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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0000176

第176章

又是一周过去,蓝梦依然杳无音信!邹燕越来越焦急,这天,邹燕来了一个客户,是旅居国外多年的华人,他很想吃一吃当地的小吃。邹燕于是就带着他和助手们,去到该城的老城区吃地道的小吃,小吃这个东西很是怪异,同样的东西,如果搬到了大酒店的饭桌上,味道就没有那么香了。非要在老城区泥泞的小巷子里,然后坐在烟熏火燎杂乱无章的小黑屋内,味道才纯正。

几个衣着优雅的人,在狭窄的店面里落座。邹燕缓缓抬眸,看着小巷里追逐打闹的顽童,嘴角弯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顽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人的身上,那个女人手里捧着的饭盒就掉落在了地上。

邹燕秀眉一皱,这个女人的身影怎么看着那么地熟悉?

是她,一定是她!说时迟,那时快,邹燕不顾客户在场,冲了出去,一把抓住了女人。那女人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神情落寞,但是她头也不抬地就发疯般吼道:“别碰我!“

邹燕被她惊恐的声音震住,然后手一松,女人就迅速逃离邹燕的手掌,撒着拖鞋奔跑开去了。

邹燕一惊,什么都顾不上了。紧随其后喊道:“蓝梦,你往哪跑?我是邹燕啊。”

可是邹燕越是这样喊,对方跑得越是快了起来。转过几条小巷,邹燕和女人始终还差几十米的距离,女人显然也跑累了。她站在原地猫着腰喘着粗气。同样累得喘气的还有邹燕,邹燕按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蓝,我们是好朋友,有困难应该一起承担,对不对?”

可是女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邹燕的话语,她蓬乱的头发依然遮着颜面,露出的半张脸却是惨白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阴郁。

这时,邹燕的助手出现在巷口的另一端,邹燕朝助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朝着女人的方向奔去。

女人一看邹燕追来了。不顾疲惫连忙起身再度开始了亡命地奔跑。

可是,她冲到巷口,却一头撞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那男人伸出双臂,铁钳般地将女人桎梏住了。

女人不住地挣扎,但是都无济于事。

邹燕一边喘气一边上前,推开男人的双臂,将女人抱入了怀中。

蓝梦再也抑制不住委屈和伤感嚎啕大哭起来。

“我们是朋友?对不对?”足足半个小时,邹燕都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这句话,在很多人那里不过是应酬时的一句客套话,可是由邹燕的嘴中道出却有着千斤的力量!

邹燕和客户道了歉,嘱咐自己的助手们好好陪客户后,就扶着蓝梦走进了小巷深处。

推开斑驳的木门,走进黝黑的楼道,她们拾阶而上,来到了一个小屋前,蓝梦掏出钥匙,吱吱呀呀,门开了。里面的窗户很小,使得白日里的房间都是黑蒙蒙地一片。

里面的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个简易的衣柜和,一张床,两张陈旧的藤椅。

邹燕难过地咬了咬唇问道:“蓝,天涯上的帖子是怎么回事?”

蓝梦撩开了头发,精美的五官有着掩饰不住地憔悴美,似一件被损坏了的珍奇艺术品般令人心碎。

邹燕看蓝梦依然还在呆愣,于是就打了外卖的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将外卖送了上来。

邹燕温柔地递过热汤,道:“先喝口汤吧,暖暖胃。”

用过餐,蓝梦恢复了一些力气,缓缓道:“燕子,你快走吧,我不能连累你,他的老婆说过,凡是帮我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那天,我的同事只是帮忙拦了一下,就被她带来的打手们,打断了胳膊,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我亡命地奔跑,虽然受了伤,但是好在捡回了一条命。其实……蓝梦长长一叹道:“我这条贱命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但是,我舍不得妈妈,我怕我一走,她就没有依靠了。”

“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身世吧,我的爸爸原先是县长,他当了官以后,就开始膨胀,很快,一些年轻的女子为了找到稳定的工作开始对他献媚,一个中年男人哪里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诱惑呢,很快,他就出轨了。妈妈当时也有公职,因为这个颜面尽失。于是大哭大闹起来。可是这样的事情多了,妈妈最后也闹得精疲力尽了,最后和爸爸协议离了婚。”

“爸爸一离婚,就迫不及待地再婚了。对方只有24岁。你说一个24的小姑娘能和他好好过吗?他老胳膊老腿的,人家正精力旺盛。那时县城流行跳迪斯科,那女孩也耐不住性子,开始隔山差五地去跳。爸爸就每天去舞厅堵那个女孩。可是,他一个堂堂县长,总是堵不让人笑话?最后,他只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后来,磨了几年,他被女孩折磨地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就萌生了离婚后,再和妈妈复婚的念头。可是,妈妈哪里愿意呢?那样的屈辱?”

