议?莫说是你了,初次相见时,我也是识不出来的。”
“都怪秀宁长得像男子,竟让褚大哥有所误会,真是对不住了,秀宁有幸结识公子也是缘分,还请公子莫要见怪。”李秀宁站在一旁说道。
“李姑娘扮男装那般像,今日见女装,却也是靓丽非常,小生有幸结识秀宁姑娘才是,秀宁姑娘上战场之事太原街上人人传颂,真真的巾帼不让须眉,让我等太原男儿皆自愧不如。”褚遂良面上恢复了温文尔雅的笑意,今日见得李秀宁,城中传闻果然非虚啊。
“褚大哥抬举小女子了,请别李姑娘李姑娘的唤我了,好歹相识也算时日有多,就随无忌大哥和无垢一起唤我秀宁吧。”李秀宁笑了笑,看来这褚遂良倒是也没有什么坏心眼,而且模样长得极好,又那般的对无垢殷勤,对二哥倒是有些威胁,现下看无垢也不似那段时间那般抗拒,莫非,无垢……
李秀宁不敢往下想,只是总觉得事情大概很多的不妙,她在思索着是否能告诉二哥,也好让二哥早些防范,她还是挺中意长孙无垢来当她的二嫂,若是让人占了先机,二哥怪她知情不报,那可就麻烦了。
“好吧,那在下就随无垢一样唤你秀宁吧。”褚遂良倒也不做作,就那样随口附和了。
“好了褚大哥也别站着,我们坐下来说吧。不知今日褚大哥说要见无垢是否有要事相告。”长孙无垢见众人都站着,于是走近椅子开口说道,其余三人闻言都应声坐下。
“今日来找无垢,其实也无什么大事,只是前些日子又去了趟洛阳,依旧在初次见面处见倒了捏泥人的老伯,于是替你捏了一个相似的,我凭了想象,也不知道还像不像你之前的那个,你且先看看。”说着从兜里掏出了泥人。
其余三人都朝他手上看去,这泥人还真的如之前那个一般,只是眼神却是差了开去,怕是褚遂良是按目前的眼神来描像,所以区别还是有的,只是其它的倒也和之前那个很是神似。
李秀宁头都大了,想起那日的事情,哎,都怪自己掉了无垢送的那个,怕是这件事情后来因着无垢病倒,大家也都知道了吧。现下倒好,居然让褚遂良有机可趁了,当日究竟是怎样丢失的那个泥人,她还真的是摸不清楚头脑。
长孙无忌看了看褚遂良手中的泥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的表情,哎,他也是真的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看妹妹如何了,想罢,端了手中的茶喝。
“褚大哥有心了,只是之前那个丢失了就丢失了,怎么还得劳烦褚大哥又去一趟洛阳,真是不该,只是这……”长孙无垢说着说着,也说不出话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虽说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若是收下了,不知道这褚遂良心中会是怎么想,若是不收,这友人之间又显得生分,于是始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也没有站起来接泥人的想法。
褚遂良见无垢并没有接的意思,也不好收回来于是站起来走近:“无垢,这也是褚遂大哥一番心意,若不是那日褚大哥,或者也不至于丢失了去,就当成是一个礼物赔不是,还请无垢收下,况且李家公子能上得天山为无垢寻得雪莲,我怎的就不能去得洛阳找泥人呢,无垢还是收下吧,若是放在我处,还不定别人会是如何猜想。”
说得在情在理,倒是李秀宁坐在一旁看着说不出话来,此时,接与不接都不好,怪只怪自己当日没有收好了,要不也不至于现在令无垢如此烦恼,哎,罪魁祸首原来是自己。
长孙无垢看了看正端着茶杯的哥哥,那头长孙无忌却是边喝茶边点头,无垢会意于是说道:“既是如此,那么无垢收下了,有劳褚大哥跑了一遭,只是无垢……哎……”本想再继续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于是叹息一声。
“无垢不必如此,我既然说过,就绝不会强人所难,无垢只消拿我作大哥就是。”褚遂良说这话的时候心有不甘,可却还是得如此说了下去。
“妹妹,既然遂良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况且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勿须如此为难,秀宁觉得如何?”长孙无忌上来打圆场。
