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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的勇士

血红色的花朵在美丽的六阶光照者胸前绽放。利刃的主人是一名年轻的白色短发女子,正是回到营地的锐雯。

就在奥里斯塔诧异于锐雯悄无声息地避开了自己的魔法探查时,锐雯身上那白色斗篷解答了她的疑惑。

奥里斯塔手中出现一团光芒,被锐雯狠狠撞击她的头颅打断。她额头上冒出鲜血,口中呢喃:“希亚么?对不起,姐姐没法给你报仇了。”

随着奥里斯塔无力地倒在锐雯的肩膀上,锐雯冷酷地拔出利剑,推开了表情不甘的大法师,无论是六阶光照者,还是二阶,对于她来说只是一具尸体,诺克萨斯的敌人都将是她锐雯剑下的亡魂。

不远处的骑士团感受到了身上魔法的流逝,惊恐地注视到了奥里斯塔胸口的利剑,随着利剑拔出,伟大的光之魔法师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哈哈!天助我也!”黑魔法师团长由悲入喜,宣泄着命悬一线的怒火,“德玛西亚骑士团,哼哼,给你们的大法师陪葬吧!”

总督感激地看向那位勇士,那矮小的身影愈发高大起来,白色的斗篷宣告了她曾手刃又一名魔法师,诺克萨斯人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勇士。但眼下不是奖赏的时候。

“冲啊!”

诺克萨斯吹响了反攻的号角,英勇的诺克萨斯人最擅长这种局势已定的冲锋,谋取利益的最好时机散发出强烈的血腥味道,无数隐匿的豺狼现出身形,狠狠扑向自己的猎物。

总督的巨斧哐当一声劈砍在德玛西亚指挥官的金色甲胄上,指挥官手里的巨剑出击,逼得总督放弃掉自己的巨斧,从而只能凭借手中的长剑,长剑对阵敌人的巨剑,显然不是一个量级。总督有些后悔自己非要争夺这个荣耀,明明擅长的是排兵布阵尔虞我诈的为将之道,何必自讨苦吃?

后悔已经晚了,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诺克萨斯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位急功近利的总督,总督发出一声恐惧的哀嚎,头颅被硬生生从脖颈处斩断。德玛西亚指挥官提捏着总督的头颅,发出震慑人心的吼叫:“为了德玛西亚的荣耀!”

“荣耀!荣耀!荣耀!”荣耀的呐喊在战场上回响,锐雯割断面前士兵的喉咙,反复揣度着:“荣耀,荣耀又是什么?”

她没时间细想,一个高大的金色身影已经来到面前,金色的甲胄上还插着一把巨大的利斧。锐雯嘴角一抿,这是个难缠的敌人。

面前的敌人将身上的巨斧拔出,连同诺克萨斯总督的头颅扔在锐雯面前,他狠狠吐出两个字:“决斗。”

这是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军人之间的礼节,锐雯从小听着这种故事长大,如今,发生在了年仅十六岁的她面前。

锐雯脱下身上的白色斗篷,面前高大的身影表情微动:“是你杀了希亚。”

“希亚是谁?”

“一个——魔法师。”

“嗯。”锐雯毫不隐瞒,指着不远处的大法师尸体,“和那个女人一样,我不杀了她们,她们就会杀了我。”

“我知道。”男子面容苦涩,“我是德玛西亚前线指挥官,你可以叫我希尔。”

“我是诺克萨斯的剑士锐雯。”

在双方介绍过自己后,便是行礼。二人对立执剑相互鞠躬,鞠躬完毕,二人冰冷的目光变得狠辣无比:“来吧。”

“噌!”

长剑和巨剑相撞,令希尔诧异的是面前的女子竟然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而令锐雯同样惊讶的是至今为止居然有人在力量上和自己不相上下。

长剑和巨剑拉锯着,希尔为了证明自己的荣耀,狠狠将剑压向锐雯近处,锐雯可没有这么多讲究,她往后一让,跳上巨剑顶端。

希尔急忙挥剑,不能让锐雯占据高处,锐雯已然建立优势,缠绕上希尔头部,矮小的她用这招对付高出自己数倍的敌人屡试不爽,可是这一次,希尔不同于那些普通的德玛西亚士兵。

希尔庞大的手臂动作却快得令人发指,他一把抓住锐雯的腿扔向地面,将锐雯狠狠地砸在坚硬的地面上,然后巨大的剑从天而降,险而又险地滑过锐雯的脸庞。

锐雯翻滚拉开距离,脸上伤口流出鲜血,鲜血流进干涩的嘴唇,竟是意外的甜美。锐雯骨子里发出一种灵魂的颤抖,那是无比的渴望与兴奋,不远处的杰诺再次看到了锐雯那嗜血的表情,他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来自深渊的寒冷,不自觉地一抖,嘴里还是顽强地祈祷着:“老天保佑。”

