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下扬州”,三月是一个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一个新的开始。晴泊大陆的风俗就是在三月和爱的人一起踏青,一起感受自然的力量与生命力。
传说现在的女帝就是在三月的木笔花海中遇见了她此生的挚爱,只是匆匆一眼就铭记于心,此后一别茶饭不思,辗转反侧相思成疾。第二年两人如约定一般再一次在木笔花树下如愿以偿地见到对方,互诉衷肠。女帝一生只有一个夫郎,即便登上九五至尊也只和一人琴瑟和鸣,只和一人朝朝暮暮,成了一段佳话,引得无数男子又相信这世间爱情是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徐倾棠慢悠悠地和于飞一起走在洪嬅和娉娜的身后,洪嬅说要在木笔花海的深处向娉娜求婚,叫徐倾棠给她做见证,当然娉娜是不知道的啦。但徐倾棠也不想一个人看她们秀恩爱,特意把无所事事的于飞叫着一起来见证。
“爱和喜欢有什么区别吗?”徐倾棠看见地上掉落了一朵还含苞待放的木笔花,最外面的几片花瓣有些微微泛黄了,徐倾棠怜惜地捡了起来,细心地擦拭着。突然想到她怜惜花是因为它漂亮,如果它已经枯萎地变成根本看不出原形的样子,还会怜惜它吗?既然花都如此,那对银发男子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嗯……爱与喜欢的区别应该就是喜欢是两个字,爱是一个字;喜欢是一种心情,爱是一种感情;喜欢是暂时的,爱是永恒的;喜欢可以停止,爱没有休止;喜欢更多是自私的,爱全部都是无私与神圣;喜欢是懵懂,是悸动,爱是责任,是宽仁。”于飞拿过徐倾棠手里的残花举在眼前:“你或许会因为它漂亮而捡起它,也可能因为怜惜而拾起它,但当它腐烂发臭你就会绕过它,这就是喜欢。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愿意捡起它,将它视若珍宝,那便是爱,你能接受最不好的它,当然值得拥有最好的它。”
沉默了一两秒,徐倾棠悄悄瞄了一眼衣服,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他:“你是不是……有情伤?”于飞关于喜欢和爱的看法很深入,很透彻。
“我?我喜欢一个人,但世俗是不会同意的……”于飞落寞地低垂下头,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如果得不到祝福,一段婚姻就是失败的话,那你们一定会幸福,因为我永远支持你们!”徐倾棠天真地笑着跑开了,去追赶走远的洪嬅。
于飞低低地说:“我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不巧,我也喜欢一个男人!”于飞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是陈杏施,他面若桃花,风情万种又不失纯真,手中摇着一把扇子正款款向自己走来。
“杏施!你怎么来了!”于飞惊呼,他已经许久未见陈杏施,近日来到木笔花海,对陈杏施更是思之如狂,日夜盼着能与陈杏施漫步在花海,不谈相思之苦,只聊风花雪月。
“因为我知道你想我了啊。”陈杏施悠然一笑,合起扇子轻轻拂掉掉落在于飞肩膀上的花瓣。
“还在愣什么?不跟上去?”陈杏施歪头看着于飞,笑意绵绵。于飞上前一步在陈杏施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回味似的说:“好甜啊。”
“你不在我身边,我都变苦了好吧!”陈杏施委曲巴巴地嘟着嘴,于飞亲昵地刮了一下陈杏施的鼻子,两人十指紧扣,肩并肩地朝徐倾棠跑开的方向走去。
徐倾棠走了好久都没有看见洪嬅和娉娜,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徐倾棠焦急地满头大汗,这么大的花海走丢了很难找的,更何况自己要是没找到她们而错过洪嬅最幸福的时刻该多冤大头。转身也不见于飞的身影,徐倾棠心里害怕极了,她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做出各种假设,什么遇到人贩子啊,不小心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被人杀人灭口啊,越想越害怕,心里不禁咚咚咚地敲起了鼓。
