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一两手衣袖被雷霆崩毁,仅凭借两根纤细的布料束发的布带,有些松动,几缕发丝飘扬。
王太一左手持剑,右手捏下一道赦令,此次难得的没有鞠躬敬畏神灵,剑指天门,嘴里念道:“晚辈王太一求天道不在闭门,求世间有才之人,人人可入天门。”
云雾浩瀚无垠,龙虎山石台上有一方天门隐隐作现,云段好似传来一声怒骂声:“武当王太一你好大胆。”
王太一生来就极好的脾气此刻竟出口道:“大胆又如何。”
天际雷霆在聚一道惊雷落下,王太一左手掠起一道剑芒闪过,惊雷不复而此刻剑身上仅有的一点青芒荡然无存。
王太一心知肚明此刻再无依赖,在不保留,一气呵出剑身上气机大盛,一气上青天剑气撕天裂地,云层断裂开来,露出一片苍穹。
天门之上金光大盛,有声齐齐大呼一声。
“尔敢”
在是一道惊雷落下,与之前截然不同,同树般的紫色雷霆落在王太一的三尺青锋,惊雷被剑身缠绕在上,一剑甩出,落在正一观玉皇殿上,柱倒瓦散可殿内神像无损。
苍穹上一道道恢宏气韵弥缭绕而起,云雾间道纹涌现,一阵光华照耀石台上空,天门虚影如梦似幻般的悬浮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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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观前的君陌被惊雷震醒,晃悠的爬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左顾右盼都看不见师傅,只见正一观大门敞开,想起此前师傅是要带他进去。
回过味来就一路小跑进去。
那方才发出阵阵剑吟的三五雌雄斩邪剑,转瞬间从云霄而下飞向君陌。
君陌进了这对于孩童来说如无尽大的道门,如泥牛入海摸不清头脑。
站在山门前的君陌不知该往何处去。
此刻三五雌雄斩邪剑,若脱兔般游瞬到君陌面前。
君陌看着面前这个可以自己悬浮游动的宝剑,有些莫名的亲近与熟悉。
斩邪剑一副自来熟的作态,一个劲的把剑柄往君陌手里塞,君陌本能打开手掌,但手掌一触及剑柄就如遭电击,右手紧紧握住在放不开手。
君陌一脚踩在剑身上,右手使劲拖拽试图脱离剑柄,可剑柄好似长在君陌手心,无论如何都不能扒下。
斩邪剑忽的凌空而起,带着君陌一同腾空,在天际划过一道弧线直直飞往石台剑声轻鸣。
站在暗处的赵守真,手中拂尘数之不尽的白丝如猫般倒束起,赵守真单手轻拂,拂尘白丝尽数落下。
赵守真眉目有难掩的迟疑,在次推演一口口鲜血吐出,心头巨震道:“猿文段你敢误我。”
一袭青衣的猿文段慢悠悠的离开龙虎山,端碗的手轻轻晃动,低头叹气道:“王太一啊,王太一,在不识你为人的人看来,估计都认为我把你买了,可在我看来,这可是一笔对你我都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此刻赵守真,手拿拂尘此刻对龙虎山正一观山门前,坦然跪下嘴里念道:“龙虎山第三十九代守字辈,徒孙恭迎祖师爷回山。”
赵守真磕的头破血流可满脸笑容,眼角带泪比当上了南华天师,还要开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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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一以身扛天雷,一身大道如花般凋零枯萎。
恍然间,一道剑光闪过在九霄之上有过之而不及的斩落天雷。
天雷在剑下消失殆尽。
王太一低下头,又是一道天雷劈下,龙虎山顶峰犹如天崩地裂。
一剑朝顶如鲤鱼浮水,挡住君陌身边,胸膛上的斑斑血迹被雷霆烤的乌黑不堪。
意气一事在乎胸腔有冲天豪气。
剑气不外如是,
剑走己道,易不外如是。
王太一那一身气血熔尽肉身,几乎油尽灯枯。
斩邪剑腾空而下,君陌这个小家伙直直落在地上。
王太一看向被君陌握在手里的斩邪剑有些低头轻声道:“谢过道友照顾。”
斩邪剑发出阵阵剑吟似在回应。
刚刚掉下还不明所以的君陌,看见一身焦黄的王太一,抱住他道:“师父我们回山吧,君陌不喜欢这里。”
一旁的石台上,一本空无一物的地砖上,有万千符箓出现,君陌双眼发出金光看着石台。
王太一手捏赦令抚摸过君陌的小脑袋,石台上万千符箓顿时黯淡无光。
天际惊雷再次闪过,一道紫光击王太一,伤痕累累下他在也站不稳,可依旧小心翼翼的护住君陌,右手撑着地,左手举剑。
君陌看向石台不知为何朝他走去。
王太一红着眼道:“君陌别去。”
王太一遮住君陌的眼睛,顿时间天地失色,一道道如丝如线般的金光出现在君陌眼中。
小道士君陌被一股莫名来的巨力推到石台边,两手触碰到石台上,顿时万千气象如泉水般涌出。
百万将士在战场上来回厮杀,数以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一个幼童在娘亲怀里落下,转眼间就被马蹄践踏的血肉四溅。
书生在牢狱里借月光翻书,不时仰望星空,画面一转出现数以百计的百姓唾弃他,拿烂菜臭蛋不断丢向他的头顶,最后在集市上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百姓食他肉饮他血。
江湖门派之间的杀戮,门派以剑对抗百年,埋骨不计其数。
帝王身穿华服座在金殿之上号令天下,玩弄权术,最后金殿被破,帝王被割下头颅挂在城门。
君陌在刹那间放开石台,他看到那石台上有数不尽的金线,缠绕在方才那些人身上。
君陌胸腔顿时涌出一股无名怒气,重达八十一两的斩邪剑,竟被君陌单手抡起,他咬着牙一剑挥出一大片金线断裂,万千光华流转。
天门震怒一道紫电崩下,王太一持剑跃起剑光凌冽,紫电气势惊人。
王太一左手被雷光缠绕,一口鲜血吐出,持剑的那只手被雷光吞噬,鲜血溅了一地,染红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