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碧江也皱起了眉毛。
这个孟凡铁几乎是第一个归顺南予珽的尚书,此人酷爱溜须拍马,为人也十分油滑,是最让人讨厌的官场小人。
南予珽虽然不喜欢他为人做官的态度,但是现在时局不稳,所以没有对他进行什么处理,而是按住不动。
可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不起眼的人物,竟然藏着如此大的祸心。
见南予珽表情惊讶,那女子笑了:“小哥哥你虽然战场上勇猛非常,但是这官场上却棋差一着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候这顺毛狗咬起人来可更加疼呢。”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话?”南予珽问道。
“你现在就派人去孟大人的府上,我怕他为自己准备的皇袍都还未来得及收起。”
“他要篡位?”白幼清惊呼道。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女子不甚在意,“这皇位在世人眼里可就是天大的宝贝,谁不愿意坐在这里?他不过也是你们的同行罢了,你们也应该惺惺相惜才对。”
南予珽没有理会女子口中的讥讽之语:“你说的是真是假,等你和孟凡铁对质一番的时候,便知道了。”
“怎么?我都说实话了,你还想关住我?”女子问道。
“你偷袭本王,这样的大罪还想含糊过去?”南予珽不为所动,“我看你最好还是想一想再见到孟凡铁时,如何对质吧。”
奇怪的是,那女子并未惊慌,而是抿嘴一笑:“好吧,王爷,随你怎么办。不过我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杨柳。杨柳青青江水平。”
“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用?”南予珽冷哼一声,“不过是同党余孽罢了。”
杨柳蹙起眉尖,好像万般委屈:“我看你一副风流倜傥的样貌,原来竟是这样不解风情。”
“我这风情,与你无关。”南予珽转头看向白碧江,“人带下去,看牢了。”
白碧江领命而去。
这下大殿里只有南予珽和白幼清两个人。
“王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没察觉这大殿里竟然进了贼人。”白幼清拱手道歉说。
南予珽冷哼一声:“你也知道!叫你白令官,真把自己当成个传令官了?这宫中守卫被你守成了筛子了,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进来!”
“王爷,都是属下的错,请王爷责罚。”白幼清回答道,“只是王爷,这事儿不能只怪我。”
“你竟然还有理由?”南予珽气得提高了声调。
白幼清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壮着胆子继续说:“这一来呢,这个杨柳武功并不低,而且善用毒,这门口的几个弟兄都被她的毒烟弄晕了。这二来呢……”
“还二来?你理由还真是不少!”
“额……这二来呢,我刚刚看见一个很像王妃身形的人往大殿这边来,我以为是王妃娘娘来看王爷呢,便没有仔细盘查!”
“蠢才!蠢才!”南予珽拿了奏折狠狠地敲了白幼清的脑袋,“这两人的身形差的远呢,你怎能认错呢!”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白幼清连连道歉,“只是……只是我刚刚在门口发现了这个。”
白幼清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里面放着一盅粥,看起来应该已经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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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予珽派人搜查了孟凡铁的府邸,果然从里面搜出了黄袍一件,各种兵器数百件,还有死士数百名。
原来这个家伙早就暗藏祸心,想着用美人计杀了南予珽,再自己取而代之,坐上皇帝的宝座。
只可惜这个美人临阵之际被另一个“美人”所诱惑,竟然倒了戈,这倒是始料未及了。
料理孟凡铁的事情很快,但是那个杨柳却是忽然不见了。
白碧江冷着一张面孔前来领罪。
南予珽却没有责怪他:“这个女子我看不是寻常杀手,寻常手段关不住她也是必然,只是不知她此番到底意欲何为,让人捉摸不透。”
“这女子的样貌不像是中原人,倒像是西域人,不知道和西域那边是不是有所钩联。”
一提到西域,南予珽边想起了南望宗,这个所有事件的罪魁祸首,心里不禁又塞满了大石头,沉重不堪。
难道此事又和那个镇西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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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门外那碗冷粥一直让南予珽心里耿耿于怀,他不知道这粥到底是不是凤濯缨留下来的。
他隐隐希望是她,但又怕被说自作多情。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亲自回府去看一看。
回到成武王府除了管家和几个家丁出来迎接之外便没有其他人再出来了。
特别是他的夫人。
不过南予珽已经习惯了,短短的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已经习惯了从前呼后拥到空无一人。
他现在发现,那些所谓排场有时真的不如几个真心人。
而现在,他身边的真心人越来越少了。
南予珽一路来到后院,房间门敞开着。
这样冷的天,怎么就这样敞着门呢?不怕被风吹到吗?
南予珽快步走进屋内,却发现凤濯缨正和巧绣一起收拾衣物用品。
看着打包好的包袱和箱子,南予珽一脸茫然。
“你这是做什么?”
凤濯缨没有想到南予珽突然到来,一时间有些发愣。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然后说道:“王爷,濯缨自认为无德无贤,配不上这高门贵府,求王爷一纸休书将濯缨送回凤府。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你在说什么?”南予珽不明白,“你要我休了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王爷心里不是清楚的很吗?”凤濯缨看着南予珽说道,“既然已经如此,我们何必非要苦苦纠缠呢?倒不如放开手,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她要离开我!南予珽觉得自己的胃好像滑了一块大冰块,让自己冷得无法动弹。
“你为什么要走?”南予珽问道,“这么久了,你一直都留在这里,为什么现在非要走?”
凤濯缨把头转向一遍,她不想说出那一夜的事情,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再次失掉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
虽然这一点自尊她以后快守不住了。
南予珽完全慌乱了,他知道凤濯缨不爱他,她知道她心里一直有南予琤。
他为此难受过,痛苦过,甚至发疯过。
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求这些了,他只希望她一直在他身边,哪怕没有心,哪怕又有一个人的躯壳,他也希望她待在他的身边。
然而现在,连这样一个卑微的愿望都很难再实现,南予珽觉得自己可能下一刻就真的要发疯了。
为什么自己所看重的一切都要离开自己?
“是因为南予琤对吗?”南予珽问道,“你觉得他现在没有希望再回来了,所以你要和他一起走,对吗?”
凤濯缨被南予珽气得笑了起来:“这和宣文王有什么关系?你莫不是失了智?”
南予珽脸色白得发青,牙齿也咬得咔咔作响。
“我告诉你凤濯缨,这辈子你都不要妄想离开这里。我不会放你走的,你给我永远待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