徐倾棠用灵力飞上花海上空想要找找洪嬅,但越向上一股黑暗的灵力越强盛,徐倾棠加大力度,那不知名的灵力就像掸灰尘那样轻而易举就把徐倾棠弹回了地面,徐倾棠身手敏捷地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才稳稳地单膝跪落在地上,心里破口大骂是哪个挨千刀的设了灵障,偏偏自己不会解,不服气地又试了好几次,那莫名的灵力反而更加强盛。徐倾棠又被弹回了地面,不知触发了什么,无数暗箭从四面八方向徐倾棠射来,徐倾棠化出结界,一只火箭就像烧破一张纸一样轻松地烧开了徐倾棠的结界,徐倾棠下腰堪堪躲过,但火箭擦伤了徐倾棠的右手心,留下一道乌黑的血痕。徐倾棠忍着痛用灵力去治愈,谁知口子却更大了,黑红色的血流得满手都是,噼里啪啦地滴落在地上粉色的木笔花瓣上,多醒目,多妖艳呐。
“你别费力气了,这是魔教的乌金毒,如果没有解药六个时辰内必死无疑。”一个不屑一顾,甚至还带着嘲讽的女声悠悠响起,这时一个穿血红色齐腰襦裙,外披黑色金纹比甲的女子踏着风向徐倾棠飞来。她的头发也张扬着她的桀骜不驯,在风中狂舞。
“呵,我未婚夫就是魔君,这乌金毒根本伤不了我一丝一毫。”徐倾棠有点心虚,她不知道洪嬅还有于飞能不能发现这个虚境,灵障就是在外面的世界重新设了一个空间,外面的人看起来并没有异常,里面的人也看不见外面,所以徐倾棠才这么容易地中了圈套。心虚是因为手心这道口子正在汩汩地流血,时不时还有血泡冒出来,看着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你根本就不爱伶仙!你凭什么要毁了他的幸福!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你爱他!”张璐眼里燃烧起熊熊的怒火,眉心的花纹就像跳动的火焰一样,那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徐倾棠,把徐倾棠碎尸万段。
徐倾棠一头雾水,但气势不能输:“我今生只爱他一个,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你觉得神和魔会有什么结果?会有结果吗?”张璐轻蔑地笑看徐倾棠,鄙夷与嘲讽一点也不掩藏。
“谢谢您的关心,我真的很感谢您替我想那么多。”徐倾棠对这个人的印象坏到极点,简直就是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慌。
“魔君需要的是一个魔族的女人来帮他分担魔族的压力,现在的魔族四分五裂,他一个男的要忙前忙后地凝聚魔族,他真的很辛苦。可是他每一次在你面前都是一脸轻松,他对你一心一意,从不跟你讲魔族的事情。魔族长老知道他要嫁给一个天神,无数的谩骂铺天盖地地袭来,可你一封信他还是出现了。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能为他做什么!”张璐双眼充血,怒不可遏地看着徐倾棠。
“什么神不神,魔不魔的,七尾有事自己会和我说,不要你一个旁人来说三道四的。你最好快点放我离开,我下手没轻重的。”徐倾棠撕了裙子的一角随意给手包扎了一下,她真的很讨厌眼前这个叽里呱啦的女人:“你如果喜欢伶仙那你就应该去找他,你找他的未婚妻干什么!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得不到他就要杀了他爱的人,你以为这样他就会爱上你了?真是异想天开。”
“只有我娶了魔君才能率领魔族来向你们这帮心狠手辣的天神抢回我们失去的家园,我们的孩子会拥有最纯正的魔族血脉,亲自踏平你们自以为固若金汤的金砖红墙!”张璐运起灵力飞速地飞向徐倾棠,想要一掌打在徐倾棠的心脏处。
徐倾棠邪魅一笑,站在原地默念三个数,猛然准确无误地掐住张璐的脖子,手一捏,张璐脖子两旁的青筋立刻暴跳不止。“你不过就是想要七尾的身份罢了,你配和我谈我是不是真的爱七尾吗?”
