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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突袭行动

龙噬期间的庇护所没有任何自然光照,日光、月光、星光,都被近千吨重的巨型闸门所遮挡。即使外面的世界里太阳已经升起,地下深处的光照仍与深夜毫无二致。

先前由安德一手炮制的电力故障毫无被修复的迹象,公馆半径一百五十米范围内只有星星点点的烛光。安德和苏娜两人半蹲隐蔽在住宅房顶上,观察着下面同伴们的行动路线。

从他们两个目前所处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莱纳德带领下的志愿者小队。他们在城区西北角引发了一场骚乱,被点燃的路障成为了此刻最强的光源。

“两名圣武士正在前往那里,”苏娜为安德实时汇报着战局。

随着时间的推移,灵魂契约的效果越发明显起来。如同安德一样,苏娜现在也能在无光的环境里看清一切,走路也几乎不再发出声音。

“只有两个?”

“只有两个。”

安德多少有些失望,他原本计划令莱纳德的人能多吸引些火力。

“咱们得加快,没时间玩什么秘密潜入了,”他示意前进,“这些圣武士也许十恶不赦,但绝不是蠢货。”

“他们打算固守公馆,背水一战。”苏娜表示赞同。“他们只要撑到仪式完成就好。”

从面积上来说,烛光堡的确很小,两人不一会就再次来到了圣武士驻地附近。

公馆所有窗口都已被木板封的严严实实,室外无人警戒,整个建筑就像是被废弃了一样。

没有敌情,安德在屋顶上站起身来,点亮了随身携带的煤油灯。

灯光照亮了附近民居的二楼,透过那扇反射着橙黄色光芒的玻璃,安德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正在看着自己。

男孩的父母很快将他从窗前拉了回去,慌张的拉上了窗帘,期间尽量避免着与安德的视线交流。

庇护所居民们的性命危在旦夕,他们心中也许很清楚这一点,他们只是没有勇气去反抗自己的命运。

远处的房顶上亮起了另一盏油灯,那是索菲娅和凯尔的小队在回应。

安德和苏娜一前一后从屋顶一跃而下,与那两人在公馆门前顺利汇合。

“路上没有发现敌情,你们呢?”

“一样的好运气。”索菲娅答复安德道。

“我猜敌人都在地窖下面,”凯尔径直走到公馆正门前,“看来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凯尔所说不假,乔纳森还有12个全副武装的手下,雷夫的人马也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

苏娜举起武器,一剑斩断了正门门锁。

“走吧,只能正面强攻了。”安德招呼道,其他三人点头同意。

公馆走廊里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动静。

凯尔熟悉通向公馆地下的情况,在前面带路;小队穿过了楼梯间里那扇先前被他破坏的铁门,没受到阻碍便进入了潮湿压抑的地窖。

四人通过一条不长的通道后,又进入了一间较为宽大的密室。圣武士们的罪证集中陈列在这个房间里——没来得及销赃的商人金银财物都被摆放在墙边,黑暗中发出着闪闪光亮,总量相当不菲。

密室的另一边,是一道极为厚重的金属密封门,其上布满了粗大的液压锁闭装置。看上去,应该是由“末日之战”前的古人类修建,属于地下核掩体的一部分。

安德感兴趣的,并不是这密封门的建造年代,而是门后透露出的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门后,有股能量正如暗流一般涌动着,那股能量与自己体内的力量同源,二者间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这后面有恶魔的气息……”索菲娅证实了安德的感觉。

受到断电事故的影响,这扇大门没有锁闭;四人合力上前将其推开,走入了一段更加黑暗的通道里。

索菲娅从腰包里掏出两小瓶药剂,并分给了凯尔一瓶。“猫眼药剂,喝下去。”

魔药的味道显然有点令人不愉快,凯尔捏起鼻子仰头将其一饮而尽,眼睛立刻释放出明黄色的光亮,仿佛野兽一般。

安德注意到:索菲娅的腰包内衬里固定有许多各色各样的小玻璃瓶,看来恶魔猎人擅长利用各种药剂增强自身在狩猎和战斗中的能力,这倒是与他穿越前玩过的一款叫《昆特王》的游戏如出一辙。

门后的地下空间宛如蛛网般复杂,四通八达的隧道不仅曲折,还在竖直维度上分为上下错落的许多不同层级。宽阔的混凝土隧道中分布着许多砖石结构的墙壁和密室,看上去甚是古旧,明显是“末日之战”后失去现代技术的幸存人类所改造加建。

这些如同遗迹一般的杂乱构筑物进一步增加了在这“地下迷宫”中寻路的难度,此时的四人虽然都拥有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但仍苦苦找寻了近半个小时后才有所发现。

地下深处的一个通道转角处,墙壁似乎被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是灯光,在那边!”凯尔虽然正义感强烈,但作战经验显然并不怎么充足,毫无顾忌的朝着未知空间冲去。

“等一下!”索菲娅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就在凯尔刚刚露出半个脑袋的一刻,通道拐角另一边急速飞来三个火球,法师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惊恐的眼瞳中反射出明亮的怒焰。

关键时刻,索菲娅抓住他身后的兜帽,猛地将他拽了回来。火球没有将凯尔的脑袋直接烧焦,却撞在墙壁上爆炸开来,形成了威力稍差名但杀伤范围更广的炎浪。

凯尔毕竟不是水货,他及时前举法杖,释放出了圣武士之前使用过的法术护盾。淡蓝色的屏障在破碎前刚好足够抵挡炽炎,他和索菲娅毫发无伤。

“别冲动。”安德走上前拍了拍凯尔的肩膀,“敌人有多少,看清了吗?”

