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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清冷

「光明王国的墓葬仪式,是极其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般的葬礼举行在太空之中,家属会将尸体推向自己星球所在的恒星,利用天然的熔炉,焚毁天然的杰作。而修炼者的葬礼更加简单。每个修炼者自修炼的第一天开始,体内就会拥有一处聚集全身气息的地方。这个地方在修炼者死后,会将全身的气息聚集起来,家属只需想这个地方灌输能量,就可将死者化为生命的本源——星尘。」

破晓跟着那道气息,一会就追上了凶手。这道气息,是鬼族所发出来的,破晓开启元婴眼在黑暗中一看,这不是当时刺杀自己的那个鬼族吗?看修为好像涨了不少,不过也不过是仙道五重境的修为罢了。

“元婴,神缚!”破晓根本不想废话,也根本想不到一个词语。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眼前的敌人,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抓住眼前这个鬼修。

那个鬼修显然没有理会破晓的攻击,依然飞快地想起逃窜。不过下一秒,他就被雷霆网麻痹在了原地,只有眼球可以转动,充满了不可思议。他当然不知道,这招神缚是破界的招数,专门为他准备的。

破晓将手腕一抖,雷霆网直接卷了起来,将那个鬼修死死地裹在其中,破晓运气,手一抬,就将这个裹得跟粽子一样的俘虏,拉了回去。

房间里,詹洛煞白着脸,将嘴唇贴在云娜的额头,两道泪痕留在他的脸颊上。破晓直接将那鬼修丢在一边,瞬移到云娜身边。

伤,是致命的,救不了了。詹洛和破晓只能经历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着自己爱的人痛苦地在眼前消逝。破晓到两人旁边的时候,云娜正带着一点勉强的微笑,跟詹洛说着话。

“听着……别为我悲伤,别替我报仇……”云娜说几个字就要喘几下,“去……找个好姑娘……早早成家……好好活着……”说到最后,两个人都哭了出来。云娜转头看向破晓,将冰凉的手放在破晓的后颈上,轻轻地拍着。

“姐……姐……”破晓跪在那里,泪水不停地从眼睛里涌出来,破晓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别哭呀。破晓……我能做你的姐姐……我……真的好幸福。我不应该……怀疑那个叫丽颖的姑娘……她是个好……女孩,你要是……要是喜欢呀……就好好跟她一起生活……昂……”

“姐……我下辈子,还做你弟弟。”

“你也要好好活着,听见没?跟你……姐夫一起……好好过日子……”云娜已经越来越虚弱了,她慢慢躺了下去,搭在两人身上的手渐渐软了下去,眼神中的光渐渐淡了下去,这个在破晓成为众矢之的时,主动要做破晓的姐姐,给破晓一个可以安放心情地家的生命,就这样,回到了宇宙中,那个意识的总基地。

剩下两个人,抱着云娜的躯壳,放声痛哭。外面的树林里,再也没有走向欢快的交响乐的音乐师们,只有无尽的沉寂,死亡的沉寂……

花费几天布置的婚礼礼堂被重新装饰了,这次不是结婚……而是祭奠。一副红红火火的场景,一夜之间,变成了凄冷的白色装饰……这种反差,让詹洛呆滞地站在那里,不看走过的人,也不搭理来悼念的人的招呼。

那个鬼修被绑在一根柱子上,正等候处置。来参加这场葬礼的人陆续来齐了,由于詹洛的情绪问题,破晓让主持婚礼的主持人,主持了这场葬礼……

破晓将那个鬼修放了下来,揭开了他的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九剑门找我姐干什么,为什么杀了她?”

那鬼修冷笑了一声。满脸没有被抓到的愧疚和慌张,而是充满了狡黠和镇定。

忽然,破晓感觉耳边一阵疾风吹过,再回过神,詹洛站在自己面前,一只手已经将鬼修推了出去。那鬼修再空中飞了好久,直飞出了礼堂。等他刚落地,只听“轰”的一声,整个会场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在了原地。

