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妹妹的问题,长孙无忌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来说的,本以为回得太原在高府成亲,便也会先多待些时日的,谁知此时舅父一家被流放,他却是现下才知道,此时他最想的便是去岭南探望舅父,其他的便是一切都好说。
他也知道蓝染所说的四处云游该是如何的,现下无垢已然嫁得李世民,虽说是兄妹,李家是大家,却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他与蓝染二人同住在此,住得久了,自然会惹来闲话,况且就算李家再是如何,他们始终亦不是自家人,顶多算是姻亲,自是姻亲,多留多待,自是不便,所幸,还是及早离开得好。
“无垢,我与蓝染去看望舅父,届时在岭南住些时日,蓝染说想要四处看看,我便陪他四处看看,我也是想多增长些见识,到时不想再漂泊着,自然是会定下来的,你放心,届时我们首选的便是太原,你不必担忧,我们兄妹自小便在一块,哥哥也不舍,可是现下有世民照顾,看情形也是极好的,我便不担心什么了,你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啊。”
“无垢,我和你哥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你好好照顾自己。”蓝染也是安慰倒,这才来了一日便说起离开之事,她却也是不好受的。
“好了,好了,现下不是还有时间要在府上住上几日吗?怎的现在就讨论离开的事宜,时日尚多,今日只说些高兴的,这些离别伤感的话,等到来日启程离开之日再说吧。”李秀宁倒是此时显得有些不寻常,说的话在情在理,却是也想不出什么纰漏来。
“秀宁说得在理,现在谈离别,怕是为之过早的。”李世民亦是同意的说道,看秀宁模样,她应该是在打算些什么的,细下一想,看着秀宁盈盈笑意,他倒是也猜出了几分来。
这一日无垢念及无忌与蓝染赶路来此定是累了,于是也没有多留,只是早早安排了晚膳,便着人领了俩人去厢房休息,所幸“绿茵阁”中厢房还有几间,倒是也是就地取材,未曾多作安排了。
连着两日下来,李世民有时虽要去得军中,倒是也是选了时日好好作陪的,这一日回府,只无垢一人在房,问及无忌何去,无垢笑着说此次下山他二人还有蓝染师傅吩咐的事情要做,我不便同行,自是没有跟着一同前往。
“无垢,现下边境有急报,朝廷下令爹爹带兵出征,我亦是要随军出征的。”李世民在背后轻轻环住长孙无垢说道。
“哦,是要去多久?”她问,她不诧异,是以穿得这异世里来,她便知道他是要随时跟得李渊出战的,可是所幸还好,他会平安归来,因为史上有记,他会每战必捷,然后平安归来,可是她要与他分开,这是成亲以来便没有过的事情,她有些不舍。况且就算平安归来,每战必捷,她却是不知道他是否不受伤,史上未写过,她不知,势必会是有些怕的。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他轻轻的说,征战一般都是如此,若是顺利,两三个月即可,虽是时运不顺,倒也会是好几年的。可是他相信,以李家军战无不胜的实力,怕是最难缠的对手也只是半年即可拿下,所以,他心中对于战争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心中唯一不舍的却是自己的妻子。
“古来征战几人归……”她口中念及,却是一阵凄凉。
“放心,我一定会归来。”他以为她口中担心他的安危。
“我知道,我亦是相信你会归来,只是这战事……”她知道不可避免,可是之后怕是乱世将起,她也是会一直在乱世中沉浮吧,这战争,有毁掉一切的功效,她心中却还是念及的。
“你只需在家里等我,如此便好。”李世民念道。
“此次还是你们兄妹四人皆跟着前往吗?”她问道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此次只有我和大哥前往,我念及你一个人在府中,虽说大嫂亦在,可是孩子还小,我想还是让秀宁留下比较好,也好能与你作伴。”此次父亲亦有意只带他和大哥二人出兵,所以,正好他也是想着要秀宁留在府中的,可是不知道以秀宁的性格是不会是罢休,她一直认为女子与男儿同等,所以上战场亦是不输于男子,此次不知又会是如何。
