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狂躁地心情才稍有平复,见到老白口令和随之而来的箭雨,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向后腾挪,看准时机用手中腰刀,将射到自己跟前的一只利箭荡开,看得老白和小夜暗自叫好。
“不愧为回江县第一高手!”
吴庸虽不懂武功,但能用刀格箭,也是不明觉厉。
衙役们就没有这个本事了,这轮箭羽之下又倒下七八个,余下两三人已是面如死灰,不住求饶。
“老白!”小夜有些恼怒道:“你特么脑子是不是有病?自己人都不放过!”
“哈哈,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嘛!”老白得意洋洋,随即向前挥手道:“速速打扫战场。”
影子们闻言快步上前,开始蹚河搜刮尸身上的财物。
老白与小夜之间已有了默契,哪只队伍出力,战利品就归谁,这到嘴的肥肉被抢了去,怎能让小夜不生气。
县尉也是郁闷至极,吴庸不把自己回事就罢了,这手下的堂主更是过分,似乎毫不介意将自己一并射杀。
“人心呐,是天底下最难看透的东西,大人不必太过介怀。”
吴庸见县尉丧着个脸,出言劝解道。
“你早就知道他是县令的人?”县尉对吴庸竟隐隐生出了忌惮。
“当然,否则县令怎么会那么快就赶来羊角坡。”吴庸淡然道:“还只带了那么点人。”
“小小年纪,却如此老谋深算,以前真是小觑你了。”县尉说话不咸不淡,听不出其中意味。
“后面还有好戏,不过跟大人关系不大。”吴庸话锋一转:“如果大人打算先行离开,那便请吧。”
县尉沉吟片刻道:“也不差这一会,跟着门主再开开眼界吧。”
众人合兵一处,在吴庸带领下,向之前埋伏的位置折返。
此时已是三更,在峡谷盯梢的江什长依旧一动不动,直至一群身穿黄色马甲之人出现。
为首男子是个浓眉大眼,身形矫健的中年男子,极其谨慎的不停四下张望,行进的极为缓慢,正是入梦掌门。
江什长古井不波的面色终于起了变化,可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待对方离自己只有几丈距离,突然一下子跳起。
“掌门!是我!”江什长难掩激动神色。
“谁?!”入梦掌门吓了个激灵,戛然止住身形仔细一瞧。
“你怎么在这里?”掌门皱眉道:“不是叫你时刻盯着吴庸?”
江什长简要说了一番,掌门眼前突然一亮。
“你知道吴庸埋伏的地点?”
“按地图所指,就在前方半里处,并不难寻!”江什长肯定道。
“带路!我们这近百人,还能怕了那群乌合之众不成?”
在他看来,吴庸将杂役乡勇武夫糅在一处,很难有多强战力,人数也没有自己多,更是不可能与自己抗衡,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准备实施突袭。
一行人裹上脚布,悄悄来到吴庸在地图上所指地点,见到月光下静静趴在地面的数十众。
掌门示意大家噤声,然后领队从后方悄悄靠了过去。
当靠到三丈距离内,见到匍匐之人依旧一动未动,掌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已经过去了快一炷香时间,他们是如何做到纹丝不动?”掌门有些诧异,“即便像威名赫赫的虎贲营将士,都很难做到吧!”
“不对!”
入梦掌门示意众人止步,自行向前又走了一丈距离后,借助月光定睛一瞧,发现这些伏地之人太过诡异,都呈大字型趴着。
“不好!”
再细细一瞧,掌门猛然醒悟,这哪里是有血有肉的人,全都是稻草编织的假人罢了!
“逃!”
入梦掌门大喝一声,转身猛然发力,朝队伍左侧冲了出去,向五六丈外的树丛奔去。
“放!”
老白那噩梦般声音在流水门众人身后响起,接着便是一阵密集地嘣嘣声。
阵阵惨叫开始此起彼伏,流水门众人算是彻底慌了神,呼天抢地的跟着掌门一同逃窜!
“杀!”
掌门才跑出一丈距离不到,斜对面突然冲出一批手持各色兵刃之人,猛然扑了过来。
“小夜!”入梦掌门见到为首少年手持一个重棍,一下便猜出其身份,心中更是惶恐。
吴庸这次带的人就在眼前,那么身后又是些什么人?难道县尉早已有了防备,偷偷做了埋伏?
越想越怕的掌门不敢恋战,急忙改变方向,朝着左前方奔去,可危急关头,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掌门!哪里走!”
小夜一声暴喝,提着铁棍便快步追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流水掌!”
密集的箭羽在上等强弓的加持下,犹如弩箭一般直射而来,不同的是更快而且威力更大!
近百人的流水门,在两轮箭雨下共倒下二十余人。
而随着老白一声高亢的杀字,百余名影子开始呈扇形追击,同时迅速把手中的强弓背上,从左边腰际的条形皮囊中,拿出一支支寸长的短梭枪,看准时机对准流水门众人后背,将其奋力投掷了出去。
惨叫声又是此起彼伏,又有十余人登时毙命。
“刀!”
老白话音刚落,影子们齐刷刷抽出右边腰际的雁翎刀,快步追了上去。
流水门之人已是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掌门想要迅速逃离,可在这混乱的人潮中磕磕碰碰,哪里快得起来,才跑出六七步,一股恐怖地威严便拍到了后背。
“铿!”
手持重锏的入梦掌门避无可避,只得扭动腰肢,回手便是一重锏,与小夜的重棍撞在一起。
如此仓促回击,结果可想可知,掌门手中重锏瞬间被击飞,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向右前方走了几步,才将身上的巨力化掉。
如此一耽搁,流水门众人已作鸟兽散,只留下掌门一人被重重包围。
老白下令影子们继续追击,自己则是挤入包围圈,撸起袖子摩拳擦掌后冲了上去。
“匹夫,吃我一掌!”
掌门稳住身形运起内心,低喝一声便举掌拍了过去。
啪一声,两人各退三步,手掌微微发麻。
“流水掌,也不过如此。”老白不屑道:“这牛X吹的,还一掌入梦呢。”
“我来试试!”小夜也技痒难耐,将重棍交予手下,握拳直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