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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节

天还没亮,安康被阵阵的鞭炮声吵醒了,往年,安康没病的时候,会和小伙伴们去抢那些没有炸的鞭炮,但现在的安康躺在床上动不了。

现在的安康很冷静,被病折磨了这么久,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偷偷的为自己流泪,内心不知不觉的也成熟了起来,感觉无论多大的事情不会让自己会心起波澜。吃了几个妈妈端过来的饺子,然后问母亲今天是不是晴天,母亲告诉安康今天是晴天,安康告诉母亲自己想出去坐坐,然后安康的妈妈扶着安康出去,让二姐拿了被子和一个藤椅出来。坐在门市的门口,看着逐渐热闹的街道,很多孩子们三三两两的走过去,边走边燃放着鞭炮。看着他们,安康想起以往的春节自己和他们一样,做着这些无聊的事情,不会去思考明天该做些什么,在无忧无虑的过完每一天。

现在的安康知道了思考,但这思考已经没有意义,安康能思考的是自己的病还能不能好起来,不知道哪天自己会死去,如果自己死去了,父母一定会很伤心。如果自己能活下来,一定去做一些人生有意义的事情,不让父母再为自己担心。这些想法安康感觉都不现实。

大年初一过去了,初二大家都要走亲戚了,安康喜欢走亲戚,因为可以挣几块钱的压岁钱,但今年安康去不了了,两个姐姐去了。安康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电视,感觉脑袋里多的那些东西蠢蠢欲动,不知道是什么。好像要突然爆发出来,无法控制……。

在初六之前,家中也来了亲戚,每个人来都会关心的问安康的病情,安康只是虚弱的笑一下算是回答。偶尔会有两三个同学来看一下安康,安康没有力气说话,他们陪着安康坐着,说一些学校的有趣事情,安康静静的听他们说着,说到有趣的时候,安康会轻轻的笑一下。

日子过的很快。

正月二十,安康的生日,安康的妈妈早早的就买了一些安康喜欢吃的菜,今天安康已经十三周岁了,按照虚岁说法安康十四岁了,十四岁的男孩子算是步入了青少年了,该懂一些该懂的事情了。中午妈妈做好菜以后,安康吃了一些,还是吃不多,吃完后安康在门口坐了一会继续睡了。这样每天吃药睡觉,睡觉吃药。生活就这样继续着。父母还在打听着哪个医院可以治疗安康的病,准备继续带安康去看病。

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春节已经算彻底过完了,过今天的节气后,人们就开始过往常平静的生活了,八六年的人们还没有出去打工的习惯,只是在家打理自己家的一点田地。

睡醒后的安康感觉今天很舒服,从得病之后从没有感觉到过的舒服,全身暖洋洋的,也感觉自己饿了,好饿,于是告诉妈妈自己想喝稀饭,还有馒头和咸菜,并且告诉妈妈快点,自己很饿。安康的妈妈听后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还是去买了咸菜和馒头,稀饭家里做的有。安康吃了两个馒头一大碗稀饭。感觉自己精神很好,有了力气,可以下床走动,安康突然想出去河边走走,就告诉了母亲。

安康的母亲说要借个板车拉着安康去,安康告诉母亲说自己能走,有力气走。

安康在母亲的陪伴下向河边走去,距离不是很远,大概也就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安康的母亲想扶着安康,但都被安康拒绝了,虽然走的慢,但安康觉得自己的力气足够走到河边回来。

走了很久,中间休息了几次,毕竟因病躺在床上了几个月,身体还是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安康最终走到了河边,看着河水泛着涟漪,河风吹在安康的脸上,暖暖的带着春天的气息。安康惬意的闭上眼睛,消瘦的脸颊,还有微乱略长的头发,随着河风吹过飘扬,安康的母亲站在安康背后不远的地方,默默的看着安康,思想中乱的找不到头绪,怕安康是老年人嘴中说的回光返照。更怕安康想不开。安康静静的站了好久,然后回头对妈妈一笑说:“我们回家吧,我又饿了。”

在回家的路上,安康的妈妈顺便买了一些羊肉,回家给安康炖了一碗羊肉,安康连汤带肉全部吃完而且又吃了两个馒头。吃完饭的安康在门口慢慢的来回走几圈,睡习惯的他又想睡觉了,回到屋里躺床上就睡了。在睡梦中,安康感觉脑袋里多的那些东西突然炸开了。安康惊的一下坐了起来,醒来的安康觉得脑子里一片清明,但是没有目标,给自己的感觉是在寻找什么,具体是什么,安康也不知道。

晚上,安康告诉妈妈想吃烧鸡了,八六年的烧鸡卖一块五一只。妈妈帮安康买了一只,二姐和妈妈基本没吃,安康一个人吃完了,看到安康能吃东西了,妈妈和二姐很开心。安康告诉妈妈今天没有吃药,没有发烧的趋势,安康的妈妈还是有点担心,想让安康继续吃药,怕晚上安康还会高烧,安康告诉妈妈一定不会了,自己能感觉自己的病已经全部好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安康的妈妈几次起来摸安康的额头,安康模糊的都知道。

连续几天安康一切正常了,吃饭很多,没有再发烧,安康的父母开心的请客庆祝安康的病好了,那天安康的爸爸喝了很多酒,母亲也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了一场,安康也哭了,安康知道自己的病是压在父母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但父母从没有放弃过为他治疗,一直努力。现在自己的病好了,父母心中的压力也得到了释放。

病好的安康变了,变的沉默寡言,变的成熟了,少了青少年的嬉戏玩耍,给人的感觉已经是成年人了。安康也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就是不管什么东西,包括文化知识,只要会了基础和原理,就能预演出以后的轨迹。如果人在做一个动作,安康就会知道他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这些东西安康开始验证了很多次,没有一次错误,这些奇怪的改变安康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知道这些东西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为了验证这些,安康把自己学过的知识弄了个通透,甚至把高中没学过的知识都学会了。

日子又过了两个多月,安康从生病时候的体重七十斤增加到了一百一十斤,身高也到了一米七五,能蹦能跳的,一切恢复了正常。安康的母亲脸上也恢复了久违的笑容。

阴历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有点热了,安康的母亲洗衣服开始去河边了,这天安康陪妈妈去河边洗衣服,看到河里有黑鱼游来游去,安康觉得能用鱼竿把它们钓出来,于是安康回到家里拿了根竹竿,买了鱼线鱼钩,用面粉搅了个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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