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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查出真凶

时辰已经过了亥时,昨晚这个时候两个守卫已经发现州西武士被杀的情景,明天这个时候大晋国就要将案子弄清楚,给州西国一个交代、给所有外国使者一个交代。

上元节期间,从十三到十七会放灯五夜,京城内百姓可以通宵达旦地狂欢,宫中人的就寝时间也延迟了。

宫中上元节的灯火仍在热烈地亮着。

州西国使者——据说是三皇子——正在赶来的路上。

廷尉司和鸿胪司的人即将度过第二个不眠之夜。

裴悬济翻看了昨晚廷尉司盘问的口供,再次梳理、标记起整个案情。

昨日的夜宴举办在典御台,在酉时四刻结束,然后各国武使观赏舞乐和上元节灯展。苻雍等人在酉时七刻左右起身回往客馆。以正常步子回到客馆,苻雍几人约需要一刻时间——酉时八刻,即戌时。

琴其伤姜羽二人送苻雍等人到房间后又与之饮酒,后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苻雍等人的宾房与琴其伤所在的房间隔了两道回廊,需行十五丈远的距离。

几个武士饮酒的时候,把守卫和婢女都叫了进去,询问大晋国的酒文化,后要与众人一同饮酒。

仆从与使者们陪酒是难免的事,不过守卫是不允许饮酒的。

两个守卫道,自己没有喝酒,只是看着几个武士疯狂饮酒没有阻拦而已。

一个叫福圆的婢女被叫进来一同饮酒——是一个“长得俊俏的”婢女,用州西武士的话说,所以只有她一人被叫进来陪酒,不过这丫鬟酒量不行,因为喝酒时被呛地咳嗽了一声,所以被州西武士骂了出来,被罚站在门口。

几人饮酒时,婢女听到一声响动,也可以说是一阵响动,有几个武士的喧哗怒骂之声、酒瓮摔破的声音,还有一串倒水之声、桌椅撞击之声。这时候大概是戌时二刻。

婢女急忙询问,进屋伺候,果见武士们喝得烂醉,两个酒壶摔倒在地,酒水洒了大片。

不过很快便被武士们以及苻雍骂了出来。

后来,武士们渐渐消停了,两个守卫也走了出来,两个州西女子随后走出房间,并命福圆回房休息。

门口守卫和婢女回忆说,两个州西女子是在一更三点之前离开的。

宫中夜班分五更天轮值,轮值兵卫每一更换一个班次。

一更天即戌时。

一更分为五点,铜壶滴漏滴至每点都会发出水流击磬之音,以提醒兵卫时间。

一更三点之前也就是在约戌时四刻。

琴其伤和姜羽两人达到房间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

两个陪酒的守卫最先发现案发,时间在亥时之前,稍后第一班巡逻兵卫和廷尉司的人都赶来了。

五个武士被吊死在正厅房梁上,下面是杯盘狼藉的酒桌。

与婢女福圆以及两个陪酒守卫的回忆场景想比,地上多了几个倒地的酒盏。

东厢主宾房里的苻雍正卧在浴桶里,被剑刺死。

剑从浴桶对面的那扇朝北开的窗户穿进来。

验尸结果显示,几人约在戌时六刻被杀。

戌时六刻,几个仆从在自己的房间里

隔壁的琴其伤和姜羽在自己的房间里,据仆从说,那时候是在洗澡。

州西客馆外六个守卫在把守,除了如厕的时候离开了岗位,便没有人离开。

疑点也就只有一处:刘忠——也就是跟州西武士陪酒的守卫之一——前去大解,用时稍长,约摸三盏茶的时间。

裴悬济详细标出一个时间轴,并且按照可疑度写出一个名单。

王严冲和司马瑜看着名单均摇了摇头。

“刘忠这人武功平平,要杀死几个武士和燕拔鸿的弟子,三盏差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太少了。关键不是时间的问题,是能力的问题,这人做不到。刘忠今年二十四岁,已经在宫中当差十年,他的家底大家都清楚。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个隐藏的武林高手。”司马瑜道。

“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他的说法,还有这些人。请大人把大家一一召进这个房间吧。”

裴悬济所说的“这些人”是鸿胪司里昨晚值夜的所有仆从、守卫以及馆外巡逻人员。

……

……

众人被一一召进躺着五具尸体的正厅。

几盏宫灯发出的光在裴悬济的周围不明不暗地晃着,照得他的白衣更加鲜亮,还闪动着几道烛影。

每一个进来答话的人看到这一幕都觉得瘆得慌。

第一个进来的是刘忠。不过裴悬济对刘忠的询问用时很短,因为这人回答的话与昨夜的一般无二。裴悬济都能背下来了。

第二个是婢女福圆,福圆进来前裴悬济很上心,甚至自己准备起纸笔做笔录。

司马瑜在一侧厢房里旁听,看到裴悬济这样,也跟着更加聚精会神起来。一边观察福圆,一边观察裴悬济。

“你叫福圆?”

