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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生南北多歧路 君向潇湘兮我向秦

2017年 8月

陆川失踪了,李钥也和学校请了长假。许忘川和陈默在报完志愿那天就一直试着联系陆川和李老师,均以失败告终。虽然陆川平时孤僻,不怎么和别的同学交往,但陈默还是把全班同学的电话打了个遍,还是没有陆川的下落,李老师的手机也一直关机。

美国,当地时间凌晨两点。陆川又失眠了,刚刚做完心脏手术的伤口让他时常痛不欲生。他艰难地扶着护床的栏杆坐了起来,桌子上的水已经微凉,他还是一饮而尽。李钥白天时执意要在医院陪他,最后还是坳不过陆川,只能先回亲戚的家了。

陆川高考完后就经常出现心口痛的情况,他以为只是没有休息好,睡几觉就好了。可是有一天和李钥逛街时,他提着衣服的两只手突然没有了力气,全身冒起了冷汗,眼前一片黑,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再次醒来时,就躺在了医院,胸口有手术留下的痕迹,依然隐隐作痛。

李钥知道什么都已经瞒不住陆川了,直截了当地告诉陆川他得了和爸爸一样的病,甚至更严重。李钥一直紧握着陆川的双手,害怕他一时无法接受,情绪失控。可陆川一如往日那样坚强,没有哭,只是呆呆地愣了几秒钟就安慰李钥:“妈别担心,一定会治好的。”但是那天夜里,陆川失眠了,不知在被窝中偷偷抹了多少次眼泪,胡思乱想了一晚上。

爸爸就是被这个病带走的,如果我也是该怎么办?到时候继母李钥又该怎么办?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与恐慌,上一次有这种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感觉还是亲手母亲去世的时候。这一刻,陆川第一个想到,最想见的人无疑是陈默,那个他暗恋了三年的女生,陪他走完人生那段最美的年华的女孩。他拿起电话,看着通讯录里陈默的名字确犹豫了,他想,这么晚陈默肯定睡了,还是算了吧。但是,那只是借口,陆川不知在害怕着什么,他明知道不管多晚,陈默都会接的。

李钥联系了在美国最好的医院做医生的哥哥,辞掉了学校的工作,准备陪陆川去那里治疗。陆川欣然答应了,只是心里一直有个放不下的人。他倔强地把陈默和许忘川的电话全部拉进了黑名单,各种社交账号都删除。陆川不想让他们担心,他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配不上陈默了,陈默本来就是喜欢许忘川的,他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配不上陈默了,自己应该安静地退出陈默的生活。就算和陈默表白了,她心软答应了又怎么样,自己只能是陈默的拖累。他想到许忘川,更心痛,那是他长这么大最好的哥们,也是唯一的好哥们。

他曾发誓永远不会背叛许忘川,什么也不会和他抢。就在高二的时候有个作文比赛,他考了第三名,许忘川考了第四名。而只有前三名才能代表学校去省里参加决赛,他提前知道了自己的名次,就偷偷和老师说要退赛。最后,忘川代表学校去了决赛,拿了奖之后还是陆川第一个发短信恭喜他的。但是,没人知道,站在那里的应该是陆川。但陆川看着许忘川的笑靥,觉得这一切都值。

可是,独独那次却??????他知道陈默喜欢忘川,也知道王瑶也喜欢忘川,就偷偷告诉了王瑶关于忘川的一切,暗地里帮王瑶追忘川。可是,他却没想到王瑶表白失败后会报复忘川,忘川为了保护他,宁可被全校误会成同性恋,陆川更没想到自己会无耻地将计就计。他与其说是没有勇气出面澄清,不如说是想自私地霸占着陈默的友谊。陆川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他又回想起了许忘川和他绝交的那日,他们都笑的风轻云淡,但内心的五味杂陈,只能是往后岁月里最悲伤的记忆了。陆川沉闷寡言,许忘川活泼开朗,二人却有一点十分像,就是倔强。遇到问题,为了不伤害爱的人,都默默选择退场,可是许忘川还有勇气再回来,陆川却没有。也许忘川知道真相后不会怪陆川,陆川是个比谁都善良,单纯的孩子。可是在一个情字面前,我们的本性就会变得不堪,走上迷途。尤其是爱情,像毒药,却让人上瘾,让许多十几岁,未经人世的青年甘之如饴。

陆川收拾好去美国的行李,看了看桌上用了三年的日记本,每一页都是关于陈默还有许忘川以及自己的故事,他在最后一页写下:今天,我要告别初恋和最好的哥们了。我不能去北京上大学了,好多地方都是我不能抵达的,不止是北京,还有陈默的心里。再见。

陆川锁上了日记本,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李钥已经在楼下等他多时了。窗外的阳光洒落进来,几只别人家的鸽子不怕陌生人,落在窗台上向屋内张望。如此的岁月静好,消散在那些我们未曾抵达的地方,一个约定好的地方和许多人青春年少的故事里。

这一生,我们都在不断地经历着生离,死别。要留人间多少爱,才能够我们勇敢地去迎浮世千重变呢?不要问这一切是缘还是劫,我们都希望是缘。

原来,爱是沧海遗珠??????

