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啊～最重要的当然是炫耀我的能力咯！我十七岁北上，靠我父亲的名称在那里立足，真的只是靠父亲，我成为不了云麾将军。”行舟说。
“你想说什么？”年必甘虽然平静了一些，但是语气并不好。
“你北上有没有当统帅的觉悟？”行舟问，嘴角是意味深长的弧度，好像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哪个当兵的不想当将军，哪个将军不想做大将军。”年必甘回答，这个问题也太无聊了吧。
“每一年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汇聚京城，就是为了考上太学府或者国子监，为此他们废寝忘食，衣不解带。那么在正式接手霍家军之前，你做了什么努力？
别说你很努力，那时候，我去北地，多次让你了解北地，你呢？你在做什么？
你在哀叹，既然有我这个将军在，为什么皇上要你来？既然你来了，为什么还要我回去。你知道皇上要把我换掉，但是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换掉我。
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去了解北地，你连主要的将军三十二位都认不全，他们分别在魏洲，幽州的各个城门守卫练兵，他们的性情，他们的优缺点，他们擅长什么。你都不知道。
我回去的时候，我问你，你认识鹰扬和鹿鸣吗？你说你认识。可是你的认识，就是知道他们的名字和职务。
那一刻我很失望！真的，但是我不想因此就否定你的能力，你只是不善于管理。
吴军师带你去听外族口中的大秦，你听了多少。回来之后对他们可理解？你知道外族经常驻地在哪里吗？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驻在那里吗？
你说你在兵法上研究颇深，那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你应该知道。
差不多三年了，在北地，时间够长了。
你抽调那么多士兵去凉州，有没有想过那些城被突击？
你不知己亦不知彼。
在江南的时候，这些信息，有镇国将军告诉你，有怀化将军告诉你，可北地没有，所以你就不知道了。知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以为师，你有没有想过超越怀化将军、镇国将军？
或许你有，但是还不足以让你求知若渴。不懂就问啊～他们没有拒绝回答你，他们也没资格拒绝回答你。你要把自己作为北地最强大的那个人，你要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的位置，然后把他们的性命但在肩上，不是为了光宗耀祖、不是为了当英雄。”
“你当初为了什么去北地？”年必甘问，说那么多，道理明白，但是做，谁能够做到？
“我不知道。”行舟回答。
感情上面的长篇大论只是针对自己？
“我不知道，但是我做得比你好。”
“······”
“你来是为了教训我？”年必甘问，没有任何语气，像是看淡了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被说着说着，他反而明白了，这些很多人都遇上过。
“我又不是那些人。”行舟说；“他们经常来吗？”
“······”
“他们那是犯罪。”行舟说。
“他们只是为家人报仇而已。”年必甘说，知道行舟已经看出来这些人的来历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这些人抓起来的。”
“是我······”害死了他们的家人。年必甘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从行舟眼里看到了不认同还有讽刺。
“你把自己说得太伟大了！北地这一次真的是你一个人的错？就算你按时回来，就算你计谋万无遗漏，真的就不会死人？别把所有都担在身上，会压垮你，也是纵容他们犯罪。”行舟说。
“······你三月份的时候在凉州？”年必甘总觉得自己说不过眼前这个人。三年前是，三年后依然是。不是他不懂，而是他没有她坚定。
“嗯。”
“既然如此，你知道那边有动静。”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带军回去？
“我知道那边异常，不表示我知道他们会进攻大秦，防患于未然，在军事上，在任何时候都是至高的道理。没有临阵磨枪的道理，不是吗？未卜先知，并不是那个人有神力，而是他聪明到一定地步，可以因为一个小事延想出后续。”
“你没有死，为什么不回来？”年必甘继续问，他有太多的疑惑了。
“我不是霍赢。”霍行舟回答。
“······”宋羡：死不认账。
年必甘看宋羡，又看行舟，心里面真的很复杂，这两个人，居然混在一起，堂堂的兵部尚书居然跟云麾将军混在一起夜闯他家，他能说什么吗？可以说什么吗？
“我不会认错。”年必甘说。
“霍赢将军是男的吧。”
“嗯。”
“霍赢将军能生孩子吗？”
“不···能。”
“霍赢将军有我漂亮吗？”
“不都一样？”
“我比他白！”
“晒了也一样黑啊！”
谈话往不一样的地方拐去。宋羡淡笑都在一边看，听到生孩子的时候，手捏紧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行？她知道的，不然不会因为母亲就跟自己和离。那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没有感觉吗？
行舟无语强调：“我不是霍赢。”
“那你是谁？’年必甘问。
“我是霍行舟，霍赢的妹妹。”
“你又不像女人。”
“我哪里不像了？”行舟怒！我浑身上下，哪里不是女人。你个大老粗爷们，居然敢说我不是女人！
“舟儿。”宋羡开口喊行舟，你忘记自己过来做什么了？
行舟撇嘴，单手支撑自己的脑瓜，道：“已经六月中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还有必要回去吗？”年必甘苦涩地问，这个问题他问了很多人。
“皇上撤你职务了？”
“没有。”
“做一天的兵，打一天的仗，做一天的将军，镇守一天的北地。”行舟说着，知道年必甘很聪明的，很多事情明白，只是有时候被家国大义给束缚了。
北地缺将军，不是少年必甘就不行，但是他也在那里三年了，这一次失策是大过，但是没有大到抵所有功劳的地步。凉州的恢复，他功不可没。北地的防守不比自己在的时候，但是两年的时间，也一直安稳。
“不放心嫂子，就带她去天关城把，在吴军师那里很安全。”行舟说。
年必甘二十七年以来第一次怀疑自己，就是这一次，因为北地上万人的死是因为自己。
对于未卜先知这种非自然科学能够解释的东西，在我眼里就像蝴蝶效应一样，只是有的蝴蝶没有弄出西伯利亚飓风，有的却做到了。一个人能够未卜先知，他可能就是那个能够产生飓风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