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城。
又是深夜。
苏徵坐在桌前，桌上放着那颗黑色的种子和一把匕首。
眼前随着注意力集中而浮现的字让他相当无语。
【当前任务】
一、入学-四大学院（无时间限制）
奖励：解锁系统新功能。惩罚：永久小黑屋。
二、契约-神秘种子（限时一个月）
奖励：随机灵兽幼崽。惩罚：永久小黑屋。
好两个永久，就是到死都会那样呗……
“你想切开胸口把它放进去？”南离现出身形，声音带着几分古怪的笑意。
“嗯。”苏羽点了点头。
他白天把这种子放在胸口按了半天它也没反应，大概……是想让他自己切开胸口？这个任务是真的绝，一个说明都没有。
“真要切？”南离挑眉。
“考虑着。”
南离伸手掐他的脸蛋：“为什么不问我要怎么办？”
“你是鸟类，它和你品种不一样。”苏羽回答道，“你知道怎么做？”
“挖开，放进去，再愈合。”
于是苏羽很干脆地拉开衣襟：“种。”
“会很痛，你确定？”
苏羽沉默地看着他。
“你自己切也不是不能下手吧？刚才在犹豫什么？”
“我没有自残的经验，下手太重会切到心脏的。”苏羽微微偏了偏头，很认真地回答。
南离看着他皱了皱眉，忽而又露出一抹懒洋洋的笑意，美丽得惊心动魄：“那我开始了。”
“你的表情好假。”
金红的眼眸流光溢彩：“不好看吗？”
“好看。”苏羽很诚实。
少年又是勾了勾唇，修长白皙的手执起那枚黑色的种子，看了它几眼，微微眯了眯漂亮的眸子，似乎闪过一丝厌恶，手上覆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芒，直直穿进苏羽的胸膛。
苏羽的眼睛忽地蒙上一层水雾，但他没有表情也没有叫喊出声更没有咬牙忍耐，只是放空了眼神。
南离收回手，苏羽的身体上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啧。以主人的血肉和负面情绪做养料，这种东西如果不是碰上你，一辈子也等不到离开千灵界那天吧。哪个小孩像你这样。”南离眸光一转，与他对视。
苏羽的眼眶微微发红，伸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衣服，心脏处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强烈，但表情始终没有变化。
南离受契约影响能感觉得到他的痛苦，微微蹙眉，看着他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难以理解他的隐忍：“小孩，你这么忍着做什么？”
“……啊，”苏羽垂下眼帘，断断续续地说，“是……不太好的习惯……”
不只是身体的疼痛，从前的回忆开始涌上脑海，一幕幕在眼前重放，而那颗种子伸出的根须缠绕在心脏上，恍惚间闻到一种淡淡的甜香。
那颗种子在勾起他的回忆，让他过往的所有负面情绪在此时炸开，然后被它当做养料贪婪地吸收。
“受不了了说一声，我帮你拔了。权当售后服务。”
“可能……拔不了……嘶——”苏羽吸着凉气，“这东西……好像……缠到灵魂上了……”
“你这死人脸不像小孩，很违和。”南离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贴上他的心口，闭上眼感知他的身体和灵魂状态，“还真的种到灵魂里去了？”
【契约……本命……】那颗种子传出微弱的意识。
半眯起的红眸蒙上阴翳，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是那个东西……
他和苏羽缔结的正是本命契约，现在这东西想再和苏羽结一次本命契约，虽然从未有过可以二次缔结的先例，成功率未知，但他无法忍受和这种东西地位相等。
但这杂草的意念虽然微弱，却很有韧性，两种意念在苏羽的灵魂里争斗着，眼见苏羽的灵魂越来越虚弱。
【……杂草。】南离意识到再争下去，苏羽的灵魂将会受创，然后让他的灵魂也顺带着被重伤，有些不甘地收回了意念。不划算。
为什么这小孩会带回来这种东西……他刚才居然没看出来，真是……
少年幽深的眼底有火光跃动，表情有些阴沉。
“呃……”苏羽低低呻吟着，南离能感受到另一个契约正在从普通契约变成了和他同等的本命契约，眼神越发凛冽。
两个本命契约，是从未有过的先例，还是他孤陋寡闻？
苏羽因为疼痛，身上甚至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这具身体实在太不能忍了……对疼痛的敏锐度高得过分。
“杂草，”南离的眼中泛起金红色的光，似跃动的火焰，“适可而止。”这种不知节制的东西妄想和他地位等同？
他看着苏羽，捧起他的脸：“小孩，我们升级一下契约吧？”忽然扬起的有些妩媚的笑容似乎有些不怀好意。
“……嗯？”苏羽这声似乎是疼的，又似乎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语调微微上扬。植物根须慢慢深扎进灵魂的疼痛让他快要失去意识。
“知道本命血契吗？”
“……什么？”他似乎清醒了些。
“就是，”南离一挥手，布下一道结界，“某种程度上的真正融为一体。和本命契约的灵魂相通不一样，你会成为我。”
“……我才……十二岁哦……”苏羽的脑回路确实不一般，这个时候也能开玩笑。
“只是……”眼前的人明明是朱雀，笑容却带着让人惊心动魄的魅惑。
“这样而已。”他的嘴唇贴上男孩的额头。
苏羽微微瞪大了眼睛。
眉心是十分柔软的触感，然后是极度的灼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