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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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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日子总不会太长,就像雪儿宁可残缺也不要完美的性格一样,雪儿发病了。

这次她的发病很突然,不过真的要找原因其实都怪我,我不该允许她到楼下看我打篮球,不该让她在人群中不知所措,不该鼓励她多做运动,不该-------总之是我的许许多多个的不该伤害了她。

她晕倒了,在那些人的挤迫中,在那些尖叫的吵嚷的杂音里,等我看到,已经迟到,我丢掉了球立即跑了过来,只想接着她倒下的身子,可是我却什么也没有接到。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体育老师抱起了她,只好傻傻的跟着老师,不知所措的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和不断流血的胳膊。

我竟然该死的忘了她不能受伤,这样的病,一点小小的伤口都会要了她的命,都会使她因流血而死亡。

在医生的3个小时的急救下,她总算是脱离了危险。她的父母在赶来后,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我不知道他们是否都已经知道了我,还是猜到了因我的冒失而使得雪儿受到了这样的伤害,我想不出来,也猜不到。可是那深深的一眼,却像一把利刃一样刺伤了我。

“嗯”雪儿痛苦的呻吟出声。

我立即扑了过去,抓住了她的手,忘记了她的父母的存在,忘记了他们那深深的一眼,其实即便没有忘记他们,这个时候我也什么都顾不得了。他的父母没有拦我。“雪儿,雪儿,我在这。”

“我要喝水。”

他的父亲比我更快的拿起了杯子,扶起了她,把杯子放在了她的唇边。显然应付这种场面他们已经熟练了。

“医院里的血浆不够了,你们之中有没有A型血或O型血的人,雪儿需要输血。”护士拿着他们一贯严肃,面无表情的过来说。

“我是A型的”我毫不犹豫的叫了起来。

雪儿的父母没有说话,我想此刻大概他们也知道,我是那么迫切的想要弥补我给雪儿带来的伤害。

输液室里,我亲眼看到了我的血液流进了雪儿的身体里,我的心情虽然沉重,却又有些翠跃,我和雪儿的血液溶为了一起了,我的血液将会在雪儿的身体里流淌,我不仅想起小时候看到了一首诗,虽不是记得很清楚,意思却还记得“两个泥人一起打碎,揉合起来做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现在我们的情形不正是如此吗。

雪儿再醒过来已是晚上,雪儿的父母虽然没有对我说什么,但是我却感觉到了他们明显的谢意。初见我时的敌意已经在我主动献血的行动中消失了。

但是他却并不知道,我却并不需要他们的感谢,因为为雪儿输血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一种他们所不能体会的幸福。

晚上回到宿舍,我久久不能入眠,拿起笔来随手写道

孤星冷月嘘寒不知暖

人间变天,英雄冷立,谁接个中苦

苦中做乐,举步维坚

痛失处方知十指与心连,静时方得闲

提笔难挥豪,寂寞胜似不胜寒

众星捧月,月之雅现,月有圆缺,群星毕现

我苦,我痛,晕花一现

何日相见,群豪共问天

但的群星拱月时,花好月圆

写完后却又觉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雪儿不是昙花,她不是,昙花虽美,但只有那一霎那的绚丽,它的生命太过短暂,短的甚至让人来不及疼惜,雪儿不是,她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水仙花,只要有很好的呵护,她就不会枯萎,她就会绚烂整个冬天,我一把抓起那张纸扔进了垃圾箱。

“林轩,你疯了,这么晚还不睡。”陈建叫了起来。他睡上我的上铺,可能是我刚扔纸的动作太大弄醒了他。

“我还不困。”我懒懒的回答着他。

“不困也要睡了,你不睡别人也要睡了呀。”陈建的声音有点冒火。“真的是恋爱蛮的神魂颠倒了,觉也不睡了。”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灭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我的雪儿,想着我的未来,可是雪儿她真的有未来吗?对于这点我真的一点信心也没有了,终于在天快亮,窗外已现出淡淡的黄意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铃,铃”什么人呀,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我想着,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一会儿电话声音停了,我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是刚睡着没多久,门又响了。我只好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去打开门,然后也没有看来人是谁就又睡去了。