破晓没有审讯的经验,不知道在审讯修炼者的时候,需要用气息将对方笼罩住,防止对方调动全身的真气于一处。大量的真气聚集起来产生巨大的能量,会使修炼者轻则自然,重则自爆。这是一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方法。对于同级或低级的修炼者,只需要将自己的真气包裹住对方,就可以产生真气之间的相互作用,从而产生对真气聚集的牵制,防止自爆。不过这只是用于审讯时,在战场上是没有多余的真气包裹对方的,对方也不会束手就擒让你包裹住,所以很多强大的修炼者在深处绝境的时候,会选择牺牲自己来杀死敌人,或者让队友脱离危险。这种方法对比自己等级高的修炼者也是无用的,差一个修为,真气的强度差了十万八千里,根本牵制不住。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让对方服下防爆丹,不过依然仅限于审讯。

詹洛本来是明白这一点的,不过最近他由于极度的悲伤,经常陷入沉思中,过往的一幅幅画面从脑海中闪过,云娜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那甜美的笑容总是出现在眼前,不自然的,詹洛的眼睛中就会涌出泪水。云娜牺牲后,詹洛不和任何人说话,只允许破晓跟他以前沉默着坐在一起,用失去亲人的悲痛将两颗心连接在一起。

破晓审讯的时候,詹洛并没有注意周围的一切。突然他感觉到周围气息密度突然的增大,才忽然意识到那个鬼族想要自爆的问题。他已经没时间用真气包裹对方了,于是直接将那鬼族击飞出去,让他在外面自爆了。

破晓回过神,看向詹洛,说道:“抱歉姐夫,我不知道他会自爆的,这下最后的线索断了……”

“这不怪你,你不知道的。”这是詹洛近几天说的第一句话。

虽然詹洛这样说,破晓还是觉得自己太不小心了。他看着那鬼族爆炸的地方,有些可惜一个天才就这样消失了,不过主要还是痛惜手中唯一的线索消失了。

詹洛走到云娜身边,轻轻地用手划过她的脸庞,将她的头发小心地理顺整齐,呆呆地看着那张美丽的脸庞。良久,他俯下身,在云娜冰冷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有问了问她的额头,然后右手伸出两指,点向云娜的丹田。

每个人的气息聚集处是不同的,这也就让这个部位成了一个修炼者的隐私。因为一旦敌人知道了自己的气息聚集处,一击就能将自己身体内的真气全部散掉,不是成了废人,就直接毙命。

所以,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自己的气息聚集处,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家属可以执行修炼者的遗体处理。云娜的这个地方在丹田,破晓的在胸口的那道疤痕处,詹洛的气息聚集处在眉心。

詹洛含着泪,手指颤抖着,悬在云娜的丹田上方。破晓走上前,将一只手压在詹洛肩膀上,稍用力抓了下。詹洛低着头,他没看到,破晓脸上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了,他压在詹洛肩膀上的手臂也是颤抖着的。詹洛慢慢闭上了眼睛,泪水落在云娜的脸上。破晓转过头去,也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坐在下面的莫离、邢正等人,都得到了云娜极大地帮助,在他们心里,“云娜姐”是他们最温暖的港湾。他们都闭着眼睛,流着泪。这一刻,整个礼堂中没有一丝声音,静得出奇,静得可怕。

詹洛的手落下了,稳稳地点在了云娜的丹田上,下一秒,云娜就化作淡蓝色的亮尘,在空中慢慢散去,飘落到宇宙的各个角落。

转过头,睁开眼,一切都已消散。

第二天,破晓一早便去詹洛那里。他又搬回了他跟云娜的家,花了一夜的时间,将整个屋子收拾成原来的样子。破晓跑到客厅,没有找到詹洛的身影,他又找了好几个房间,一直找到屋顶的天台。

詹洛背对着破晓站在那里,任凭风将他的头发吹散,将他的衣摆吹起。破晓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孤独,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今天的风……好冷……”詹洛听到破晓走来,淡淡地说。

“在玄星,这个时候叫做秋天,云淡风清……”

“云淡……破晓,我要走了,”

“回家吗?”

“不,去找家……”

“一路平安……”

破晓知道,拦是拦不住的。天狼队虽然让许多人梦寐以求,不过对于修炼者来说,水太浅了,只够小鱼活动。像詹洛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回去寻找更广阔的空间来提升实力。有一天,破晓也会踏上同样的路,只是,他不知道,那一天,不会等他准备好……

詹洛走了,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有人看见他一早就出了天狼队的大门。去哪、找谁,无人知晓。他的身后,留下一道清冷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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