裴悬济看了看婢女。这女孩儿在众多仆从中果然是个样貌出众的女子,而且看起来行事稳重、胆子也不小。进来时还瞧了瞧旁边几具尸体。

“说说吧,自从昨晚几个武士回到客馆到廷尉司的人前来封馆,你都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事无巨细地说一遍。”

福圆回了一声“是”,然后再次讲述昨晚的事。

“你听见声响时两个守卫是如何反应的?”

“回大人,守卫……没有反应,不,是女婢不知。奴婢在门外站着,没看见、也没听见守卫们的——声音,当时几个使者的声音很大,他们——好像在唱州西曲。”

裴悬济点点头。五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一齐扯着醉酒的嗓门唱曲子,那的确够吵闹的。

“你进去之后呢?大家都在做什么?都在哪儿?”

“奴婢询问了一声,可需要伺候,大人们没有回答,奴婢便进了屋。三个武士就这样卧在桌子旁,还有两个武士和女子——是另外四个武士在西厢房,守卫也在那里,斟酒。奴婢见两个酒壶滚落在东厢房门口,酒水洒了一地,便急忙去捡,这时候几个武士命奴婢出去。奴婢向着东厢房喊了一声大人,想着六皇子需不需要伺候——因为那水声是从他那屋子里传来的——不过六皇子道不需要伺候,命女婢下去。奴婢便出来了。”

“你是看到了另外几个人在西厢房里饮酒?”

“不,奴婢只是听到了声音。”

“所以,那是你的猜测了。”

“奴婢——”

“不用着急,你继续说,武士们命你出去,原话是怎么说的?”

福圆低下了头,“一位大人……过来抓住了奴婢的腰,想要……奴婢不从,那大人便道‘贱人,滚出去’,接着另外几个大人也骂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抱歉。”裴悬济道。

婢女福圆听到裴悬济这样说,有点不知所措,差一点跪下。

“那六皇子是怎么说的?”

“‘我不习惯被人伺候,你下去吧。’”

“嗯,当时六皇子在洗澡?”

“奴婢不、不太清楚,好像是,奴婢没敢细看。”

裴悬济“嗯”了一声。宫里的仆从向来都习惯了低头哈腰的姿势,就算在门外也不敢抬头往里面的主人细瞧。况且东厢房里有几道屏风遮挡着,怕也看不见苻雍当时在干嘛。

……

……

福圆退下去后进来的是另外一个陪酒守卫,钱刚直。

“你和刘忠昨晚陪着几个武士饮酒了?”裴悬济道。

“不,我们只是看着他们饮酒——没有阻拦而已,谁能想到这会害了他们的命……”

刘忠和钱刚直都知道裴悬济的江湖身份,所以连个“大人”也不愿称呼他,说起话来很紧张,却又透着一股宫中兵卫的傲气。

“你怎么就断定他们是因酒丧命?”裴悬济清清嗓子道。

“这……大家是这么想的,他们醉死过去了,所以被歹人轻松地杀害。”

“哦。听婢女福圆说,你们不仅没有阻拦几个武士饮酒,还为其劝酒、斟酒?”

“是,是藏了一点私心,”钱刚直声音低了下去,“属下昨日已经向大人们报告了。属下看不惯那几个、几个人的做派——他们甚是嚣张——我们心想,明日就是比武大会,他们这样喝得宿醉,势必会影响第二日的比赛——可是大人,这几位——使者要饮酒,我们拦也是拦不住的,而且……”

“也没有这项规定是吧?”裴悬济说出钱刚直下面的话。

钱刚直则忽然跪了下去,以示自己没有冒犯宫中律令之意。

裴悬济急忙拦住他,让他好好站着。

自己则伸着头,凑近钱刚直,低声道:“你不用着急,你心中比我明白,此案事关重大,如果没有结果,那——整个鸿胪司的人都要承担责任,谁也逃不掉。”

裴悬济说罢忽然拍了一下钱刚直,对方则吓得突然哆嗦起来。

裴悬济又转身端坐在灯火下。

“你们这样喧哗,六皇子也没有说什么?”

“没、没,六皇子始终在自己的房间,没有吩咐,只是偶尔传来一声咳嗽。”

“嗯。”裴悬济忽然提高声音,盯着钱刚直:“你们后来为什么进到西厢房了?”

“两个武使和州西女人——”钱刚直的脸色难看起来,“搂着进到西厢房,后来把我们拉过去——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给他们倒酒而已。”

“进到西厢房后做了什么?”

“做了、做了男女之事。”

“这怪尴尬的,人家翻云覆雨,你俩在旁边看?!”裴悬济嘴角浮现一个微笑,在身后的灯火下显得很迷离。

“不、不是大人想的那样,他们还在喝酒。”

“不是我想的哪样?”

“没有……一丝不挂。”

“哦?好吧。”

“你们为何会前往几个武士的房间查看?”

“因为几个武士大醉后一直骂骂咧咧、喧哗唱曲,后来出奇的安静,连打鼾的声音都没有。我们就想着不会喝死过去了吧?便前去查看。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我们便走了出来,可是后来还是心中不安,便再次去询问,还是没有回应,我们便推开门进去,结果就发现了出了事。我们即刻喊人,后来上报了廷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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