“我好生生的一个人,况且彩燕也一直陪着我,根本无事,你太过小心了。”长孙无垢笑了笑说道。
“我不想你有一丝不快,只是如此而已。”
“何时启程?”她回转身,轻轻抱住了他,他要离开她身边了,却不知是有多少时日她要见不着他了,心中定是有些凄然的。
“情况急迫,三日后便走……”他轻吻她的额头,一路往下,覆上她的红唇,她任由他吻着,只是抱着他的手却是越发紧了。
次日李秀宁来寻,当李世民与她说起此事时,她却是不在意的笑了,外人不知,她心中更是乐意万分。
“此次出征,爹爹有意让你留在家里,无垢也是一人在府里,你好生陪着,待我回府,亦是不会亏待你去。”李世民念及,秀宁与无垢似姐妹一般,该是不会有异言才是。
“二哥自然是不能亏待了我的。”她却也不多说。
“世民你两日之后就要出征?前些日子都未曾听你说过,这又是为何?”长孙无忌与蓝染亦是一同来了。
“事态紧急,倒也是昨日才得到消息,不过还好无忌和蓝染此时在太原,有你们作陪,无垢留在府中,我倒也是能够安心些。”
“本还想着过几日便启程去岭南,如此一来,倒是又要往后推上一推了,你就安心去吧,男儿保家卫国,自然刻不容缓。”长孙无忌笑着说道。
“那就有劳无忌了。”李世民拱手说道。
“自家兄妹,何必如此。”众人笑了,却是那李秀宁心中慢慢盘算着。
二日过后,李世民随李渊率李家军出征,无垢与秀宁、无忌、蓝染自营前相送,李世民依依不舍骑了马前去,此时他倒是想着,若是无垢能似秀宁一般有武功那他便可带她随军了,只是无垢却是没有武功的,自出了营地,回望已见不着众人的面了,便才尽心跟着军队前行。
“无垢,二哥骁勇,况且我李家军个个都是好儿男,此次前去,定能平安归来,你就放心好了。”回了“绿茵阁”李秀宁拉着无垢的手道。
“是啊无垢,你们尚未成亲之时,他亦是出过征,那时候我与你还有表哥自城门相送,你可还记得,今次亦是一样,定然很快就顺利归来了。”长孙无忌亦是笑盈盈的对着妹妹说道。
“我知道,我并未担心此次展示是否能旗开得胜,我想以李家军威名,定然能早定平定的。”说罢望了望蓝染,蓝染亦是会心的笑了,若是此次就出了事,那么这太唐又如何来开国?那唐太宗李世民又自何而来?
“妹妹能安心自然一切都好说。只是哥哥也明白,一日未回,就是心中担忧得厉害的。”长孙无忌却是也说对了。
这一日晚上,李秀宁却又是独自来寻了长孙无垢,并且把彩燕和铭儿也给遣走了。
“秀宁,怎么这么晚了还来寻我?”长孙无垢却是有些诧异。
“无垢,今日二哥不在,我怕你一个人无聊,便来陪你了。”
“呵呵,我闲暇寻些书籍来看,倒也是无碍的。”她却是明白,此时秀宁来此寻她,怕是还有其它的事要说的罢。
“我还以为二哥出征你会心神不安,是以才会来看一看的,现下想来,却是我多想了。”李秀宁乐呵呵的笑着说道。
“倒也不必这样说的,秀宁亦是一番好意才是。”长孙无垢明白秀宁怕是有些其他的话要说,只是她也不提及,倒是想着要看一看她该是如何开口来说。
“何时若是秀宁也能像无垢这般的静得下心神来看书倒是个奇迹了。”李秀宁见长孙无垢亦是埋在书中。
“呵呵,只要你有心去做,又何愁做不下来呢?”长孙无垢终于是抬起了头来看她。
“志之不在,何苦来哉。”叹了口气。
“说罢,此时来找我究竟是为了何时,莫不是真的只是想要来看一看我是否心神不安了。”她与她相交多时,有些脾性,想必她还是明白的,今日断不会只为这个事还说这般扯那般的说些无用的。
“其实我是有一事想来和无垢商议的,无忌与蓝染去岭南之时,我想一同前往。”她终于是说出了口,这个想法,她已经想了好些时日了,只是若是之前无人相助,她怕是一个人能以走出太原城外十里,而她了解无垢,她一个人前去,就算她多有心,亦不会让她一人冒险;而今时不同往日,无忌与蓝染现在回了太原,并且说好了要去岭南探望舅父一家,而此时爹爹与兄长都去征战,她只要在他们回来之前离开,到时候就算他们回来知晓,却也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