“我就在这样的风雨飘摇中长大了。”

“上了大学,非常努力地学习,就是为了将来能有个好工作。但是毕业时,学校却突然不包分配了。我一个外地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时校长悄悄向我承诺,会给我安排工作。我一心想留在这个城市,我害怕看到母亲和父亲没日没夜的争吵。可是,那个校长在得到我之后,工作也没有了下文。我去问他时,他声色厉俱地说道:‘是我迷惑了他,他凭什么给我安排工作?’你说,我一个年轻小女孩,没事和老头子谈什么恋爱呢,我委身于他不就是为了工作嘛。可他就是一口咬定,我勾引了他。我于是想要跳下高楼,结束生命。结果上天让我遇到了你。”

“后来,我自己去应聘,意外地得到了这份好工作,我的喜悦还没有持续一个月,他,也就是我的男友就对我伸出了魔掌,开始是鲜花,接着是华美的衣服,我承认,我贪图那些,但是真正的原因是,我想要妈妈过上好日子。”

“妈妈知道我找到了好工作,并在大城市安定下来后,终于开始扬眉吐气了。本来自己的丈夫令自己在亲戚中丢尽了脸面。这下可以挽回了。”

当年,春节我回到家,妈妈让我逢亲戚家的小孩,老人就递上红包,我才工作了半年,能有什么钱呢,就过年那么几天,我就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6000元。我深知我的角色不光彩,我本来打算过完年,就和他断掉,再重新找工作,可是,妈妈那边每天都在亲戚面前吹嘘我的成就。说什么,老公不争气,好在女儿有出息。”

“我还是辞掉了工作,重新开始了漫漫征程,可是,我连续找了几个月,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自己也穷困到每天只能吃两包方便面的地步。可是,过节的时候,妈妈又让我回去,还说要我带礼物给亲戚们,我该怎么办?我一边害怕回家,一边疯狂地思念妈妈。最后,他找到了我。我还是做了他的情人。”

邹燕苦苦一笑,又怅然一叹道:“你不适合做二奶,因为你不具备那样的素质。”

蓝梦扯起嘴角道:“燕子,你说得对,我从一开始就羞于问他要钱,结果,他也就顺水推舟地不给,这男人,你若不问他要,他可以永远装傻下去。他就是掐准了我这一点小知识分子的羞涩,才愚弄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事情败露了,她老婆天天喊着要杀了我,他却躲在了老婆的背后,不言不语。我算了一下,十年来,他给我的钱加在一起只有区区的30万,而这30万在这个大都市里,连个小户型都买不起。”

蓝梦妖娆地笑着,整个下午都那样淡淡地无奈地苍凉地笑着。

邹燕心痛地说道:“你的十年,他的三十万,你不会算,但是他会算,当年他就算过了。所以吃亏的始终是你。”

蓝梦无奈地一笑道:“要是毕业的时候,到乡下打个鸡血,这30万,我自己说不定也能赚到。可是,现在,这样的经历和羞辱,恐怕要用我的余生去忘记了。”

“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自作自受!”蓝梦猛然说道。

邹燕突然捂住了女人的嘴巴轻柔地说道:“有谁面对诱惑不心动?有谁天生就喜欢苦大仇深,自力更生?那些跟帖的人之所以骂你不要脸,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不要脸,你太美,这样的花朵本来就容易引来狂蜂浪蝶。”

蓝梦被邹燕的安慰弄得破涕而笑道:“你的话如果发到了天涯上,恐怕很快就要被人肉搜索了。”

邹燕站起,上前,将女人的头揽入自己的怀中,然后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道:“什么是知己?就是无条件支持!”

马浩接到母亲的电话,才知道弟弟马青出事了。他立刻放下了所有的事物,赶向了关押弟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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