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和阁主随着喜儿在山林间游走,越过了一片竹林才见着眼前的小屋。
帘幕低垂,风阵阵吹拂,每每掀起一角,露出些光景,又在要瞧见帘后之人时放下,撩拨人心。
“那帘后的才是我师傅。”
怜儿仔细辨别其中气息,除了《塞上曲》外,还有一层。
“那还不快引荐一下……”
阁主话音未落,正想上前探视,却被喜儿一把拦住。
“且慢,你方才说识得云娇儿,先将其中缘由细细讲来。”
“云娇儿,谁人不识?不就是十年前怡红院里亡逝的那个琵琶女罢。”
阁主轻描淡写地说到,满脸尽是不在意,喜儿似被戏耍,怒而掀开斗笠,瞪着一双眸子。
“你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方才说了什么?”
“你方才说我弹奏琵琶是为了怀远,是为了怡红院的云娇儿,还说她是我师傅……”
“还有吗?”
“还说我弹了十曲,尤以末曲最为悲切,是因着十年前云娇儿亡逝……”
“是,这些确乎是我说的。”
“那你为何不认?”
阁主笑了声,听着有些悚然。
“是为着让你自个承认。”
“这……”
“够了,喜儿,还是迎远客进来吧。”
帘幕从里侧被轻轻掀起,一阵气味飘忽,苓一下认出这气味的由来,可她分明嘱托过……
帘后之人和阁主二人几乎同时在相见时愣住了,因着同一个缘由。
“二位和十年前我遇着的两位贵人很是相似,只是……”
“师傅,这如何可能。两位瞧着不过二十,十年前与我年岁相近,怎会与师傅相识,想来是认错了。”
“喜儿,我没认错,你就休要再问了。这两位是贵客,她们有什么想知道的都要据实回答。”
“是,师傅。”
喜儿耷拉着脑袋,不情愿地回着话。
苓先是问了问喜儿师傅的来历,喜儿说是在山间遇上师傅赐教。
而后苓又忍不住追了一句:“你不觉着她和云娇儿十分相近?”
喜儿仍是一味否认自己与云娇儿相识,只说着师傅如何教导自己等话搪塞。
“难道真的不是?”
苓的嗅觉从未欺过她,眼前的女子虽右脸带着伤疤,容貌也苍老不已,可分明就是云娇儿无疑。
“我且信你所言。那是谁携你来此的?那位丹青客如今身在何处呢?”
“你怎知……”
“喜儿,我强调再三,这两位是贵客。除了硬认我作他人外,余下的都非缪言,你且好好答复。”
“他……他在深山处,闲时还作画。”
“那你可否替我取来一幅《昭君出塞图》?”
“你要那作何?”
“喜儿,去便去吧,替二位拿来。你也久没与他往来了。”
“是。”
喜儿只得遵命,戴上斗笠往山林走去。
“不知二位为何对那幅画感兴趣?”
“因为那是画得最像的,仅此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