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泽回到家，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刚弯下腰，就直接顿住。
她听到从客厅里传出的声音，唐女士正和谁打着电话，因此没注意到门口的声响。
“是的……好。麻烦你了魏校长，开学前我一定带她来学校一趟。”
刚刚提上来的一点心情随着唐梅芹的说话说又一点一点落了回去，姜泽眸子晦涩，没出声。
小白进了屋明显兴奋了很多，带着一身雨水就要往屋里冲，姜泽手快提起它的后颈，不顾泰迪那微弱的反抗，换了鞋就抱着小白进了厕所。
姜泽第一次发现，家里的隔音原来这么差。
隔着一扇门，唐女士的说话声丝毫没有减弱，断断续续传进姜泽的耳朵。
“啊？对，她篮球是打得不错……魏校长，让孩子转学是我们和她共同商议的结果，我们知道不能逼孩子，你就别担心了。”
“……好。很抱歉今天打扰了你这么久……好的，魏校长再见。”
姜泽攥紧手中的喷头，把淋浴头放到盆里接水，她试了试手的温度，确定合适后，就把小白放了进去。
小白异常乖巧。
非但没有闹腾，还站在水盆里打呼噜，主动把前肢抬起来，让姜泽清洗它下面的毛发。
——这大概是小白唯一一个优点。姜泽搓着泡沫揉捏泰迪的腋下，同时这么想到。
“小泽，回来了？”她听到唐梅芹的声音，稍稍提高嗓音应了一声。
“刚打电话怎么突然就挂了？”
姜泽简短回了一句：“手机关机了。”随后她加快动作，清洗干净后用毛巾囫囵地擦了擦泰迪身子，吹风机的声音太大，姜泽让小白甩了甩自己的毛，确定甩不出水后就停了下来。
听到卫生间门开的声音，唐梅芹立刻抬头招呼：“马上吃饭......怎么浑身还这么湿，你刚才在厕所里面干嘛了？”她惊疑不定地问，眉头也下意识地皱起来。
姜泽走进自己卧室，收要换的衣服：给小白洗澡，我待会儿就去。”
唐梅芹原本好好的脸色说变就变，她皱着眉抱怨：“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就没点自知自明，老是和男孩子厮混就算了，上次痛经痛成什么样也给忘了，对自己身体一点也不上心！”
“你看你现在，身体发育这么慢，好好一个姑娘！——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心软让你去什么体校，这以后也不知道纠不纠正得回来！......”
“妈！”姜泽忍了忍，“我心里有底。”
“你心里只有篮球！”唐梅芹一口反驳。随即想起什么，“燕州虽然离家远了一些，但学校可是老校，还是国家重点……”
“我不想去。”
唐梅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忽然就消了音，她睁大眼睛，回应她的是厕所不大的关门声。
——
热水散去了周身的凉意，姜泽穿上衣服，拿起一边的毛巾擦起自己的头发，这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青年有一张隽逸精致的五官，她的眼睛颜色很深，黝黑又清明，但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冷淡，可哪怕稍微勾起唇角，眼尾上挑起，又会显得撩人，痞和帅都一起冒出来了。灯光照射下的皮肤显得肌肤越发白皙，丝毫不像一个常年在室外与烈阳打交道的人。
也丝毫看不出来，镜子里面的人，是一个女生。
姜泽看了片刻，唇角勾起的弧度慢慢消失，眼神冷清地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