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见识不少，不知你来自何处？”白衣男子笑容不减。
“天域。”千暮雪笑起来，“听香水榭弟子多不问世事，你为何会在这凡尘俗世，在这东都龙霄？”
东龙霄，西凤霖，南幽冥，北炎烛，海域八十一宗门，是构成这片玄极大陆的五大势力，至于天域是哪儿，千暮雪并不清楚。
千暮雪更不清楚的是，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说这些。
“想不到是天上仙。”白衣男子瞥了一眼千暮雪，“何必附身在小娃娃身上，现身！”
千暮雪身上的压力陡然增加，一缕气息却从她体内飘出，凝成一颗光珠。千暮雪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立刻消失了，想来刚刚说话的就是这颗珠子。
江生却突然激动起来，“夫人？”
“啊？娘？”千暮雪一愣，自己娘亲是颗珠子？江生赶忙解释这是千暮雪娘亲的声音，这珠子多半与千暮雪母亲有关。
“年轻人，我能看见常人所不能见，就像我知道你们今天会注定相遇一样”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向男子飘去，“我女儿一身双魂，注定痴傻。不过见到你时，她定然已经失去一魂，与常人无异。年轻人，你与我女儿有师徒之缘，希望你能替我教导她。”
白衣男子皱眉，“听香水榭的弟子向来独来独往，我可不想带着个半大的孩子。”
“凡人若想上天域，必当突破天阶大圆满。你现在是地阶初期，等你天阶大圆满之时服下此珠，保你安全成仙。”
“什么？突破天阶大圆满万里无一，你却能保我突破？”白衣男子的笑容消失了，成仙两次字，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条件。
“那你教还是不教？”珠子笑到。
白衣男子冷冷清清道，“那也要你女儿同意才是。”
千暮雪想着母亲给自己找的老师应该是好的，刚刚白衣男子的实力也显得十分强横，便点点头向他鞠了一躬。
白衣男子接下了珠子，示意收下了千暮雪，然后转身就走。
“哎师父等等我。”千暮雪拦住了他，向他伸出了手，“师父，我的入门礼给了师父，那师父的见面礼呢？”
白衣男子愣了愣，一时间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顿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一手抓着千暮雪，一手提起江生，转瞬间竟是出现在了屋子里。
“师父受徒儿一拜。”千暮雪又行了一个礼，趁白衣男子还没有说话，赶紧悄悄拉江生一块儿行礼。
“你这娃娃，我只答应收你一个徒弟吧？”白衣男子坐在厅堂，似笑非笑。
“可是江生也拜师了，这可怎么办？”
“你还想要强买强卖了？”白衣男子饶有兴趣。
“可不是吗？师父。”千暮雪眨了眨眼睛，虽然不知道母亲给这师父送的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必然是一份大礼，他才会同意收下自己。那现在自己好歹也要从这师父这儿坑点东西。
“再收一个徒弟就算了，不过传授些知识还是可以的。”白衣男子摇摇头，却也是松了口，“我叫烛尘，是一个炼药师。”
“小姐，烛是炎烛皇室的姓。”江生突然拉了拉千暮雪的衣袖，“除此之外，天下再无烛姓。”
“难道皇帝不会生很多孩子？”千暮雪愣了愣，皇家家大业大，自己身处的龙霄千家也是皇族，但是除了本家，还有很多分家，都是较远房的千家人。
千家于朝堂是皇族千家，以皇太子一脉为盛；于江湖却是江湖千家，以皇三子，也就是自己父亲为主。两脉看似相辅相成，实则暗流涌动。这是大家族的优势，却也是大家族的弊端。
在千暮雪的认知里，大部分帝王都是后宫佳丽三千，三千佳丽的孩子们一代一代传下去，封王封爵，那和皇帝一个姓的人简直可以遍布五湖四海，普天之下和皇帝一个姓的人绝不应该只有皇帝一家。
烛尘轻咳一声，“当着师父的面就窃窃私语？当为师我听不见了？”
千暮雪笑到，“自然不会，师父是地阶高手，武艺高超，徒儿们交谈本就没有要瞒着师父的意思。不过徒儿们有惑，不知师父是否可解？”
“真是狡猾的小娃娃。”烛尘笑了起来，“烛家一夫一妻一子制的，如果有双生子，那就杀了其中一子，因此代代单传。如果是公主的话，她们的下一代并不姓烛，因此公主可留，皇子却只有一个。”
千暮雪虽然认同一夫一妻制，但这双生子杀其一的说法，却是让她挑了挑眉头。虎毒不食子，为了这“一子”的制度，不惜杀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稚子何辜？
“师父，杀一子，这也太...”
“事实上，我就是被‘杀死’的那个。”烛尘却是笑了，“他们不忍心杀我，却又无法坏了规矩，所以暗中把我送离了炎烛。”
千暮雪愣愣的看着烛尘，自己的父亲身为龙霄三皇子，多年游历最终却还是回到龙霄与皇太子争夺帝位。自己这个师父本该是炎烛帝皇的，他真的会甘心流落在外吗？如果他真的愿意，又为何没有改掉自己的姓，“烛”呢？而且大家都没有对烛尘的名字产生过疑惑吗？
可烛尘不愿多说，千暮雪也不便追问。
“听完了我的身世，那你呢，小娃娃？”
“我叫千暮雪，这是我姐妹连江生。”千暮雪也不推脱，毕竟师徒一心，烛尘说的直白，自己也并不用隐瞒什么，便落落大方道，“我是隔壁千家的嫡二小姐，江生是我的结拜姐妹。”
“江湖千家家主，龙霄三皇子千之有的女儿？我素来只听闻一个叫千岚水的小娃娃，却是没见过你的。”
“千岚水和她母亲顾氏，不想让世人知道我，我便不会被世人知道。”千暮雪冷笑。
“你倒是和我像。”烛尘语气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既然有人不想让世人认识我们的身份，那就让世人记住我们本身。”
千暮雪一听大喜，“愿听师父教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