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逸衡中学就读的是所住宿学校，意味着一周至少有5天，会和同班同学吃喝拉撒都在一起。学校的全名叫“文渡职业技术师范大学第二附属外国语中学”。算是一个很长很霸气的名字。
他还记得当年玩山口山的时候，遇到过有一个公会的名字叫，“如果工会名字太长躲在树后是会被部落看到的哦”，也是一个很霸气很有趣的名字。
虽然两者好像没什么联系，但一提起中学，卫逸衡肯定会想起山口山，想起和同学一起翻墙出去包夜，一起被班主任拎回来罚跑操场10圈。也会想起当年和他一起闯荡艾泽拉斯的伙伴们。
感觉他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献给了那个年代。
“愣什么呢？跟上！”文老爷子已经先行一步，到校园里探路去了。文悦衣则骑在墙肩上，打断了卫逸衡的思绪。
以前都是翻出来，现在又要翻回去了吗？卫逸衡抬头望着文悦衣，有些不知所措。当了十几年的老实人，中学毕业之后他还没翻过墙呢。和小孩可不同，大人翻墙是要被抓的。
他四下里张望了一阵，“你们那么明目张胆的，不怕被警察看到吗？”
“不怕，有烟瘴！”
烟瘴？晚点再问吧。
久不运动，卫逸衡的身体已经显得有些迟缓了，他笨手笨脚地踩过绿化带，在围栏上找了处铁锈较少的位置，攀在上面用力想把自己的身体往上拉。
“嘿”地一只脚往上蹬，人字拖不是很方便。能看到卫逸衡尽力伸出了脚指头，想要勾住拖鞋，同时还寄希望于拖鞋能卡在围栏上给自己足够的力气爬上去。
文悦衣看不过眼，从墙墩上跳过来，抓住了卫逸衡的手，单手想抓猫咪一般，把人直接提了起来。卫逸衡不说多，60公斤还是有的，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一个比自己还瘦小的女孩轻松拎起。
卫逸衡一阵尴尬，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吐出“谢谢”二字，是否合适。
光一愣神的功夫，文悦衣随手一甩，卫逸衡“啊”都憋在喉间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已经稳稳落在了园区之内。
“走。”文悦衣言简意赅。
卫逸衡身上的冷汗这才开始冒出头来。亲身体验的感觉果然比在一旁看戏要来得震撼不少。
“对了，你欠我50块钱。”文悦衣走在路上突然出声提到。
哈？搭把手拉上墙就要50块？这是黑店吧。“为什么？”
“烧烤加汽水的钱。”
哦……“烧烤不是你吃完的吗？”
“但是是你提议的，所以应该你请客。”
“不不不，我记得是你爷爷，利用我兄弟的名义，提议的。我只是建议继续执行而已。所以是你爷爷欠你50块钱。”
文悦衣听完居然没有反驳，直接走到了前面，都懒得和卫逸衡多吵一句。
女孩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卫逸衡不免心中犯嘀咕，这是生气了？因为50块钱惹女孩子生气好像很容易被挂网上被人骂是渣男的来着。
这天文悦衣好像没怎么化妆，只是脸上带着练家子血气翻涌才有的潮红。小小的鼻子，细细的眉，轻咬着嘴唇，一双黝黑的眼睛坚忍地看向前方，披肩长发利落地扎在身后。
昨天身上裹着泥巴，卫逸衡还没怎么注意，这文悦衣也算是不错的美女了。感觉五官好像还挺清秀的。
被美女挂好像渣上加渣吧。
卫逸衡有些担心，只得没话找话，询问说：“中学里有妖么？”
“嘘！别出声。”
“会被妖怪听到吗？”卫逸衡压低声音又问。
“不，因为你的声音很难听。”
嗯，生气了呢！
“要不，给个微信码吧？”
“加女生你都是这个开场白的吗？也太土了吧。”
“不，只是，你不是说，欠你50块的？微信转给你呗。”卫逸衡说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又惹恼了文悦衣。
“算了。”
很生气呢……
绕过中学的体育场，卫逸衡跟着文悦衣来到了中学的操场上。和记忆里相比，感觉这里小了不少。
文老爷子手握禅杖，已经站在了足球场上，远远地和一个更老的老爷子对峙。
对面的老爷子一身白衣白发白胡子，扎着个孔子般的发髻。感觉年岁比文老爷子还要老上几百岁。他弓着背，单手握着根拐杖还在风中摇曳，光是站着仿佛就已经费尽力气了。
“你就是华贵吧？”
华贵？这是个妖怪的名字吗？
“我又没有杀人，就不能放过我吗？”华贵的声音异常的低沉而缓慢，有些像是当年晨读时，大家故意拉长的声线。
“你也知道，你这样会影响学生的性情。”
所以，杀个妖还要先宣判一下妖的罪孽，再开打吗？像这样的剧情，若卫逸衡还坐在电脑前，会直接忍不住按快进键。
可惜这里没有。
“那如果我以后不那么干了呢？”
“那你打算怎么活？”
“你也知道不这么干我活不了，却还是打算赶尽杀绝？”
“抱歉，我不是来谈判的。”
还好，讨论好像很快就要结束了。
“那如果我投降呢？”
好吧，也许没有。
卫逸衡忍不住对着文悦衣说：“你们每一次除妖工序都那么复杂的吗？不会杀完之后还要念咒什么的吧？”
文悦衣瞪了卫逸衡一眼，“你是在嘲笑我们吗？”
卫逸衡识趣地闭上了嘴。
没过多久，场上的两个老爷子终于还是动手了。一开始，华贵直接化回了原型，一下卧倒在地上，衣服缓缓膨胀鼓成了壳状，手脚脑袋一同缩进衣服里，逐步变成了一只近3米高的白色巨龟。
文老爷子不慌不忙拔起地上的禅杖，一跃跳到了巨龟的壳上。由于对手有点束手待擒的意味，文老爷子也很是悠闲。
他试探着举起了禅杖，把仗首倒转过来，双膝一弯，用朝拜之势跪倒在地。同时禅杖重重敲在龟壳之上。
“咚”
卫逸衡感觉地面都颤了颤。“外面的人不会感觉到吧？”
“不会。”
见巨龟不为所动。文老爷子又把禅杖高举过头，挥舞抡圆，猛地往壳上一磕。
“咚”
声音大了不止三分。
白色巨龟的龟壳果然硬度非同一般。文老爷子活动了一下手臂关节，似乎不打算继续藏招，要开大招了。
和昨夜一样，只见他双手合握，把禅杖高举过顶，又缓缓插向龟壳之上。文老爷子的双手不断泛着白光，动作虽慢，身前的残影却长久未衰。
白光在身前闪得有若银镜，仅仅一个下坠的动作，就花了十多秒，禅杖总算是停在了白色的龟壳之上。
“咚嗡嗡嗡……”
带着残响，所有残影最终收束到了龟壳之上。
只听“咔”的一声，龟壳终于被禅杖敲裂。文悦衣和文老爷子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卫逸衡的身上。
“你也上来。”
听着卫逸衡心中一惊，心中已然明了了一大半。
参与是这么个参与法啊？自己除了蟑螂蚊子，好像没杀过杀带血的生物。虽然不是说反对……卫逸衡一边嘀咕着一边被文悦衣推到了龟壳之上。
“了结了他。”文老爷子说得好像杀掉只蚊子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