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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孙耀川

姑苏小宅,一处略微老旧但却很是安静,远离坊市车马喧嚣的居家小宅,和李墨将要去求学的江南学府很近,适合求学读书。而且更为主要的小宅后不远有一小丘,名曰浩然山,养天地之精,是个打坐调息的好去处。

一行人进了小宅,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焕然一新,根本看不出半点老旧的痕迹。除了小厮书童和丫鬟外其余一切都已齐备,足够日常生活起居。

“墨儿,你要去的江南学府新思潮盛行,主张个人独立和平等。所以不能给你配丫鬟了,只有一个做饭打扫的老妈子。”孙耀川咳了两声,他对眼前这个少年的纨绔行径素有耳闻,因此在第一时间开口解释。

“谢谢孙伯伯,已经很好了。”李墨说的是真心话,孙耀川对他的好不言而喻,千年前即便是李家破落,孙耀川也没落井下石,而是对他悉心开导。况且一旦他开始修行只需吸取天精地华就可以,根本用不着吃饭,就连那个老妈子他也得找个借口支走。

“墨儿你不要顾虑,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你爹仙去的早,在这江南郡中你只要安心读书即可,其他的一切我都会帮你打点妥当。

李墨眼眶一红,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护佑孙耀川这一世,让他颐养天年。

孙耀川笑着拍了拍李墨,对这个重情义的故人之子更加有好感了。之前听说关于李墨的那些纨绔形象他只当做是谣传,甚至比起孔昱等大家世子之流,他更喜欢李墨这样老实忠厚,又有潜力的少年。

这是个大世,中原王朝初定,四方边疆不稳但商道却发展不错,西域帝国虎视眈眈而中原皇帝却一心求道……正所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说的正是此时,这是个急需人才的时代,每个人只要足够努力,都能争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出了姑苏小宅后,孙耀川带着李墨前往自己的家,去拜会孙梓琪的母亲。

这一路略微遥远,李墨和孙梓琪父女共处一间车驾,他和孙耀川相谈甚欢,但与年纪相仿的孙梓琪倒是没有什么交流,两人的心智以及思想都不在一个层次。

李墨不想从一开始就迁就于她,而孙梓琪更是不屑主动和这个野小子搭话,她的意中人只会是孔昱那样有家世又有能力的大家公子,而不是这种人,她孙大小姐的眼光可是高的很!

互相了解了一番近况之后,车驾里慢慢安静了下来。李墨盘膝坐着闭上了眼,住所有了,是时候该考虑一下修行的事了。

李墨自信可以无敌这颗星辰,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自己得再次努力修行,和这些凡人扯开足够的距离,超凡脱俗才行。若是自己站着不动,那即便是拥有宇宙第一宝典秘术也枉然。

李墨选择了仙踪奇典中首页的飞仙流至宝“万古不灭功”,又称不灭玄功来修行。

不灭玄功他已经修炼了一千年了,早已烂熟于心,这套万古飞仙星系的修炼体系放眼宇宙也是最强法门之一,重修一遍对他日后只有利没有弊。

修士修行的前期,有最基础的六大洞天,也叫六大境界,分别是:筑基,灵台,方寸,入圣,真元,神魂。当然,在这六大洞天之后还有更为高深的几重境界,不过那时候就是真正的飞仙修行了,这颗星辰显然负担不起那种层次的修行。

况且,从这颗星辰的贫瘠的灵气资源来看,这六大境界在十年之内也不一定能够修完,到时候于南天将会再临这里,以他的本领自然可以洞悉一切因果,然后带着李墨回飞仙流。不过李墨自信,以他的天赋和玄功的奥妙,即便是他随便修行几年,傲立于此间也绰绰有余了。

在李墨轰击小世界大门前,他曾修到了令诸多星河部族闻风丧胆的“上人”境界大圆满,距离飞仙境只有一线之隔,号称半步飞仙。那是他千年的积累和苦修换来的,若是不出差错他很快就可再次突破,到达飞仙境,和于南成并列。因此有些部族称他为“墨上人”,而那些被他杀怕了的族群则干脆叫他“墨飞仙”。

……

李墨动用《仙踪奇典》,以宝典的神力默默感应自己的身体状况和外在大环境。

“很糟糕的环境,不过也不是完全无法修行,这颗星辰上应该没有修士。不过应该有一些类似修士修行体系的小修炼法门,这些人可以勉强看做凡人和修士之间的过渡者,不过他们当中最厉害的也应该难以入圣。”

“不入圣,终究是凡呐!”

李墨在心底叹了一句,不过他这并不是哀叹,而是意兴阑珊,他觉得制霸这颗星辰实在是太简单,太无趣了,远不如纵横星系,横渡宇宙震慑万族来的实在。要是被人知道他堂堂墨上人居然会有“制霸一颗没有修士的星辰”这种想法的话,那估计星空万族都得笑掉大牙。

如果仅仅是了结千年前的因果,守护自己身边人的话,可能方寸境,甚至灵台境就已经足够了,根本没必要修行到入圣。但如果要超脱,要持续的修行下去,重回飞仙星系轰开小世界大门,那他要走的路还很长。因此在这十年之内他的小目标就是无敌于这颗星辰,了却自己的所有遗憾。

“先修到方寸境吧,清算了那些人后再想其他事情!”