张璐眼睛暗了暗,双腿圈住徐倾棠的腰身,徐倾棠始料未及,松开了张璐的脖子,张璐趁势一掌打在徐倾棠的肩上,在徐倾棠飞出去的前一瞬间松开腿,一个蹬腿狠狠踢在徐倾棠的腹部,她自己也与徐倾棠拉开了一段距离。
徐倾棠没想到这个女人灵力不太行,身手却是一等一的高手。冷峻地笑而不语地爬了起来,低头看看手心,白条子已经变成了黑色,轻轻呵笑一声。“你是我醒了以后第一个挑事的人,我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啊!”徐倾棠大袖一挥,袖子里飞出无数木笔花瓣,粉色的花瓣就像削铁如泥的暗器一般划过空中还有呼呼的风声,张璐大惊失色,一下乱了章法,在花瓣雨中自顾不暇地左躲右闪,许多花瓣划破了她的脸和手臂,留下一道道细微的伤口。徐倾棠脚下生风地飞到张璐面前双掌一齐发力打在张璐的肩头,张璐连连后退几米,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那是用脚刹车而留下来的。
张璐吃力地扶着一棵木笔花树,张璐的血在徐倾棠的意料之中喷洒而出。张璐擦了擦嘴角的血,阴霾地看着徐倾棠,手中的灵力不断积聚,她快速开了阵法,十成的灵力化成一阵飓风刮向徐倾棠。铺天盖地的木笔花瓣迎面而来,伴着呼啸的风声极其霸道地席卷而来,所过之处所有的木笔花树尽拦腰折断,无一幸免。
徐倾棠挑了挑眉毛,用四成的灵力化出一个保护屏障紧紧围绕着自己,纵身一跃飞入飓风,张璐吃惊地看着飓风中隐隐约约的人影,要知道飓风里面的伤害是多么强大,徐倾棠竟然找死地跳了进去,但下一秒她看见强大的飓风瞬间分崩离析了,化成一场唯美的花瓣雨。徐倾棠裹挟着无数花瓣向张璐飞去,张璐灵敏地转身躲避,后背完全暴露,徐倾棠猛然出手一掌打在张璐的背上。张璐被狠狠推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多圈才停下。背后传来如灼烧一般的疼痛,腹部也火辣辣的疼。
“对不起,下手重了。你的肋骨断了四根。”徐倾棠轻描淡写地说着,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张璐。张璐只觉得那就是死神的脚步。
“我和七尾是真心相爱,我对他的真心日月可鉴,你最好别存什么花花肠子,真想当魔君,那你就杀了真的魔君取而代之啊!没本事的女人才会想要利用男人,真是令人作呕!”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因为灵障已经破碎了,距离彻底破碎只是一掌的事情而已。
“今生今世你爱的人都不可能是七尾伶仙!你只爱韩凌轩!你只爱他!哈哈哈——”
“韩凌轩是谁!”徐倾棠转身地上除了血什么也没有,张璐张狂甚至疯狂的笑声回荡在花海中,惊得无数鸟儿振翅飞走了。
徐倾棠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无数的记忆碎片向她涌来,她想仔细看一看究竟是什么,可那些碎片又呼地飞向远方。这种感觉就像喝醉了酒,晕晕乎乎的同时还保持着一些最后一丝清醒。徐倾棠努力稳住脚步向前走,但脑袋沉的感觉随时会掉在地上。徐倾棠连忙深呼吸,越想要压住,碎片越嚣张地在脑海中飞舞。最后眼前出现的是一抹濃绿色的身影,与粉红色特别相得益彰。徐倾棠脑袋一昏,倒了。银发男子快步扶住徐倾棠,稍稍检查,看到徐倾棠惨不忍睹的手心,略有些后悔地说:“我可没药治乌金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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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看你一人住岂不是少了些趣味,不如来陪姐妹几个玩啊。”为首的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女子,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她色眯眯地通过门缝看着门后面焦急的楚临,他死死抵着门,女子的笑声更加目中无人。如果徐倾棠还有记忆,她一定能认出这个穿金戴银的女人就是王简阳。
王简阳和几个女的破门而入,楚临被强大的力道和门一起倒在地上,起身就想往屋里跑。两个眼疾手快的女子一个健步挡在了楚临的面前。楚临怒得满脸通红,转身怒视王简阳:“你到底想干嘛!不就是欠了你几个铜板嘛,你至于吗!”
王简阳伸手摸了摸楚临的脸,楚临嫌恶地一把拍掉,还用手帕使劲擦着王简阳摸过的地方,好像那里有什么恶心的东西。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道理楚公子怎么会不知道呢?先前你财大气粗,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现在落魄地住在小茅屋里,让你陪我玩玩怎么了!还委屈你了不成,若我玩的高兴就娶了你回去当侍郎,你就再也不用风餐露宿了,姐妹几个,你们说是不是啊!”
