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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小强努力地点着头。

“那我希望你像个爷们一样,做一个有爱的能力的人。我希望你今天答应我两件事。”

看着自己示为神明的马浩,小强无比认真地嗯了一声。

马浩伸出纤长的手指,道:“一,你要答应我不能碰这个女孩,因为女孩和男孩不一样,有些东西失去了,是无法弥补的。”

“第二,如果你爱她,就要像个男人那样为了她付出努力,不要让她和你一起受苦,你要考上大学,找到好的工作,让她安心地生活。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那么现在请远离她。”

小强沉默了很久,眼眶里忽然闪动起了泪花,他激动地哽咽地说道:“我不要像爸爸那样,去折磨自己爱的女人,让他爱的女人陪他受苦,为他受累。”

“我喜欢小米,我要给她撑起一片天。她没有爸爸,我要让她幸福。”

马浩神色一敛,趁热打铁,按住男孩的肩膀掷地有声地说道:“那你向我承诺,你要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而不是现在你浓我浓,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但是你要考上大学。”

之后的一些天,邹燕从班主任的口中惊喜地得知,小强开始上晚自习了,而且上课特别认真听讲。

这天翻地覆的变化,令她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力量使一个青春期懵懂的孩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呢。

突然,她想起了那个男子,那个在小强的眼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男子。

她怅然一叹,拧起了秀眉。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小强!小男孩欢快地说道:“燕子姐,我在这次小测验中,得了第13名呢!“对了,你和马浩哥什么时候结婚啊,我等着当伴郎呢。燕子姐。”

纤手抚上自己冰冷的脸庞,女子纠结起来。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安排,她送给你一筐上等的水密桃的时候,要搭上一筐烂白菜。否则人家不卖!

想想马浩背后的错综复杂,女子拧起了秀眉。

这时,小强挑着眉头阿谀道:“燕子姐,这个姐夫可比之前那个坏男人强多了,你可要珍惜啊。”

邹燕神色一敛,顿住了。刘杨算坏男人吗?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婚后还肯做家务,下班就回家。手上还拎着菜。要是这样的男人都算做坏男人,那就真的没有好男人了。

女子苦笑了一下道:“姐没遇到过坏男人,他们都是好男人,很标准的好男人,可惜,他们背后有一筐姐姐吃不消的白菜。”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邹燕长长一叹。

第二天,她接到法院的通知,法院将于下周开庭审理此案。她呆呆地看着那一纸通知,心如刀绞,是的,他们纠缠了整整十年,若是十年前就想到他们会对薄公堂,他们还会再继续吗?

这一地的鸡毛,令人无法喘息,她没有错,刘杨尊重和爱护自己的母亲似乎也没有错,那谁错了呢?

再想起小强眼中的绝世英雄,他可知他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

苦涩的笑在女子的秀颜上蔓延开来,彷若一朵寂寞烟花在暗夜中缓缓绽放。

窗明几净的诊室里,是严肃的白衣天使柳静,她正在低头开处方的时候,就看到主任一脸黑线地走了进来。他不顾患者在旁说道:“一会儿中午来院长办公室一趟。”

柳静一惊,乖巧地点头。

院长为什么找自己?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是给患者过度治疗,这应该不算事吧,院里大多数医生都是这样做的,如果一天能好了。一定会开三天的药。如果喝药就好的病,一定会开针剂。

那是自己上次拿医药代表的回扣让院长知道了?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女子战战兢兢地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外,敲了敲门,很快,里面答道:“进来。”

柳静进入,看到严肃异常的院长,心内打起鼓来。

院长也毫不客气,开门见山:“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患者,因为用了你开的处方,视力严重下降,目前已经到了需要手术的地步!只是一个小小的结膜炎,你却开了一堆治疗青光眼的药!”

女人一听,整个人僵立,她自认为自己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怎么会犯这样严重的错误?

柳静想要辩解急忙说道:“院长,真的是我的患者?他会不会记错?”

院长一看柳静认错态度如此,立刻怒了起来,他站起,将病历递给柳静沉声道:“你好好看看吧!”

她低头看去,果然是她的患者。再看日期,她的冷汗就冒出来了。

那天,就是那天她看到了王伟在妇产科陪伴他的妻子。

她一瞬间就失去了辩解的力气。是的,自己那天的确心不在焉。天啊!