“林轩呀,怎么这么困,醒来喝点鸡汤再睡。”语气是那样的温柔而又亲切。

“是谁呀,我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转向了声音的发生地。

啊,我在看清了来人是谁后猛地弹坐了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上铺,将头撞起了一个大包。

初进宿舍的时候,我们常常犯这样的错误,每个睡下铺的人都时常会撞到头,现在我早已经习惯了呀,可是今天,来的人真的让我很吃惊。她竟然是雪儿的妈妈。

“阿姨,您怎么来了?”

“你昨天刚输完血,我想你需要补一补,这个学校的食堂里会有什么好东西呢,我给雪儿做了一点鸡汤,顺便也给你带了一些过来。”

“谢谢你,阿姨。”我挠了挠头“我先去刷牙洗脸去。”

“嗯,我等你,没关系的。”雪儿妈妈亲切的说。

我拿起洗刷的东西冲进洗涮间,三下两下解决了我的个人卫生问题,一会儿就回到了宿舍,却一不小心看到阿姨正从我的床下把我那盆泡了三天的脏衣服拉了出来。

“阿姨。”我急忙冲过去从阿姨手上抢过我的脏衣服。“我一会就去洗。”我极为尴尬起来。

“没关系,你喝鸡汤,阿姨帮你洗掉吧,你们这些孩子,没人照顾怎么行。”

“不要,阿姨。”我急了。

“别跟我客气。”雪儿妈妈说着,固执的拿着衣服去了洗涮间。

喝着鸡汤我的心里甜甜的,除了妈妈对我这么好过,还真的没有别人对我这么好了,虽然雪儿也说过要帮我洗衣服,可是我怎么舍得呢,她的事情我都恨不得全部包办下来,怎么会让她做呢。雪儿的妈妈只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今天她又是送鸡汤,又是给我洗衣服,是不是已经默许了什么。想到这,我更是兴奋。

喝完了鸡汤,我刚洗好了碗,阿姨就进来了。

“怎么样,好喝吗?”她问道。

“真的很好喝呀,谢谢你阿姨,我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喝的鸡汤了。”我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其实应该我们谢谢你,昨天要不是你输血--------”

我连忙打断她的话“阿姨,我是应该的。”

“其实,我们都知道你对雪儿的好,雪儿在家里也经常提起你,可是雪儿是个有病的孩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这并不能影响我和雪儿的关系。”

“唉”雪儿妈妈叹了一口气,“雪儿从小就是一个极乖的孩子,从来没有要我们操过心,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得这种病。”雪儿妈妈的那双和雪儿极其神似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没关系的,阿姨,雪儿会好的。”我安慰她说,“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吗?雪儿那么好,那么善良,她会好起来的。”

“我们也这样希望呀,可是这种希望却让我们屡屡失望------唉,这段时间我们亲眼看到了雪儿的变化,她变得爱笑起来了,自从查出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起来------我真的希望你能带给雪儿快乐,哪怕是短暂的,可是------我们却仍然要反对,你不要怪我们心肠太硬,我们不是怕你不能带给雪儿幸福,也不是怕你会伤害雪儿,只是我们知道未来只怕你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也许那时候你是身不由已的。”阿姨的语气透着一种沉重。

“不会的,阿姨,我宁可伤害的是我自己,也不会伤害她的,我想保护她都来不及。”我急忙辩解道。

雪儿妈妈看着我的眼光温柔而亲切,像极了我妈妈每次送我到车站前,看我上车时的眼神。“你们还太单纯,你们考虑的问题太简单了,如果你回去和你的父母谈一下,就会知道你所选择的感情将会成为你一生的负担,也会害了雪儿的。”

