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抱着冰种盒子出现在了北玄身边。
“阿玄。”他把盒子递给他，眼神亮晶晶的，“阿离的契约者很好玩。”
北玄接过冰种，摸摸他的头：“这次出去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白祁想了想，道：“遇见一个被追杀的人类女性。然后他们突然就要回来了。”
几乎只有面对北玄的时候他才会显露如此天真可爱的模样。
“我知道了。”北玄笑了笑，“和苏羽相处，开心吗？”
白祁又是想了想，扬着嘴角点点头：“开心。”
北玄把他抱起来：“你以后可以带他到这里玩，也可以继续跟着他。”
“他身上有一种味道，”白祁皱了皱鼻子，“我想不起来……我还看到撼海妖皇蛇了。”
“一切自有安排。”北玄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
白祁摇摇头：“不懂。”
“以后会明白的。你这次又苏醒了一部分记忆，慢慢会全都想起来，力量也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嗯。”
……
女孩趴在地上，满身的血污，奄奄一息。
她微微睁眼，看到了一双皮鞋。
那双鞋纤尘不染，不同于她，肮脏卑微。
“你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漠然，美貌惊人的脸上却带着一抹罂粟般的笑意。
她动了动嘴唇，却无法发出声音。
不甘心吗……不甘心什么呢？不甘心那些人没有受到惩罚吗？
“我能赋予你新生，但你必须向我出卖你的一切，也包括灵魂，情感，还有你的未来。成为我的提线木偶……你愿意么？”
她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我愿意。”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体温也一点一点地下降。
“交易达成。”男人右手扶上左肩，优雅地躬身。
她最后看见的，是他那双妖冶的血色双瞳。
……
男孩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眼神空洞，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宁曦睡熟在另一张床上。
苏羽抬起微微颤抖的手，碰了碰自己的眼角。
我……在哭？
暮岚出现在他的身边，伸手蒙住他几乎完全变成紫色的眼睛不让他看自己的脸：
【别怕。】
苏羽嗅到他身上的甜香，翻涌的心绪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不愧是能控制人心的神奇莲花。
他按上暮岚的手，停顿了一会儿慢慢拉开：【没事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暮岚翻手握住他的左手腕，摊开他的掌心。
【我会习惯的。】苏羽挣开他的手，【你回去吧。】
【好。】
他和朝华那个粘人的家伙完全相反……但是比朝华更危险。
苏羽叹了口气，重新躺下，右手搭在头上，左手抬起在半空中，静静看着自己掌心的烙印。
用梦境勾出他的负面情绪……这东西和朝华暮岚还真是相得益彰。跟小黑屋的影响也有点像了。
命运还是在逼他。逼他成长逼他直面自己的阴暗面。
为什么？如果全都是被安排好的，真的不过是被操纵而经历的一切……这有什么意义？为什么是他呢？
命运。命运。到底是什么？
一时间所有的迷茫惶惑全都涌了上来，甚至眼眶也微微发酸。这么久以来除了小黑屋的那个影响，还是第一次再度感觉到这么清晰的痛苦和难过。
他像往常那样，深呼吸了一次，平缓翻涌的情绪。
无法不接受，所以他接受。是什么他都接受。
当个提线木偶就好了。无论是谁的木偶都无所谓了。
男孩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梧桐空间内，南离闭上了一直注视着苏羽的双眼。
心魔已成。
但应在苏羽身上的，是谁的劫？是苏羽自己的命劫，还是他的涅槃劫？
……
外出实训过后的日常又恢复了平静。
选修的课程陆续开始，官陆偶尔出现一下带着孩子们到学院外的森林找魔兽挨打，林紫珏也会偶尔给大家上上一些理论课。
苏羽每天晚上的日常则变成了暴揍魔兽，宁曦连奕和泠三个死皮赖脸跟着他一起，于是四个人加上挂件白祁每天都带着晚餐一起去森林里边吃边打，打不过就跑，快乐得很。不出小半个月，苏羽达到了四阶。
今天林紫珏在课上提起了融灵，于是今晚暴揍魔兽的活动暂停，几个小孩坐在树上一边吃袋装切块的酥饼，一边说话。
苏羽：“你们都融灵过了吗？”
“我已经有战灵了。”宁曦笑笑。
“我也有。”泠道。
“我还不是很明白怎么做……”连奕还是呆头呆脑。
“如果要描述的话，我觉得凝聚战灵像和自己的灵兽生仔。”苏羽认真道。
宁曦：“……”
泠：“……？”
连奕：“……！”
“与契约伙伴同时以魂力交织构筑融灵图催生战灵。灵魂力交融，是为融灵，”苏羽又描述一遍融灵的大致操作，“我没说错，是很像生仔。”
“咳，”宁曦这一个多月以来也有些了解苏羽的脑回路了，趁他带跑话题之前先转移了话题，“你们有中意的融灵阵图了吗？”
融灵阵图有三种，一种是自己悟的，一种是融灵师为灵师量身定制的，另外一种则是前两种被画下来广为流传，或者被放在商店中出售的。
灵师自二阶开始融灵凝聚战灵，也自二阶开始每次晋升都能获得一次融灵给战灵加强的机会，所以融灵阵图也是很重要的影响实力的因素。
在灵修身上比较难体现，但对于需要灵铠的武修来说，强大的战灵还是很有必要的。
“算是有吧。”苏羽摸了摸胸口。
白天的时候家里小花就说过，这个纹身可以作为融灵阵图，而且是最适合与朝华暮岚一起用来凝聚战灵的。
不过朝华和暮岚虽然是同一个个体，但他们的灵魂是截然不同的两面。所以……他和他们能融两次。
“我家苍澜跟我说它都安排好了！”连奕倒是很省事。
他肩头的小白蛇翻了个白眼，宁曦和苏羽对它投去同情的目光。
连奕这货平时实在太不靠谱，都是苍澜在替他操心……
“我现在试试好了。顺便给小连做个示范。”苏羽道。
反正今天也想着融灵，不想打架。
“在这里？”宁曦挑眉。
“不啊，去沉心潭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