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29日星期六天气:雨
今天早上我醒的比来这之后的任何一天都要晚,包括我的休息日,这说明我比之前任何一个夜晚都睡得踏实,我极力回想昨晚是不是应该梦到点什么?可是我的大脑给我反馈了一张空白的A4纸。和她和平分手的第一个晚上,我竟然睡得出奇的好,难道这就是我们会在相爱了1953天以后分手的原因吗?因为我爱得还不够深沉!
可是昨天那个抱着电话涕泗横流的难道不是我?那个一停下工作,就会忍不住想给她打电话的难道不是我?
没错,我失恋了,就在昨天,陈婧以最草率的方式给我们之间维持了五年的感情判了斩立决,我不能再因为她没有及时回我微信,就隔几分钟给她打一个电话,也不能再用男朋友这个特殊身份来干涉她早餐应该吃什么?她也不会再督促我要在十一点之前关灯睡觉。
“早安”这两个字停在我的微信聊天对话框里,我却突然想起来,今天她不属于我了。那我的“早安”对她来说是不是就是越界?好在她看不到我的“正在输入……”,否则“正在输入”都会变成是一种打扰吧。
今天本应该是休息日,可是我和她一样,都要上班,从钱包里掏出公交卡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她,不知道她会在早上的哪一个时刻想起我?我后悔没有在她最显眼的位置放一张我的照片,也让她上班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我?虽然有可能被她无情的丢进垃圾桶,但是最起码,在今天她还是会在上班的第一时间看到我,想到她的前男友。从男友到前男友,就是多动一下嘴巴那么简单。
我在9号线地铁上,从泗泾到徐家汇,回想一年以前,今天对我来说,还是正常的周末,早上被要正常上班的她吵醒,然后目送她去上班之后,继续睡到九点,然后起来刷牙、洗脸、买菜,给她准备中饭。可是此刻,我在地铁上,要坐一个小时的地铁,才能到公司楼下,魔都就是不一样,跟深圳一样,从南到北,需要一两个小时的地铁。穿越一座城市,向旅游了趟游似的。
地铁上形形色色的人,操着形形色色的口音,讲着只有电话那头的人才听得懂的话。上海人“你好”说“侬好”,可是地铁上说习惯说“侬好”的人寥寥无几,多数用微信发语音的人讲的都是和上海话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家乡话。仔细想想,如果有一天我们这些外地人都离开了上海,那这座城市该是有多冷清啊?
公司楼下穿制服的物业小姐笑容跟昨天一样甜美,但是我今天特别不想有礼貌的回敬给她一个有礼貌的“早上好”,因为我的早上一点都不好。不仅没有吃早餐,而且连午餐也没有保障,因为我没有脑子去思考这样的世纪难题。
穿过前台,我习惯性的翻读微信未读消息,可是没有一条是来自她的,因为从来都是我给她发“早安”,然后等她回复,现在少了这个步骤,我还能期待来自她的消息吗?我们的散没有掺杂任何背叛和争吵,但是难道可以因为是和平分手,她就可以不用关心我的死活吗?这也是电话分手的好处,你看不到对方因为痛苦而表情扭曲,而被抛弃的那一方也看不到对方说出“我不要你了,你求我也没用”时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表情。
可是愤怒和悲伤是会潜藏在心底的,就像在心里埋了无数个定时炸弹,每隔几个小时,就炸一次,血肉模糊。如果可以胸口也有一扇门,打开就可以看到心脏,我想那里面一定凌乱不堪,血肉模糊。
中午,吃两口名字很花哨的外卖,然后假装自己饱了,再假装自己很忙的打开电脑,敲着键盘,用“你看,我都没有时间午休”来彰显自己工作有多卖力。
在我“努力认真”的工作下,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隔壁组的张全早就已经订好了位置,准备和女友共进晚餐,公司前台的Cindy也早就补好了妆,准备开始她的夜生活。从六点五分到六点十分,短短五分钟时间,公司就只剩下我一个鬼和一些其他我看不到的鬼,所以我应该不算是孤魂野鬼。
我从公司负一楼走进地铁,结束了我分手后的第一天,外面下着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