“我不觉得是负担,雪儿对我来说,是我的希望,是她让我对生命燃起了更大的热情,没有她,我什么也不行的。而我对于雪儿来说,也是一棵可以依附的大树,我会努力的长大,长壮,使自己足以承受她所依附的重量。”我豪迈的说。

“唉,我不知道怎么劝你,可是我仍然希望你离雪儿远一点,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雪儿。”她的语气有些无奈。

“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你以后自然就会明白了。”雪儿妈妈不要多说,拿起东西就走了,只剩我一个人留在宿舍里深思。

5

因为雪儿妈妈的话使我一直都没有再去医院看雪儿。我怕遇见雪儿的妈妈,怕她对我说那些那我无法承受的话,毕竟我只是一个21岁的孩子,这样的话题对于我来说太过沉重,也太过复杂了。我压抑着沉沉的相思,克制住自己想见她的欲望,每天只是从去看她的同学中听到她的信息,以慰我的相思之苦。

所以再见到雪儿已是一个月以后了。

那天早上和往常一样我来到教室里,习惯性的向那个她曾经坐的位置看了一眼,这一眼让我立即振奋起来,那个空了一个月的位置终于有人坐在了那里。依旧是那个长发飘飘的背影,依然是那个纤瘦的似人间仙子的背影,只是这个背影更加的纤细,更加的瘦弱。

我故意踩着重重的脚步声从她的身边走过,可是她却连头也没有回,只是继续在看她的书。

“怎么了”我自问并没有做错什么,只除了这一个月来没有去医院看她,可是在她的母亲对着我说了那样的一翻话后,我又怎么能坦然的面对她呢。雪儿呀雪儿你怎么能够不懂我呢,在我被思念整整折磨了一个月后,对我不理不睬,这对我将是一个更大的折磨,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是我却又知道此时对她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可是我不甘心呀。于是下课的时候我把我前几天刚写一篇散文放在了她的桌上,希望她能明白我的心情

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另外一种酷刑叫思念,点点滴滴的折磨都在无形之间

没有经历就不知道爱情的旖旎,无限风光,就连梦中都透着笑意

有情人隔着银汉迢迢相遇,七色鹊桥托起的是心中的虹宇,那怕一年只有一度七月七

流星划过夜空的美丽,短暂的一瞬间,随即无声无息,留在心中的永恒却是永远的记忆,而后化做追求的动力。

扯一把雨丝,编织一个美丽的故事,雨过,彩虹挂在天际,那不一定是结局,我等待着心中的雨季。

试问此情可曾与君共赏,在询君心是否如我痴狂。

放学的时候,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室,可是她却坐在没有走,我也没有走,我知道她在等我,我想我也需要和她好好谈一谈了。

“雪儿”我坐在了她的身边。此时教室里剩下了我们俩个人。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笔却没有停下来,一直在纸上反反复复的写着相思两个字。

那满满一纸的相思,触目,惊人,却也及不上我心头的相思的一半。我一把握住了那只不肯停息的手。那只纤细修长的手颤抖了一下,在我手里挣扎了一下,就没有再缩回。

“雪儿,我知道,你一定在怪我没有去医院看你。可是------”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你母亲来找过我。”

“我妈”雪儿振动了一下,显然她很吃惊,“我妈,她说什么?”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不想说你妈妈什么,她是一个合格的好妈妈。”

“我知道,我妈一定阻止我们来往。”雪儿的语气有些不悦。

“不是,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她怕你以后会受到伤害。”我缓缓的摇了摇头。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掉了下来。

“雪儿。”我的心都被她那清冷的泪灼伤了“你不要哭”

“不是,我只是为我自己难过,其实我知道和你在一起只是短暂的幸福,一开始我就知道,可是为了这短暂的幸福,我以后只怕要背负更多的痛苦,我妈妈她是了解我的,因为了解,却造成了更大的伤害,她不明白,对于我,只要能够有你的真爱,受再多的苦我也认了。”

“雪儿”我哑声叫道,更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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