2017.11 月

陈默和许忘川已经成为大一新生几个月了,虽然二人不同校,但忘川还是会每个星期坐十几站地铁去看陈默的。不过与其说是坐地铁,还不如说是站了一路,虽然到了陈默学校早已汗流浃背,但陆川总是说不累,表现地精力满满。有时候还会和陈默班里的男同学打几场球,陈默总是说他和长不大似的,那么贪玩。其实许忘川是为了告诉那些男生,陈默有男朋友了,她是我的。虽然他是百分百相信陈默的,但陈默这样漂亮大方的女孩,许忘川生怕有别的男生再喜欢上她。许忘川虽然一米八多的大个子,但是内心终究还是个善良,热忱,有时候长不大的男孩子。

陆川不告而别的悲伤看似被美好的大学时光淡化,但陈默和许忘川心里依然记着这个年少时代共同的好友,那是城墙下一段最美又最残缺的岁月。陈默仍然到处打听陆川的下落,许忘川是知道的,虽然心里有点吃醋,但还是竭尽所能去帮助陈默,毕竟那也曾是他最好的兄弟。

陈默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在对过去的留恋和与展望和许忘川的未来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关于青春的故事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陈默一共有三个室友,和她关系最好的朋友是大二的学姐张洧洧,身高有一米七二,皮肤白净,长了双细长的丹凤眼,有点像画里的古典美人,和陈默同是金融系的。但是张洧洧的名字总是被叫做错,有叫她薇薇,薇伟还有各种读音的同学,张洧洧对陈默好的原因里就有一点是陈默从来不乱叫她的名字。洧洧是个比较强势的女生,是女篮的队长也是学生会里的风云人物,还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婚主义者。她性格也比较豪爽,但和陈默不同的是,陈默有时候是真的脑子里缺根筋。张洧洧就像花和尚鲁智深,粗中有细,整个人精明着的呢,人送外号“狐狸姐”。由于她十分瘦,下巴和两旁的线条十分分明,大四在公司实习时表现出不同凡人的心思缜密,老板悄悄在背后给她起了个爱称“耗子精”,不过这也是后话了。再说我们狐狸姐这么漂亮,是人见人爱的校园女侠,怎么会是耗子精。每次许忘川来看陈默,狐狸姐就故意气许忘川说,她以后也要和陈默一起去住养老院,然后养条金毛犬起名为忘川的时候,许忘川恨不得亲自去把狐狸姐收拾一顿才解气。陈默反而不向着许忘川,还在一旁应和着狐狸姐:“狐狸姐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许忘川只能欲哭无泪,怀疑自己有个假女朋友,天天“吃里扒外”。心里暗暗想:还狐狸姐,我看就是狐狸精,天天勾引我家默默。许忘川自然不敢把这话说出来,怕这只妖艳狐狸再偷偷背着他给陈默传播“邪教思想”。

狐狸姐虽然毒舌,但是对朋友十分仗义,有一种校园女神的豪气。陈默在狐狸姐的帮助下,成功竞选成为了学生会的成员。至于学习,有什么不会的直接问狐狸姐,有时候去问许忘川他也能三下五除二就把题解出来,陈默总是瞪大眼睛地看着许忘川得意的表情:“你不是物理系的吗?金融系的考试题怎么一下子就能写出来啊!”许忘川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轻轻在她头上拍了一下:“笨蛋,你老公是谁啊,这简直小菜一碟。”陈默的脸唰地一下子红了:“你......不要乱说。”其实许忘川其实为了帮助陈默补习功课,一直在他们学校的金融系蹭课,他是一个活泼开朗的男孩子,但是对陈默的爱却总是默默的,无言的。陈默,永远也不知道忘川为她付出过多少。

也许这就是怒马鲜衣少年时的样子吧,在一所心仪的大学里,有一个知心的好朋友并且和喜欢的人念着同一所大学。每一天都平静又充实,看着前面的路,也是一帆风顺。

有一首歌唱的好:无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但毕竟,匆匆那年,我们还是见过太少世面,只爱看同一张脸。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的承诺是难以承受的,只好等别人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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