周围几个都起哄地揶揄着楚临,楚临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紫云玉湖的戒指,晶莹剔透的紫色在阳光下分外亮眼。“这是我家女人的东西,你们最好睁开眼睛看清楚,这可是紫云玉湖戒指,价值连城,她可不是你们惹得起的!”楚临一本正经的瞎说八道,那个东西是上山采野菜的牛阿婆给徐倾棠换衣服的时候掉出来的,楚临拿出来就是吓唬吓唬王简阳的,他料定王简阳会害怕地夹着尾巴走掉,谁知王简阳不屑一顾地拍掉了楚临手里的戒指:“就是你昨天下午带回来的那个半死不活的女人?她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一回事,还你的女人!你的女人是姐姐我!”王简阳不客气地一把搂住楚临,轻浮地一只手挑起楚临的下巴,周围几个女子见状趁机对楚临动手动脚的。楚临绝望地挣扎着,王简阳似不耐烦了,一只手狠狠掐在楚临的腰肢上,楚临那细皮嫩肉的腰掐一下能挤出水,他痛的厉害,王简阳得意地笑了。
“给你们一眨眼的工夫消失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见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弱男子的人。”徐倾棠站在门口,手里是幽幽的金色灵力团,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院子里的几个女人。
“徐倾棠!”王简阳立刻松开楚临,从腰间取出红魔丝,呼啸着就向徐倾棠甩去。徐倾棠一掌打去,红魔丝就被烧断了,上面的火焰还发着金光。
“走!”王简阳立刻意识到徐倾棠的灵力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立刻转身就跑。
几个女子也慌张地往大门口跑去,徐倾棠“刷”出现在众人面前,阴冷地笑着:“欺软怕硬?”
“倾棠,误会,我们是担心楚临一个人照顾不好你,所以特地来看看的。你可别误会了……”王简阳一副献媚的样子,其他几个也附和着,一脸贪生怕死的样子。
“你既然认得我,那就从你开始吧。”
王简阳还没明白徐倾棠的意思,左胳膊传来清脆的一声“咔”,紧接着地上赫然出现一条断臂,血无声地留了出来。
“啊——”楚临惊恐地跑回了屋里,王简阳的几个朋友也吓得不敢出声。王简阳的脸一下变成惨白色,就连嘴唇都没了一丝血色。她疼得满地打滚,凄厉的喊叫声响彻云霄,左半边的衣服全都被血染成了红色。还有许多血奔涌而出。
“你们几个怎么办呢?”徐倾棠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她细细地打量着,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意席卷而来,连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被徐倾棠像看死人一样盯着,全身都发毛了。那种感觉很煎熬,明明只是一会却像过了几百年。
“从犯就跺手指吧,作为小小的惩戒。”众人显然松了一口气,一根手指比起一条胳膊已经算天大的福气了。下一秒她们就后悔了,因为徐倾棠挥了一下袖子,右手的五根手指都齐齐落地。其中还有一个人的右手被整个躲掉,只留一个光秃秃的手臂。
“我最讨厌欺负男人,骗男人感情,玩弄男人的女人。刚碰到一个魔教的,又碰到你们几个,真是好事成双啊!”
王简阳灰溜溜地抱着左臂仓皇而逃,边逃边哭。其他几个女的撒腿就跑,徐倾棠高喊:“你们的手指落下了!不要我就拿去喂狗了!”
她们又重新返回,忍痛捡起自己血淋淋的手指,豆大的眼泪在脸上横流。
徐倾棠轻蔑地笑着,回到屋里看见坐在床上抱着自己双腿靠墙瑟瑟发抖的银发男子,他脸色苍白,怕是被刚才那个画面吓到了。
徐倾棠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男子,与那日在木笔花海遇到的傲世天下的男子形成强烈的反差,竟平添了几分可爱。一时恍惚,想拥他入怀,与他耳鬓厮磨。
“天!我只爱七尾,我只爱七尾,我只爱七尾……”徐倾棠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一看到这个陌生男人就忘了伶仙,真是该死!
