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的后半夜,叶清悠一直躲在书房里,连灯都没开,摸黑喝着酒。
大半年没喝了,还以为戒掉了呢。
从四年前开始,她吸烟,喝酒,打架,迟到,从一个学霸人设变成了一个混吃等死的不良少女,若不是千叶木,她怕是活不到现在吧?
叶清悠靠在门框上,身边堆了几个酒瓶,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神情。
突然,好难受,叶清悠一只手按上了头顶,挣扎着站了起来,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了一瓶几乎没动过药。
还是得吃啊。
叶清悠吞下一粒药片,把书房弄的乱七八糟的。
然后,她靠在书架边,坐了一夜。
此时的安子辰正在美国,夕阳洒下,照的少年的影子孤寂而修长。
一个月前。
“臭小子,快和我走,”那一日,安老爷子连他的古董都顾不得了,火急火燎的拉着安子辰出了门,“你母亲病又重了。”
“什么?”安子辰着实惊了一下,大步拖着安老爷子上了车。
事急从权,当下也没人顾得了那么多了。
祖孙两人谁都没来得及通知,便匆匆坐上了飞机去了美国。
那一天,连安子辰的父亲都没来飞机场接他们。
“以含,离了吧。”刚刚进门,还未见到面的安子辰和安老爷子就听到了这句话。
“阿嫣……”
安以含,安子辰的父亲,秦嫣,安子辰的母亲。
“饶了我吧。”秦嫣语气有些苍凉,久病未愈身体让她有气无力。
安子辰僵在卧室门外,他竟然不敢开门。
安老爷子叹息一声,推门进去了,安子辰也只得跟了进去。
“阿嫣这病是怎么了?”安老爷子心疼的看了眼躺在床上显得分外憔悴的秦嫣,质问安以含。
就是因为秦嫣的病,安以含才带着她来了美国,可即使是在美国,却也是不能根治。
十几年来,也还算稳定。
近日,这病情竟有加重的现象。
“老爷子,离吧,除了子辰,我和他,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秦嫣不愿叫安老爷子父亲,亦不愿承认这婚姻。
“以含,当初的事,是你错了啊……”安老爷子又是叹气。
错了,错了,错在哪……
说起来,当初的安以含和秦嫣也是一段“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的佳话,二人也是阴差阳错才领了证。
长辈们总说什么“婚姻大事,不可儿戏”的话,可谁又能想到,当初他们结婚时,又何止儿戏。
当时,秦嫣赌气与男友分手,“比谁先结婚”“没你也一样”的话语本不过是戏言,却让年少轻狂的秦嫣当了真,恰巧,此时遇见了安以含,想让安以含帮忙演一场戏,糊里糊涂的就领了证。
后悔吗?当初是后悔的。可也想着,感情嘛,急不得。
好在秦嫣对安以含也是有一丝好感的,便没有忙着离,可偏偏,安以含对秦嫣一见钟情了。
本来是说好了的,秦嫣若不愿意,安以含也不会强迫。
天不遂人愿,安以含一次醉酒把秦嫣的一场戏演成了事实。
恰逢那时,秦嫣的前男友为了救秦嫣,车祸,走了。秦嫣的母亲,怒火攻心,一病不起,数日后,也去了。
她本就只剩下了母亲,如今,竟也去了。
怨吗?怨的,可除了怨自己,还能怨谁?
秦嫣恨透了自己,割腕,绝食,服毒……哪一次都被安以含救了回来。
然后,她被告知怀孕了。
她还能怎样?她想离婚,离这个和她当年的事有着密切关系的人远远的,但安以含,不同意啊。
再然后,秦嫣生下了安子辰,落下了病根。
如今,命都走到了尽头,谁也拦不住了。
离了,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