“只是瞥了一眼,安德先生……”凯尔有些惊魂未定,“前面是个大厅,远端有一扇门。和雷夫站在一起的是三名圣武士魔导师,最前面是治安队员,我没看清有多少。”

“乔纳森不在?”

“不在。我很确定。”

安德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家伙去哪了?

“干的不错,”他示意凯尔躲到自己身后,“接下来交给我吧。”

“雷夫队长,我们又见面了,”安德背靠在拐角后,尝试与对面交流,“看来你交友不善啊,乔纳森中尉把你自己丢下送死吗?”

没有回应。

意料之中的反应。安德叹了口气,低头将手中的恶魔电磁炮“充电”到三成。他轻声吩咐苏娜将长剑探出转角,借着剑身上有些模糊的反射镜像,他看清了其中一名身着白袍手持法杖的魔导师的站位。

“好吧,如果你执意要换种‘说话’方式的话。”

安德猛地转身探出半个身子,瞄准那名魔导师的位置扣下了扳机。炮口一阵红光闪过,他感受到了肩托传来的后坐力,并看到了魔导师身前出现的一团红色血雾。

射击之后,安德立即缩回了身子。对面射来的火球再一次撞击在了转角后的墙壁上,炎浪照例被事先早有准备的凯尔防御下来。

不同的是,这一次,飞来的火球只有两发……

雷夫看到了安德身前出现的闪光,却没有看到任何飞来的魔法或箭矢。他低头看了看倒地一动不动的教会魔导师——胸前似乎没有任何伤口。

直到鲜血从魔导师身后渗出,他才意识到这倒霉蛋真的是被某种从未见过的攻击命中了;他翻过魔导师的尸体,污血夹杂着骨头碎渣从背后那碗口大的伤口处一股脑流淌了出来。

这是大威力枪弹击中人体后的标准杀伤效果。虽然弹头进入产生的创口很微小,但魔导师体内的内脏和组织已变成一个骇人的巨大空洞。

但在不熟悉现代枪械的人看来,这无疑是一种恶毒的巫术。几名站在最前的治安队员倒吸一口凉气,不觉间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被雷夫用手臂抵住方才停下来。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安德冷冷的警告。

“使用防御卷轴,所有人都照做!”雷夫的声音带有些颤抖,“对方使用的是一种强力弩箭!除了威力大点之外,也没什么了不起!”

雷夫不负队长之命,他虽然看不见以高超音速飞行的弹丸,却理智的判断出这是实体抛射物,而不是什么诅咒或妖术。

“糟糕……”凯尔眉头一皱,“这种卷轴的效果,应该就是乔纳森之前使用过的神圣防护技能,一般的物理攻击很难对付。”

安德检查了下手中的武器,滑轨内侧由于弹头的摩擦热的发红,但没有大碍。

“他们的卷轴多吗?”他问道。

“这东西制作条件苛刻,按理来说很贵,”苏娜说道,“但教会的话……应该有足够今晚使用的存量……”

他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无所谓,大力出奇迹呗……”

其他人意识到了他接下来的举动,纷纷后退了一步。

安德将电磁炮充能到七成,以相同的战术朝另一名魔导师开火。事实证明,防御卷轴也许能有效对付刀剑和魔法,但在这远古地狱科技面前,最多只是一层起心理安慰作用的纸。

超高速弹丸的冲击之下,金色的魔法防护层瞬间破碎,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目标身前爆出一朵血花,上身当场破碎并折断。

威力调整的似乎有点过剩!但这正好起到威慑的作用。

“下一次我会瞄准你的脑袋,这是最后的警告。”

“治安队员,举盾!冲锋!近战杀掉他们!”意识到那些宝贵的卷轴不会有什么鸟用后,雷夫有些失去理智。他指挥自己的手下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奔跑中的治安队员们在狭窄的通道中排成鱼贯的一列,这在具备极强贯穿能力的的远程武器面前是最致命的错误……

这怪不得雷夫,他是名战术素养不低的指挥官。但在今天之前,他所见过的最强力武器,不过是瓦尔斯教会总部从北方进口的一批燧发枪……

“不!!!”

唯一还算理智的最后一名魔导师爆发出绝望的呼喊。

一切都太晚了,安德早已把手中那台喷射毁灭之力的恶魔电磁炮充能到了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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