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慈出生那天,京城的雨出奇得大。
谢府上下忙得团团转,早就请来的道士在产房前算了许久,才一脸凝重地睁开双眼,朝谢家主谢寅一拱手。
“令媛及笄前不可养于家中,易早夭。”
“为何?”
谢寅眉头紧锁。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道士高深莫测丢下一句话。谢寅琢磨半天也琢磨不出什么,只好应下,开始为谢书慈将来做盘算。
谢家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官宦世家。但从开国开始,各行各业的人才却在普普通通一个谢家层出不穷。又也许是天才的性格与常人不甚相同,世人调侃般为谢家冠上一个“叛逆子弟制造机”的名号。
谢书慈作为这样一个有着神秘色彩的家族一员,却没有一出生就在谢家接受优质的贵族教育,而是被道士一句话送去了祖父的山庄。
山庄处于乡下位置,虽说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交通却不甚发达。谢书慈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急匆匆送过去,颠簸了一个月,和祖父见面的时候小脸都是黄的。
谢书慈的祖父在人才辈出的谢家也算是一个传奇。谢桉少年成名,做过前任皇帝的伴读,担任过军师一职,跟随着身为将军的三皇子征战四方,立下战功无数。
原以为能独自逍遥下半身的谢桉不曾想会多出谢书慈这样一个变数。从来不过问子孙的他面对这样一个小小软软的家伙,拿惯了刀枪用惯了笔墨的手一时不知该从何落下。
谢书慈还不能坐,只好睁着溜圆的大眼睛眼巴巴看着动作奇怪的祖父,时不时吧嗒两下嘴。
小家伙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生得精致漂亮,笑起来更招人喜欢。她也不同其他小孩,总是安安静静的,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
谢书慈快五个月的时候,在没人看管的情况下,独自一人颤颤巍巍地扶着小椅子站起来,又很快摔下去,被自己吓出一个奶嗝,随即开始放声大哭。
小家伙头一次哭得这么撕心裂肺,奶娘急匆匆赶着过来哄,以为怎么了,吓得脸色发青。谢桉听到下人消息也吓得赶过去,还没进屋就听见谢书慈惊人的哭声。
“小慈怎么了,来来祖父抱抱好不好?”
谢桉接过谢书慈,瞪大眼睛检查她身上是否有伤痕。奶娘不等问话,先跪了下来,略带哭腔地辩解:“老爷,奴婢只是去取了几件小姐的衣服,就发现小姐坐着哭起来了——”
奇迹的是,谢书慈见奶娘哭了,她倒是不哭了,眼里含着泪花又打了个嗝,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谢桉:“……”
奶娘:“???”
“呜呜呜……哈哈哈哈……”
谢书慈见大家都安静下来,笑得更开心了,还学了几声奶娘的哭腔,又奶又可爱。
谢桉回过神来,强按下心头的万般情绪,挥退了奶娘,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小家伙,沉声问道:“小慈刚才怎么哭了?”
贴身的下人小李在心里吐槽,一个半岁没满的小屁孩要怎么听得懂并且回答您呢。
谁知道下一秒,谢书慈就狠狠打了他的脸。
“蛋……”
白团子指着地毯,因为前段时间学会了坐,奶娘都把她放在地毯上玩。
“小慈说什么?”
小李长大了嘴巴,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谢书慈鼻尖红红,指了指小李,“蛋……”
随即挣扎着下来,谢桉差点抓不住她,只好把小人放下来。谢书慈两条短短的腿使劲用力,扶着小凳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对着谢桉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谢桉和小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见谢书慈“啪”一声跌坐在地,然后打了个奶嗝,张嘴大哭起来:“呜哇哇哇——”
攻击堪比一群打鸣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