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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阋墙风雨

“听说幽州都督李瑗在幽州不能驾驭王君廓,他写信来说让我们暗中襄助。”李建成对李元吉说道。

李元吉回应问道:“他要我们怎么帮?”

李建成说:“或暗杀王君廓,或派遣我们的人盯住王君廓。”

李元吉摇摇头说:“大哥缪矣,你若插手,如果露出马脚,朝廷定会追查,则牵连甚广。对我们反倒不益。”

“你应该问问魏征和王珪,他俩的计谋远超你我。”李元吉急切地说。

李建成到东宫别院,拜会魏征和王珪,此时魏征是太子洗马,魏征看到太子李建成走进别院,连忙起身迎接,太子说:“玄成师傅,不必多礼。”

太子见这里只有魏征一人,便说道:“怎么不见叔玠师傅?”

魏征说:“王珪有邀,不知其踪。”

李建成又问道:“魏师傅住这里可还习惯,这里的风景虽不比阆苑琼林,但也是素静雅致。”

魏征说:“太子殿下的心意我领了,可如今正是风雨摇曳时,太子还未登基,不可以奢华自居,应当素衣俭服,为天下人所称道。”

太子一脸羞愧地说:“魏师傅微言大义,我等信服。”

“魏征师傅可能知道庐江王李瑗吧。”李建成又说:“幽州看似以李瑗为首,其实王君廓已经深得军心,大有叛主之意,今想让先生出一良策,襄助庐江王。”

魏征听后说:“我们派人去幽州,做个两面派,一边让人催李瑗先动手,一边又麻痹王君廓,让他忽视李瑗的暗中行动。”

“其实办法的有效,还要看天意造化。”

魏征说毕后,李建成又对其说:“秦王那边探听的人说,秦王府还没什么动作。”

魏征说:“越是静,就是不安的信号,望太子早做准备。”

这时的秦王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气氛不对,李世民召来许多秦王府幕僚开始商讨如何应对太子。

房玄龄说:“太子要做不仁不义之事,而我们也不能任人宰割啊,我们秦王府人才济济,不能任其为所欲为。”

李世民摇摇头说:“兄弟之间,为何如此逼急,能不能事后再出手,这也算对得起父皇了。”

此时的秦王府里,都在为李世民的决定而忡怛。尉迟敬徳说:“秦王殿下此言差矣,此时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里有兄弟之睦。”

李世民望着窗外的青石小径,言道:“青石之径,可达胜境,阋墙之灾,可达不仁。”

此时的皇宫中,太史令傅奕夜观天象,发现太白金星出现在秦地的分野上,就是雍州之地。

傅奕连忙向李渊进言,李渊听后,思考了一会儿,说:“把傅奕的密奏讲给秦王。”

太监不仅把傅奕的密奏说给秦王,还带回来一封秦王的奏书。李渊细看大惊道:“太子无德,不堪承大统。”

此时,封德彝说:“太子之事是不是秦王虚报,也未可知。”

陈叔达又说:“封相所言甚是,太子之事应该细查,不可妄下论断。”

李世民在府中最后下定决心,说:“玄武门的守将是常何,已经被我策反,现在你们随我进宫。”

此时东宫的太子李建成,坐在正堂中,对李元吉说:“我们此时应该去上朝,打听消息,不可居于此处。”

李元吉说:“大哥,出去胜负难料,只有把握住东宫和我齐王府的力量,也是上策。”

李建成不听,说:“四弟何时如此小心了,成大事者应果断。”

这时的玄武门是风雨中的一座孤门,它的身后便是整个太极宫,他的身后同时也是一场政变的血雨腥风。一座宫门,历史的遗尘,是英雄的传载,也是错对的结局。

李世民带领长孙无忌、尉迟恭、房玄龄、杜如晦、宇文士及、高士廉、侯君集、程知节、秦琼、段志玄、屈突通、张士贵,张公谨等人,在玄武门设伏。这时李建成正准备上朝,魏征过来说:“太子殿下难道不知这是秦王的奸计吗?”

“此时上朝就等于落入其口,非但不能有所作为,而且是身名俱灭。”

王珪也说:“太子殿下不可鲁莽,要进宫需带够兵士。”

李建成说:“上朝带兵是谋逆的大罪,再说秦王不会有什么动作。”

李建成于是和齐王李元吉乘马进入玄武门,到了临湖殿,气氛有变,四周皆寂静不似往常。李建成此时对李元吉说:“四弟,快,返回东宫。”

倏忽然之间,树林里的伏兵出现,李世民说道:“大哥,四弟为何不辞而别?”

李元吉回马搭弓射箭,谁料道数箭不中,而李世民一箭射中李建成,太子坠马。李元吉正想跑到武徳殿,也被尉迟敬德半路截杀。这时东宫府中的魏征与王珪等人,这时已预料到结果。心有不干的车骑将军冯立与副护军薛万彻,以及谢叔方等将猛攻玄武门。

此时张公谨以一人之力在玄武门内挡住撞门的东宫士兵。

尉迟敬德径直去了武徳殿,武徳殿中只有陈叔达,萧瑀,封德彝等老臣。李渊问尉迟恭说:“外面发生了什么?汝为何全身甲胄?”

尉迟恭下跪说:“太子谋逆,秦王已将其诛杀,属下特来报告。”

李渊是无奈的,他原以为的平衡终于爆发了,但他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皇位之争的残忍让所有人明白,只有胜利的一方才有进武徳殿的资格。

东宫旧部大多逃窜,只有魏征和王珪没有逃,李世民听闻后,亲自前往,见到两人还气定神闲地坐着,李世民有些诧然。

李世民说:“我敬重两位才德,可是两位如此倨傲,莫怪我不礼遇两位。”

东宫外,一场换了人间的变革已经落下帷幕,但是人心未收服也是一个残留的问题。李世民派使者寻访薛万彻薛万均两兄弟,以及冯立,谢叔方。

东宫的旧部大多逃亡终南山,薛万彻薛万均两兄弟,在终南山的荒野上,无衣无食。薛万均说:“彻弟,今日感叹终南山的风景,我倒想起一首诗来。”

殷忧不能寐,苦此夜难颓。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运往无淹物,年逝觉已催。

“这是谢灵运的《岁暮》吧。”薛万彻说道。

你觉得我们可以重施己才吗?薛万均说。薛万彻说道:“原来是隋臣,后来成了唐臣,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前路茫茫,何处是岸。”薛万均叹气说道。

话说冯立自玄武门之溃后,流窜他处,这时无意中他看到李世民的张榜,冯立细细读道,大意上说:前太子旧部,其罪都可豁免,一如任前职。

冯立对这样的文榜有些不信,但是他对秦王的大义也是敬佩有加。薛万彻兄弟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也在李世民的大度中,选择他们的出路。东宫的旧部大都如数归服,他们的内心中也是对唐朝盛世的期盼。

玄武门之变后,李渊不得已,立李世民为监国太子,所有政事交由太子府处理。李世民在处理政务上从谏如流,迅速稳定了人心。大约两月后,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次年改元贞观。这是一个大的变局,从唐初立国政局未稳中,走进了唐朝内外光彩夺目的时刻。

但是幽州李瑗即将卷入一场风波中,以及罗艺的反叛,更有突厥的侵扰,这三者的无不波动整个大唐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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