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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悟空篇 灵猴入世

就在今天,俺老孙成佛了。佛祖亲口封的斗战胜佛。这标志着俺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跻身于上流社会,再也不是那个似乎玩笑性质的名誉“齐天大圣”,也再也不会有人敢称我“妖猴”或“弼马温”了!高兴吗?是挺高兴的。可是现在的我没有想象中的激动,真正成功了又感觉有些失落。是因为再也没有什么目标了吧?二师弟说:“你不是终于达到了梦寐以求的目标了吗?再也没有金箍儿约束,从此可以‘海阔凭猴跃,天高任猴飞’了。”也许是他不明白,也可能是他揣着明白当糊涂,金箍儿早已经不是我的约束了,金箍刚开始只是代表这个圈子约束我,当我决心融入这个圈子的时候,金箍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了,所以当我成佛的时候它就自动消失不见,只是因为我现在就是这个圈子中的一员,融入这个圈子里了。

这不是矫情,一切发生的那么顺理成章,一切看起都是那么的自然:从无知到修炼有成,从初时的嚣张猖狂到后来被关押时的凄惶,再到后来确立信念坚持不懈终至成功;每一步走得都是合情合理,为了成功我数百年辛辛苦苦卖力拼命、忍辱负重、撒泼耍赖、装傻充愣,竭尽所能,不成功才不正常。可是在这个时候内心却在疑惑:这真是我内心想要的吗?还是有什么在这过程中带我偏离了本心?

现在的我,人称斗战胜佛,可以说是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了。但是既已成佛,又何需去斗去战呢?平时大家一起喝喝茶聊聊天,装模作样念念经吧。太浪费光阴了,也太无聊了,都说猴屁股坐不住的麽。还是趁些时间,不能打闹,但可以动手整理一下笔记,写写回忆录什么的,也许能找回自己已经遗忘的一些东西呢?

………………

我叫孙悟空。这个名字是我师父给起的,这个师父当然不是三藏那个秃驴,这个秃驴只会事事管着我;他倒了给我起了个名儿,叫“行者”。你听听你听听,从这个名字就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成自己人,那时候他是僧,行者只配给他端茶倒水鞍前马后的服侍着;在他心里也就是收了一个小跟班,这个小跟班还是菩萨硬塞给他的,所以他不开心,所以他就看我处处不顺眼。算了先不说他了,提起来就上火。

给我起名的这个师父才是真正对我用了心的,不光收下了我,给我起了个好名字,还教会了我一身真本事。要知道那时候我只是一只聪明点的野猴子啊。我这个师父是谁?呵呵,你猜猜?现在不能告诉你啊,我师父不让说。你看他真的是最了解我的,知道我一定会惹祸,所以坚决我不许我说出他的名字来。而且我知道我要是敢到处宣称是他徒弟,给他带来麻烦的话,他一定会收拾我。我根本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的,那时候就不是压在五行山下那么简单的事了,是会被剥皮锉骨,神魂被贬于九幽之处,万劫不得翻身的(这是他的原话)。他完全有那个能力,我很清楚。

我是一只猴子,这没关系。严格的来说我是一只石猴,灵明石猴。这是如来佛祖说的。是真是假也无从求证,反正世间只有我这一个灵明石猴,这也不重要。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算是什么。只要有能力,外表没那么重要。

当我还在那块奇石中的时候已经有了灵识,那时候的我就懂得了很多东西,没有任何人教,好像我原本就明白的东西,只是跟随着意识一起恢复。好像这块石头就是我,又好像是这块石头在禁锢着我。因为与石头一体,我的意识能渗透出这块石头,看到了这块石头的形状,这更像是一根石柱:三丈六尺五寸高,这是对应三百六十五周天;周围长二丈四尺,这是对应二十四节气;上面还按九宫八卦方位排列着九孔八窍。就这形状,一定不是天然生成的,应当是有人刻意所为。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我这块顽石能够成精,还是我原本另有身份而现在被禁锢在这里?不管如何,既然我有了灵识,从现在起我就要寻找自我,寻找我存在的意义。

环顾四周,远处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原来这是孤立在大海中的一座山。虽然孤伶伶地处在大海上,四周再也看不见其他海岛,但这座山却也不小,风景犹为壮丽。山是好山,水也是好水,宛如浅蓝色缎子上滚动着一颗碧玉。整座山岛覆盖着翠绿的树木、藤萝和草丛。山势险奇,如同一根撑天的巨柱立于东海之中;丹崖怪石,峭壁奇峰,为其增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飞瀑流泉,顺势而下,流经密林草地,浇灌各种花草树木,结出各种果实种子,又养活了林中各种飞禽走兽。