李墨如是想着,嘴角再次翘起了一个弧度,看的一旁的孙梓琪莫名其妙。不多久后,车马行驶到了一片同样远离坊市,乐得清闲的府邸宅院门前,这里就是孙梓琪他家的宅府了。

“孙府”

望着门前匾额上那两个金光灿灿的大字,李墨微微有些出神。这个地方他很熟悉,在富庶的江南郡这里虽然算不得寸土寸金,但也只有那些颇有家产的人才能置办的起这样一处府邸。

“怎么,傻了吧?”看着出神的李墨,孙梓琪揶揄道:“我们家只是小门小户而已,在这幽静的和风谷外围能够有一个栖身府宅已经很满足了。不过这和风谷深一点的地方,那大片大片的宅院里的人可就了不得了,基本都是江南郡顶尖的家族。”

“是啊,和风谷里面那些宅府住的都是名门望族。谷中风景绝美,是个陶冶心性,颐养天年的好去处啊!”孙耀川并不掩饰自己的羡慕。

“那些府宅都是江南郡首富所建,全部或赠或卖给达官显贵,价高的吓死人,动辄几十万两白银,最低也要十万两以上。你孙叔叔我走商走了半辈子,赚的钱却只够买这种豪庭府宅的半间房。”孙耀川自嘲的一笑。

“江南郡首富,贾家吗?”李墨心思一动,但他没有表露。

“孙伯伯这片府宅很不错啊,我很喜欢。”李墨说的是实情,他记得孙耀川那时候带着落魄的自己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但这话落在孙梓琪耳中却有些不一样,有些想赖着不走的意思。

“喜欢就要常来啊!”孙耀川哈哈一笑,很是开怀。

“孙伯伯不必介怀,他日我腰缠万贯了一定买几处这幽谷深处的府宅送您,让您好好的享受人生,颐养天年。”

李墨说的很认真,这种凡俗府宅他还真的不当回事,一旦修为到了入圣,即便是在这颗星辰上造出一片仙阁灵台也只是举手之劳,他昔日居住的灵山胜地哪个不比这好一万倍?别说什么陶冶心性,即便是吞吐日精月华也稀松平常,那才是仙家居住的地方!

“有志气,大丈夫当如此。”孙耀川赞了一声,“不过到时候你应该先好好侍奉你母亲才是,她可别再跟着你大哥去商帮了。姑苏城里人心薄凉,他一个女人家一定受了很多委屈。虽说由于和西域胡族的流通,现在世风渐渐开放,但他一个女人家终究是不便呐!”

李墨重重点头,这些他自然知道。不过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孙梓琪的脸上多了一丝稍纵即逝的鄙夷。

“和风谷里的府宅动辄几十万两,哪怕是学府之中家境最殷实的子弟也不敢如此吹牛,这李墨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孙梓琪没说什么,小地方来的终究只是井中之蛤,说大话要是收取赋税的话,他这样的人一定会穷的叮当响。

三人言谈间,已经进了孙府,来到了会客大厅。

孙家大厅简朴却精致,名贵木料做成的家具,各种精美的瓷器茶具酒具,就连西域引种过来的奇葩也随处可见,正中挂着的字画更是出自大师手笔。

大厅正中有一妇人身着绫罗锦缎,腰挂兰草香囊,姿容靓丽,颇有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之感。

这便是孙梓琪的母亲宋如萍!

她出自宋家这个名门望族,在淮阳郡颇有实力的一个家族,不说首屈一指也绝对靠前。

李墨上前行礼拜见,宋如萍淡淡一笑,颔首示意。

“墨儿不必拘束,梓琪你不是新学了茶道吗?趁着你李墨哥哥在这里给我们露两手,我去吩咐老妈子,给我们做一桌家常菜。我这人记性不错,墨儿你喜欢的那几个菜我都记着呢!”

孙梓哦了一声,起身去了别处,只留下李墨和宋如萍二人在这空荡荡的会客大厅。

“李家最近不错啊,我听自家族弟说淮阳郡中李家可是风头很盛啊!”

“李家是不错,不过自打先父去世之后他们对我们冷淡了许多,再加上我们一家三口屈居龙阳,所以也沾不了李家的光。”

李墨自嘲一笑,他说的有些过了。虽然李柳仁去世了,但他和李儒都是李家后人,家族虽然有些冷淡,但对他们还远不至于刻薄至此。

“这样吗?”宋如萍微微皱眉,接着问到:

“听你宋伯伯讲,你大哥和母亲在姑苏城组建的银庄很有势头啊。西域胡族大举来我们中原经商,经商之风从没有如此盛行过,商人的地位提升了很多,大商贾甚至可以和王公贵族同席而坐了。你们大苏银庄负责兑通银钱,将来发展不可限量啊!”

李墨再次摇头,“商贾之道的确比以往要好,但大苏银庄规模太小,姑苏城里经商者多如牛毛,这种规模的银庄不值一提。倒是宋家的商帮力量壮大无比,即便我身在龙阳那个闭塞之地也如雷贯耳。”

“是吗?那我可真是不知道。”宋如萍脸上的疑惑之色更浓了,虽然这和她所闻不一致,但她看李墨的样子也不像信口开河的人,再说了有谁会推掉一个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呢?这只能说明他们家的确不行,那种殊荣实在是高攀不起!

“三人成虎啊,原来都是传谣而已!”

宋如萍轻叹了一声,对李墨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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