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穆摇摇头,“刚刚亓官夫人一身嫁衣的进来,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唱了起来。”
整个屋子里回荡的都是莫云妜的声音,可没有一个人离开这里。
与其说是不想离开,还不如说是被诡异的亓官夫人吓的不敢离开这里。
即使江可漾听不太懂莫云妜在说什么,也清楚的感觉到莫云妜身上有一种哀伤到极致的感觉。
就在江可漾在心里胡乱的联想的时候,魏少蓝突然转身,直直的盯着江可漾。
江可漾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魏少蓝。
魏大少啊!您这么看着我是几个意思啊!
在这么惊悚的声音之下,还要被魏少蓝盯着,江可漾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随时都会被攻破。
还好还好,魏少蓝只是看了江可漾十几秒的时间就放过了江可漾。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住众人,否则的话事情不知道会朝着什么样的情况发展。”宋穆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担忧的说道。
魏少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江可漾没去理会这二人在说什么,余光不由自主的被莫云妜吸引了。
莫云妜轻捻玉指,似指尖有兰花,凌波微步,似脚下步步生莲。
若只看身段的话,极其的柔,极其的美,如水一般。
可脸上那不符合气氛的微笑中,像是莲子一般。
甘甜中带着苦涩,这苦涩压过了甘甜,让人的心口有一种被巨石压到的感觉。
窒息……苦涩……像是淹没在泪水里一样的感觉……
江可漾突然后退一步,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感觉。
为什么……她竟然在莫云妜的戏腔里,还有脸上,感到了一丝爱情的苦涩?
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是想哭,但是又被扼住了喉咙,哭不出来的感觉。
江可漾满脸惊慌,红着眼睛,面目有些狰狞的看着莫云妜,胸口剧烈的起伏。
宋穆和魏少蓝在安抚众人,安排下人送众人离开这里,没有注意到江可漾现在的表情。
楼欣儿见江可漾的神色极其的难受,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递给江可漾,柔声说道,“好妹妹,没事的,喝点茶就好了。”
江可漾从楼欣儿的手中接过茶杯来,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剧烈抖动的素手上沾上了溅出来的几滴茶,在素白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
众人在宋穆还有魏少蓝的安抚下,很快就从这里被送回了各人的屋子里。
莫云妜宛如听不到看不到众人的动静一般,自顾自的唱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啊!”江可漾突然惊叫一声,手中的茶杯也跌落在自己脚下,茶杯中的茶洒了一地,也溅到了江可漾藕粉色的裙子上。
江可漾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面色痛苦。
楼欣儿猝不及防,差点被江可漾也带倒在地上。
宋穆和魏少蓝听到身后的动静,慌忙回头。
身后,一身红衣的楼欣儿跪在江可漾的身边,努力的想要安抚江可漾的情绪。
痛苦的呻吟的声音从江可漾的口中发出,和着莫云妜的戏腔,突然有一种极其搭配的感觉。
怎么会搭……
魏少蓝发觉自己心下有这个念头之后,觉得自己的后背冷汗涔涔。
宋穆大踏步的走到江可漾的身边,附身查看江可漾的状态。
江可漾满面泪痕,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喊道,“停下来!不要再唱了!快停下来!”
事情发生的如此诡异,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魏少蓝的眸光暗沉了几分,终究是没有说一句话,同样也走到了江可漾的身边。
江可漾只觉得自己听着莫云妜的戏腔,脑袋像是要炸裂了一样。
到底……到底是为什么?
江可漾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没事,唯独自己……唯独自己像是被魔怔了一样。
像是被卷入了可怕的回忆里一样!
魏少蓝突然反应过来令江可漾痛苦的缘由了,一边还有侍女,可以将莫云妜送回房中。
楼欣儿扭头,瞟了一眼还在自顾自还在不停唱着的莫云妜,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些侍女根本就送不回亓官夫人,还是让我来吧!照顾好我妹妹!”
“这也是我妹妹啊!”宋穆有些懵,下意识的说道。
楼欣儿在剩下两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的起身,用轻功飞身到莫云妜的身边,化掌为刀,一手刀劈在莫云妜的后颈上。
莫云妜的身子瞬间瘫软,倒在了楼欣儿的怀里。
“送亓官夫人回去吧!”楼欣儿把怀里的女人交给一边的侍女。
没有莫云妜的戏腔的干扰,江可漾很快就清醒了。
泪眼汪汪的抬起头,江可漾茫然的看着围着自己的三个人。
头发已经被自己揉乱了,但江可漾顾不上那么多,她看着三个人,除了担心以外,还有探究的感觉。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可漾扭动身子,看着四周。
莫云妜已经不在这里了,江可漾将目光投向楼欣儿,像是希望楼欣儿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楼欣儿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还想知道为什么江可漾会对莫云妜的声音那么的敏感呢!
“表哥,魏少,我,我这是怎么了?”江可漾的声音哽咽着问道。
魏少蓝站起身,一边轻轻的拍着手中的扇子,一边说道,“我还想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被魏少蓝这么一说,江可漾脑海里,像是闪电一样的闪过了几幅场景。
新婚之夜……悬崖边上……
人冬瓜……
在耳边呢喃的声音……
这些……这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记不清了,总之我刚刚听到亓官夫人的戏腔,我听不太懂她在唱什么,但是我感觉我的心好痛,脑袋好痛。”江可漾还是坐在地上,满面的茫然。
没清醒的时候只以为是被莫云妜的声音所感染,所以才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
谁知道醒了以后才察觉到这声音自有它奇怪又诡异的地方,扼住她的命脉一般令她惶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