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诉情。
第二天，季世泽牵着季之月的小手，背好行囊，身后是故作坚定的季维舒，一家老小还有仆人，沿着清水镇的大道，送别季世泽。
现在是清晨，但小镇不少人都早早的起来，希望能一起送别季世泽。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十岁的孩子，在六年后，会决定他们的命运。
“世泽。”送至镇口，浩浩荡荡的人群停了下来，季维舒用力捏住季世泽的肩膀，季世泽感受到父亲手上传来的力度。
“不论怎样，不论未来结果如何，都不要迷茫，不要有压力。”季维舒眼圈有些微红，“你永远是我和你母亲的骄傲。”
季世泽鼻头一酸，他想起了四年前因病去世的母亲，又看着双鬓有些微白的父亲，往事如流水，在脑海中流淌而过。多想母亲也能在这里，帮他整理一下衣衫，送儿上路啊！
“无论如何，我都要守护好这一切。”季世泽擦了擦眼泪，他对着季维舒用力点头，眼中的坚定更加灿烂有力，上一世，无父无母，这一世，妹妹，家人，一个都不能少！
“哥。”季之月偷偷哭了一晚上，本来两人已经长大，早就分屋睡了我，但昨天，季世泽喝季维舒都没反对，季之月和季世泽又挤到一个被窝里，喝小时候一样，谈天说地做白日美梦。
只是说着说着，季之月就哭了，季世泽劝了好久都劝不住。
“碰到好看的小女孩儿，别忘了家里还有我。别回来之后不认我了。”小小年纪，倒是学会开玩笑了。
季世泽刮了刮她的小葱鼻，心里一阵落寞，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忘记自己这十岁的外表下，是个二十五岁的心灵，他真的，真的喜欢这次轮回。
“那我走了。”季世泽看到了远处一个白袍女子在向他招手，清雅来接他了。
季世泽紧了紧行囊，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走向清雅。
“世泽！”
“哥！”
“季家小子！”
“少爷！”
......
身后，杂乱的叫声传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称呼。
“拜托你了！”
杂乱的叫喊后，是齐刷刷的委托，和信任。
季世泽没有回头，他不想让家乡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在他们的记忆里，应该是一个强大到无情的高手，而不是儿女情长离别话泪的少年！
他上路了，晨光起。
孤独的身影，镶上了一圈金色边纹，身后，人们看着那个满身光芒的背影，眼中的希望，越发明亮。
......
踏空飞行。
清雅携裹着庞大的灵源，带着季世泽风驰电掣。
“马上就要到清天门了。”清雅扭头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季世泽，“你现在是凡基九固边缘了吗？”
“是。”季世泽回答道，“八固和九固之间好像并没有我想的那般困难，甚至两者的界限都有些模糊，我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那颗灵种的存在。”
“不错。”清雅微笑的频频点头，“十岁就能摸到灵种的脉门，你果然是天才。”
想到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清天门，清雅决定多给他一点儿提示，毕竟虽然是天才，但是从清水镇那样的小地方里走出来的，在信息上接触的还是太少。
清雅玉手一挥，赶路的速度稍稍减慢，她示意季世泽来到她前面，二人面对而坐。
“你对灵根，了解多少？”清雅询问季世泽，“如果说你现在是凡基九固，那接下来你进阶后，该是什么呢？”清雅想从季世泽的回答里看看他到底明白多少东西，虽然她并不抱太多希望。
“灵根就是凡基九固的下一阶段吧，至于进阶之后，应该是灵根一叶。”季世泽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是他的知识盲区，尤其是在清水镇那个只有清水镇长和各大家族族长才勉勉强强达到灵根一叶的水平，没人能给他太多提点。
“果然……”清雅揉了揉眉心，“清水镇的框架固化了你的思想，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解。”
清雅看着季世泽，皱着眉，想了想，伸手解开了胸前的束带，露出了一点点胸口，季世泽吓蒙了，本能的想扭头回避，却突然想起来自己是十岁的模样，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天真无邪，没什么好怕的，况且清雅只是露出了一点点皮肤。