过了一会儿,柳静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道:“患者现在怎么样了?”

院长突然大声说道:“他的家人扬言要请记者过来!你也知道,现在医患纠纷很是敏感,那些疯子般的者每天都想要揪出我们的毛病,现在可好,你主动制造新闻!医院的名声毁了,你拿什么来赔?嗯?”

“我,我,我去和他道歉,他的医药费,我来负担,我……”

“别我了!”院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回答。你从今天开始办停薪留职!我也好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事情捅到媒体那里,就不能收拾了!”

“院长,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不能,人家的眼睛只有一双,毁了就没有了,你给人家机会了吗?”

院长拂袖而去,留下呆坐在沙发里魂飞魄散的女人。

过了良久,女子艰难起身,走了出去。

一个一向顺利的女人突然失去了光鲜的包装,一切都变了。她无助地向着地下室走去,难以置信地想着自己已经失去了那份受人尊敬的工作。

拿出钥匙,发动引擎,她神游般开了出去,但是只几秒,轰!的一声巨响,她将自己的车撞到了柱子上。

她惊得浑身冷汗,这才清醒了几分。接着连忙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等待救援。

好不容易做了鉴定,又把车弄到了修理厂,女人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她忽然很想念妈妈,那个始终视自己为掌上明珠的妈妈,自己平时是多么的不孝,周末也不回家,只想着和男人们鬼混。

可是,真正出了事,她可以信赖的还是妈妈。

上次,崴脚要是妈妈不是去了亲戚家,自己一定会被照顾地很好。

想到这里,女人掏出手机,给妈妈拨了过去,那边一听,喜上眉梢,哎呀呀,女儿多久没有回来了?

放下电话的老太太,立刻冲到了菜场,见到好菜就买,逢人就说,今天女儿回来。

等柳静进了家门,已是一桌丰盛的菜肴。

她感动地坐下,开始有了胃口,也在喝下温暖的汤后想我柳静还可以站起来的。

可是,好景不长,柳妈妈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她才华横溢的女儿怎么不上班呢?九点了都不出门?问起,就回答今天轮休!可是轮休了半个月了,还轮休?你当我是傻子?

这天,老太太放下手中的活计,冲到柳静的房间瞪着女儿问道:“你怎么不上班了?告诉我实话!”

柳静回眸,嘴一嘟,委屈地说了起来。她本来以为妈妈会立刻跑过去安慰自己。

哪知,那个爱面子的老人瞪起双眼吼道:“每天瞎谈恋爱,尽瞎忙乎。也不找个靠谱的。这下又把工作丢了,看你怎么办?”

妈妈的态度令柳静绝望和惊诧,她快速冲到衣柜前,收拾了东西,走出了家门。后面是妈妈摔盘子摔碗的声音。

她搬回自己的公寓,一头栽在床上,不吃不喝。挨到半夜她发了烧来。

女子挣扎地爬起,想给自己熬点粥,可是颤抖的手根本不能将锅平稳的拿好,好不容易淘好了米,刚要放上炉子,手却一歪,水洒了满身。

单身的苦。瞬间显现出来。女子紧咬着牙关,撑起,勉强来到卫生间,给自己冲洗了一下。才挪回床铺。浑身没力的她再也不敢奢望熬一锅高难度的粥了。

她看了看静静躺在一边的手机,苦笑了起来。曾经,她的手机加座机响个不停,任何一个健康的人在她旁边呆半个小时,都会眼花缭乱,头昏目眩,但是现在,当她表达出想要出嫁的愿望时,它居然不响了。

她只好拿起电话给餐厅打了一个叫外卖的电话。十五分钟以后门铃响起,她拖着酸痛的身体,开了门,交了钱,让快递员将粥放在桌上。她坐在椅子上,拿起勺子,一下一下缓慢而艰难地吃着,吃着吃着泪如雨下。

想想自己好的时候,那些浪蝶们常常带自己去吃西餐,莫斯科餐厅、硬石、红桥,有名的没名的,都去过了,有时吃三成熟的牛肉,有时点名要七分。再喝一点点葡萄酒,漂亮的餐具浆得很硬的台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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