“秀宁亦是觉得在理。”李秀宁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于是出声说道,是啊,若是再推下去,又有何意义,若是他日落如他人手里拿来说事,怕是也极为不好,还不如无垢收下来得好。
长孙无垢接过了褚遂良手中的小像,心中叹息,若是这褚遂良也是穿越而来的话那该多好,这样她在这异世里也多了个可以多说说话的人,可是他再像向桐,却来始终不是向桐,而她,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该是如何处理,路该是如何走下去了。
这日李秀宁回得府上,想起已经多日未曾见得二哥,又想起今日在高府的事情,于是在房里踱了一圈,终于走向了李世民的房间。
“二哥,我可以进来吗?”李秀宁急急的走到了李世民的门前问到,只见室内灯火通明。
“是秀宁啊,进来吧。”李世民放下了手中的孙子兵法。
李秀宁推门进来,早桌前坐下,李世民从案前走过来也坐了下来,见李秀宁秀眉紧锁:“今日是发生了何事?何故秀宁会是如此的闷闷不乐?”
“二哥,我……”她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李世民却是没有见过妹妹是如此模样,今日她出去了一整天,能让她如此纠结的,除了高府那边,他还真想不出别的来。
“今日,你是否去了高府。”他转头看墙上那日写的那副字。
“二哥怎的知道,今日你早上就出了门的,难道你派人跟踪我?”李秀宁眉头锁得更紧了。
“好了,你也别猜了,二哥好好的,怎么会找人看着你?你多虑了,是你的表情出卖了你,说吧,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有何办法帮你补救的。”李世民依旧是眼睛盯着墙上。
“哦,竟是有这般的明显,我今日是去见了无垢。还有之前无垢送我一个小像,我放在房中,不晓得怎的就丢失了,正好我告诉无垢的时候,无垢急了染症晕了过去,我想我告诉过你,你还为她寻了雪莲,只是把小像一事隐瞒了。还有一件事情,他们来太原前一日认识了一个褚姓公子,那位公子对无垢甚是在意,得知无垢丢失了小像,近日特地去洛阳重捏了一个送与了她,我不知道现下是如何,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这件事情,否则未来二嫂没有了,到时候我还不定受怎样的罪。”
李秀宁理清楚了思路,眼睛也不看李世民,只是看着另一头的那副水墨画,把想说的一口气全说完了。所以她也自然而然的没有看见李世民越拧越紧的眉头。
“你是说,那位褚姓公子甚是在意无垢,经常去高府探望?”李世民等李秀宁说完之后问道。
“是的,我也碰见了好几次,起初时候无垢很是抗拒,只是今日却不同往常,秀宁也不知是何故。”李秀宁在褚遂良走后偷偷问了长孙无垢现下情况如何,长孙无垢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扯了其他的过去了。
“那小像他怎的知道长何模样?”李世民依旧声音平稳,今日不同往常,经常相见,这又是何故,究竟是如何呢?难道那丫头忘记了自己已经许配给了李家,是他李世民的未来妻子吗?竟会如此,这长孙无垢还真的像是一个谜一般。
“我听说,褚公子初次识得他们兄妹二人,正好就是他们租马车来太原的前一日,还是在那捏泥人的老伯摊前,所以,他自然是知道的。”李秀宁想了想说道,看着二哥皱眉,她还真有些慌了,只得把自己知道的如实相告了。
“原来如此,竟还有如此一段。”李世民有些不清楚了,他竟然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他只是知道无垢对他还是有心意的,这次与她双方都按兵不动,现下想想,可能是用错了,一招不甚,可能她就是别人的妻了,他怎么可能允许?突然他又想起了那小像,想起那日在府门口遇见秀宁的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