“这是灵根的位置。”清雅点了点自己的脖子下一点的位置，“凡基九固，其实就是九次呼唤灵种，让它生根发芽。只要灵根发芽，就不需要再进行凡基九固了。”
“其他四大种族里，顶尖天骄为了争夺高层赐予的修炼资源，就要让自己光彩夺人，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八固呼唤灵种发芽。”清雅羡慕到，“那些才是绝世天骄，比起他们，我们人族的年轻一代真的差太远了，这也是人族没落的一大原因。”
“当然，这是第一条路。”清雅指了指季世泽的丹田，“你已经凡基八固，九固出头，这个状态已经不可能再去提前感悟灵种，只能老老实实的等九固结束。万物都有利有弊，九固之人，也有可以夺人眼球的能力，那就是开枝散叶。并非从灵根一叶开始，而是二叶，三叶，甚至更多。灵根二叶就能和八固唤醒灵种的人相提并论，三叶以上，那是真的绝代天骄，无人可敌。”
“也不怕打击你。”清雅苦笑一声，“八固唤醒灵种，破壳而出超过三叶的人，出现了。”
季世泽眼睛瞪大，嘴巴也不自觉地张了起来。
“主序族的两大帝君是夫妻，二人结为伴侣至今，都未曾有过子嗣，在前几年，帝君大悦，有女诞生，此女集天地造化，出生时整个渊空界都为她洗礼，更是在五岁的时候完成八固唤种，四叶绽开，据说连两大帝君都感到不可思议。”清雅低下了头，她现在是灵根四叶，已过不惑之年。
“这等神子，堪称天生的帝者。”清雅撅了撅嘴，“我想再过个千万年，主序族第三位帝君，就会出现，到时候，万族朝拜，成为界主，无人敢质疑。”
季世泽陷入沉默，原来如此，自己错失了八固唤种的机会吗？
果然，在小地方长大，对信息不敏感，一步慢，步步慢。
而今之计，只能尽可能的在灵种破壳时，多出现几叶，尽力弥补和天才们的差距吧。只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真的有所作用。
*凡基十八固完成度45%*
突然，正当季世泽在默默盘算时，沉默许久的进程者像幽灵一样飘了出来，季世泽看到上面的字，直接跳了起来。
“怎么了？”清雅疑惑地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季世泽突然这么剧烈的反应，而且脸上还带上了狂笑。
“额……没，没什么，想到未来的路，有些激动了。”季世泽扯了个慌，圆了过去。
“凡基居然可以双倍加固？！”季世泽激动地手都在颤抖，“可是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感受到那枚种子了，再有一次，种子一定会破壳而出。”
季世泽抓了抓头，他想不出来为什么，看来只能旁敲侧击地问问清雅了。
“清雅大人。”季世泽试探性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九固就是极限了吗？”
清雅抬起头，眼中露出惊愕的目光，“你，你怎么会……你怎么会……”
“我觉得既然能八固开种，那十固并非是一定不存在。”季世泽挠挠头，硬着头皮解释。
清雅站起身，靠近季世泽，低着头看着他，季世泽扬起头来，盯着清雅秀丽的脸。
二人就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许久。
“并非九固是极限。”清雅攥紧拳头，“师尊坐化前讲过，人帝当年似乎是找到了新的道路，和普通的修炼方式不同！因为人帝的尸骸，被主序族的帝君拿去研究，发现他的根基要比其他五位帝君稳固一倍！而且一直到天道境，都要比正常的多很多，大概是因为时间紧张，人帝只强化到了天道根基，还未强化到帝境，如果他能成功，我敢断定，他将成为超越帝境的存在！”
超越帝境！
短短四个字，直接击中季世泽的心脏！
“原来……如此。”季世泽喘起粗气，果然！
那个超越帝境的方法，就在自己体内！
“一定要死守进程者的秘密。”季世泽在心里暗暗说到，“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没错，如果五大帝君知道有人手里握着人帝破开帝境，走上无上道路的钥匙，那季世泽将要面对的，就是渊空界前无古人的恐怖境况！
“不过，很可惜。”清雅遗憾地说到，“这条路断了，连主序族的帝君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你还是放弃吧。”
季世泽有点儿惋惜，就像是找到了宝藏钥匙，却没有宝藏的位置！进程者也不理会他的询问，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九固来临之前，一定要找到十八固的方法！”
季世泽暗下决心。
“到了！”
清雅指着远处云雾里那个庞然大物的黑影，冲着季世泽说到，“欢迎来到清天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