锐雯一刻不停,腿上再度发力,小腿上结实的肌肉给了她无与伦比的速度。

希尔巨剑横扫,拦下了锐雯的突破路线,可是锐雯轻巧一跃,再度来到希尔上空。

希尔的手快速而精准地抓向锐雯的落点,这一次,锐雯可不会再失误了。锐雯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剑尖刺入希尔的手心,然后锐雯放弃了手中的利剑,修长的双腿缠上了希尔的脖颈。

希尔丢掉手中的巨剑,率先拔出了左手手心的利刃,然后再双手抓向紧紧缠绕的锐雯。锐雯早有防备,脱身向后飞去,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锐雯落下的地方,正是希尔的巨剑,锐雯拿起高出自己身体数倍的巨剑,却是那么轻松,巨剑在她手中挥舞,宛如小巧的匕首。

希尔心底一沉,这一场比试他已经输了,自己手中的利刃显然和巨剑无法比拟。他引以为豪庞大的身躯和坚硬的铠甲,在现在看来不过是个笑话。

越是临近死亡,希尔越是冷静,走到指挥官的他一路上经历了无数考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利用你可以利用的一切。

不远处一名头上缠着绷带的男子腰间别着的小匕首再次刺痛了希尔的心,那是上一次他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

“不!”希尔一声怒嚎,他失去了全部的理智。随着希尔手中的利刃飞出,这样一把轻巧的武器迸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破风声咻地传来,杰诺睁大的双眼让瑞文感到无比的恐慌。

“不要。”锐雯的声音在杰诺倒地的一瞬间就软了下来,“不要、真的不要。”

锐雯丢下巨剑奔跑到杰诺身边,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杰诺大哥,你别死,我求求你了。”

回答锐雯的只有杰诺胸口潺潺流出的鲜血,那一把利刃是阿兰大师在锐雯临走前送的,也是锐雯最爱的武器,可如今,她再也不想拿起。杰诺大哥死前的嘴唇依旧是那个词的第一个音节,是锐雯再熟悉不过的“老天”。可是,她再也听不见了。

锐雯放下杰诺的尸体:“杰诺大哥,愿老天也保佑你。”

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希尔再度掌握了自己的巨剑,他执剑狂喜:“锐雯,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这痛苦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全身都在发抖?来吧,杀了我!”

锐雯没有回答他,或者说,回答他的是锐雯的行动。锐雯没有拔出自己的剑,取而代之地是抽出杰诺腰间的匕首,正是希亚的武器,只有用希尔妹妹武器杀死面前的希尔,才能安慰杰诺的灵魂,亦如自己的武器,沾染了杰诺的鲜血。

锐雯如是想,亦是如是做。

宛如一阵疾风吹来,锐雯身形鬼魅似地来到希尔面前,希尔手中的利剑快速挥舞,交织成一阵剑的风暴,封锁住了锐雯接近他的一切办法。可是锐雯死一样的眼神让希尔感到害怕,他拿剑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

“机会!”

锐雯沉寂的眼里蹦出火光,她纵身一跃,在右手的遮挡下穿过那层层剑风,直抱住希尔的脚,然后敏捷地蹿上了希尔的背,在希尔的剑锋抵达前狠狠地将匕首刺入!

希尔的剑姗姗来迟,不过看到半截孤零零的手臂从眼前掉落,他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倒下去的瞬间安详地闭上了双眼:“锐雯,么?”

锐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断了的半只右手,她觉得这就像杰诺离去一样,自己的爱人、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总会在某一天离开自己,而剩下的自己,就会沦陷在这孤独中,而打破这种孤独的方式远远比打破那种曾经真正的孤独简单的多。

锐雯看向身后奋勇杀敌的人群,她用仅存的左手举起德玛西亚指挥官的头颅。

“锐雯!锐雯!锐雯!”

战场上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响声。

新的勇士已经崛起,诺克默奇彻底沦陷在了诺克萨斯的手里。而血雨腥风,这才刚刚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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