真是一块风水宝地!我所安身的这块石头却恰恰在这山顶正中,最大程度接受了这山水灵气的滋养。只是现在我还只是一块石头,现在还完全不能动弹,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即使化形,是不是也只能在这个地方终老?如果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游历世界的话,环境再美也不过是从黑石牢换到一所漂亮的监牢吧,更不用提找寻自我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感觉自己将要破开这块石头的禁锢了,不会太久了。出来以后我会成为什么样子的呢?暗中观察了这么久,我想如果有可能,就变成那个叫“猴”的样子吧。为什么要是“猴”呢?虽然这是座孤岛,但上面动物种类繁多:有狼豺虎豹之类凶猛的动物,也有麋鹿羚羊之类温顺之辈。但它们都不适合。我的目标绝不是拘于这孤岛一生,我还要看外面的世界、大海的尽头。这需要很大的力量,绝不是凭个人能做到的,老虎再厉害,也游不出几里路去。而这里猴子数量不少,虽然它们没有强大的武力,但四肢灵活啊,更重要的是它们聪明,懂得协作;而且它们懂得分尊卑长幼,易于管理。如果我能成为它们的首领,这个群体对我初期的发展无疑会有极其重大的作用的。

想法确实是好的,能不能成,只能看命运了,但总要努力试过才知道。

就这样思索着过了一日又一日,吸收着日月精华,感觉着自己一点点的成长着。能量不断的积累在石头内部,终于有一天达到了极限,这块奇异的石头再也承受不住,炸了……

我被这爆炸的力量迸了出来,“终于自由啦!”从石头中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身上再没那巨石的束缚,轻松,狂喜!之后就是赶紧打量一下自己。

!!!

球!看见个球!!!

说好的猴子呢???

……

我叫……没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叫啥好了

我现在还在半空中,我现在心里真的很慌

我是从石头中被炸到半空的,但是我慌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我现在身体的样子!

好不容易挣脱了桎梏,刚有一番大展拳脚的抱负

可我发现自己没有拳脚……我现在就是个球!

还玩个球啊?!

这落下去不知道要滚到哪里去了……看这地势,直接滚到海底妥妥地没问题!出世未捷身先湿……

可是我不想就这么在波澜壮阔中结束自己惊天动地短瞬的一生啊,谁能帮帮我啊~

好可怕!好绝望!

蹦得再高也有掉下来的时候,现在我就要从空中掉下来了。惊恐绝望中深深看了一眼大地,看一眼这秀美的山岛。别问我怎么看的,一个球的眼睛长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现在没功夫答理你这个问题。别了,这美好的世界;别了,我还没开始的梦想中美好生活……

咦?

猴子?在这时我看到了一群惊慌的猴子。它们应该是在附近玩耍,被神石炸裂的响动吓到了,正睁圆了眼睛呲着牙向这边咆哮着。真羡慕它们啊!

我也想变成它们的形状,真不甘心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为什么吸收了这么久的天地灵气还是只化成了一只球啊?心里一股气实在是憋得厉害,忍不住想对上天怒吼:呜~~~~

我要变猴子,我要变猴子……

也许是不甘心的挣扎起了效果,下落的最后时刻我感觉球形体内的灵气动了,带着身体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

啪叽!

我趴在了山顶平台上。

没错,是趴着。虽然摔下来的力气很重,我现在是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的,没有滚……

身体不一样了,虽然摔得七荤八素的。我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实实在在的有了个一个真正的身体。

努力睁开双眼,世界变得清晰起来,真的是有眼睛了,和用意识看东西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我试图活动了一下身体,嗯,还有点不习惯,却像是天生就是这幅样子,不存在无法控制的因素,就是是睡久了还没清醒的状态。

过了一会儿,我已经完全恢复了,站在山顶打量着自己,这次是用眼睛。双手双脚,浑身毛绒绒的,哦,后面还有一个尾巴。这不就是一幅猴子的模样嘛。谢天谢地,我最初的愿望达成了。我就说我的来历一定不凡的!双眼能射出金光就是一大佐证。

哇哈哈哈~

我内心狂喜

这大千世界,我来啦!

我要看清这世界,征服这世界,让它在我面前再无秘密!

站在山顶,我仰望天空,运足神力,两眼变成一双金睛,两道金光激射而出,直冲苍穹深处。

“啊呀,要糟!”猛地想起一事,心里一阵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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