“听她们喊你楚临,是久旱逢甘霖的霖吗?”徐倾棠冷冰冰地问,只有做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徐倾棠才会全身心地投入演好这个形象,进而没有心思乱想。
“是是……是君……君……君临天下的临。”楚临抱得更紧,仿佛徐倾棠要吃了他一般。
“我叫徐……安烨,安静,火华烨。”徐倾棠内心忍不住狂喜,临时给自己取的假名也太好听了吧,自己果然是个天才。
“王员外喊你徐倾棠。”
“我失忆了,徐倾棠可能是我以前行走江湖时候用的假名。毕竟江湖险恶,多几个名字有备无患嘛。”徐倾棠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还讲得头头是道。
“我也失忆了……”楚临有些动容,碰上同病相连的人真是缘分呐,说她残暴但也是一番好意,又没杀人只是断了一条胳膊而已,就是要给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一个教训才对!想到这些,楚临也不再那么害怕,伸手指了指房间那张缺胳膊断腿的矮凳上的一个瓷瓶:“里面的药可以压制乌金毒,我不会解乌金毒,只能先压着……”
“不用,我出去找我朋友帮忙就行了,她们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徐倾棠笑着在瓶子上画了一个阵法,轻轻放回远处:“你有危险的时候摔碎瓶子就好了,我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的。”
“不用……”
徐倾棠余光看见楚临的脸好像红了,又有些心跳加快了。
“咳咳,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安烨行走江湖,最不喜欢欠人人情。”徐倾棠背过身子,袖子里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好难受啊,多看他一眼就会沦陷地更深,我不能做对不起七尾的事,我是专情的人!我专情!专情!
“那我送你下山吧,深山老林路不好认。”楚临低头整理一下衣服,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清冷,孤僻。
“那麻烦楚公子了。”徐倾棠尽力装出冷漠,杀人如麻的感觉,但是这样和楚临的冷漠好搭啊,一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一个冷血无情,刀尖上舔血,怎么看怎么配一脸。
刚出山就看见不远处的张伊一,她焦急地向附近的村民打听着徐倾棠的消息,满脸愁容。
“小仙女!”徐倾棠用力挥着手兴奋地大喊。张伊一回头寻找着,她抬眼看见远处徐倾棠奋力挥舞着双臂,高兴地蹦蹦跳跳。旁边还有一银发男子:“等等,银发!韩凌轩!”
张伊一运起灵力飞了过去,但男子消失地无影无踪。
“刚才那个男的呢?”张伊一往山路上看了好几眼,一点人影都没有。
徐倾棠这才回头发现楚临不见了,有些失落:“楚临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就中乌金毒一命呜呼了。”
“走,快回去找伶仙。你都不知道,你不见的这近一天的时间大家多着急,特别是洪嬅,自责地不得了。”张伊一听说“乌金毒”就紧张地开始絮絮叨叨了,徐倾棠无奈地只能以苦笑回应张伊一。
张伊一拉着徐倾棠往前走,徐倾棠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来时的山路,楚临没有和自己说再会,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楚临看见张伊一的一瞬间就觉得窒息要亡,那张脸熟悉而又陌生,脑海里风起云涌,他头痛欲裂,眼睛通红,无数的记忆碎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只是醒来第二次这种感觉了,他越是努力回想头越痛,就像有两个人在脑子里敲鼓,那种两边脑袋一起疼的感觉就像天崩地裂了一样,让人快要死掉。楚临跌跌撞撞地跑走了,或者说是落荒而逃,败给了自己的回忆,输给了回忆过往的勇气。
楚临的茅屋
楚临一头倒在床上,眼角狂跳不止,他的心也突突乱跳,脑子里一片排山倒海。
“看见熟人了?”赵长宁忽然出现在房里,看着床上苦不堪言的楚临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
“主上,楚临……楚临没用,不能让徐倾棠带……带我回去……”楚临连忙爬起,痛得没站稳,脚软磕在了床沿上,他跪在床边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有些哆哆嗦嗦地说:“楚临办事不利,求主上再给楚临一次机会……”
“我对你很是期待。”赵长宁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又不见了踪影。
楚临似乎花光了所有力气一样,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脑海中仅有的完整记忆就是在午后某个阳光正好的下午醒来,床边一袭明黄色太子服的女人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轻轻转动手腕,楚临看见自己心口处发出妖艳的血红色光芒。
“万明石就是你的心脏了。”
“你……”楚临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低头用手摸着心口处,那红光幽幽不尽,就像一团火焰。
“你死的很惨,是我救了你。”说完丢了一个锦囊给楚临,楚临打开里面是许多纸条:“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记住这上面的内容,我救你也不是白救的,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倒在地上的楚临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就死了,许多事情都是一个谜团,迷惑人心,蛊惑你去发现,但当你靠近了,又制造迷烟,让人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