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三七那天,傅因早早地就起床了,穿上傅母给她准备的白色丧服,叫绿绿梳了个简单的发型没带任何首饰就出门了。
傅母看到傅因穿的一身白显得脸色有点差,拍拍她的手:“因宝以后还是多穿点鲜艳的衣服吧,你年纪还小,不适合这种素淡的颜色。”
傅因点点头,和傅母一起吃完饭坐上轿子去了温府。
挂着白色丧幡的温府门口,站了两个迎客的下人,同样是一身丧服戴着头白。
傅因认得出来,这是温府张管家的两个儿子,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对自己来说就像亲生的哥哥,走到他们面前时竟控制不了情绪对着他们掉了眼泪。
自从傅因下车两人就开始打量这位陌生的漂亮小姐,没想到这位小姐竟然当面哭了。
张二开口问道“这...请问您是?”
“我们是傅家书院的家眷,我家女儿和温大姑娘也算故交,她这是想起来温大姑娘生前来了。”
张大心里有些纳闷,这傅家和温家交易甚少,这两个小姑娘如何相识的?虽心有疑问但见傅家姑娘哭的情真意切,不由得有些触动,连忙将两人带了进去。
站在灵堂门口的是温雅的父亲温书立,旁边是他的正室常夫人。温雅的亲生母亲在生温雅时大出血而死,三岁时父亲才抬举了常姨娘为正室。
常夫人对温雅并不好,经常在背后向温书立说一些温雅的坏话。
温书立见到傅母向前走了几步,拱了拱手:“没想到前大学士傅兄也记得小女之事,小女在天有灵谢谢傅兄了。”
傅因站在傅母身后,看到这个养了自己二十年的亲生父亲,这个父亲对自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每次温雅向他诉苦,他总是会严厉的教训她,说她是长姐嫡女,就不应该像个孩子一样,要担起自己的责任。
以前有次温雅和常夫人的女儿温琴一起去上学,下学后温琴由于贪玩丢了书包,父亲非但没有训斥温琴,而是罚了温雅晚上不许吃饭,父亲说作为长姐没有照顾好妹妹就该受罚。
温雅哭着跪在地上和父亲反驳“我只不过比她大了一岁而已,是她自己不注意为什么我要挨罚!”
听到女儿的话温书立气的扇了温雅一掌“没大没小,谁让你和我这么说话的?”
温雅自此以后对没有再和温书立沟通过,每次只是和他问个好未在多话。
温书立和傅母还在交谈,傅因看见了灵堂里的摆在桌子中央的牌位,她的心狠狠揪了一下,冥冥中她有很强的念头要靠近。
于是她向温书立福了下身:“伯父,我可不可以给温雅上一炷香,祈祷她在下面顺遂,投胎个好人家。”
温书立连忙让路“傅小姐有心了,温雅在天之灵也会很高兴的。”
傅因走进灵堂,跪在圆草垫上,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
上辈子她是温雅,没享受到父爱,没有遇见爱的人,没有子孙后代,是老天见她可怜给了她傅因的身份,她会好好珍惜傅因和她的家人,这辈子做一个平凡的人活下去。
庄重的叩了三个头,旁边的丫鬟点了香递给了她,傅因把香稳稳地插进香炉。
温家挽留傅家母女两人中午吃宴席,女宾桌上都是和温父有来往的官场家眷,隔壁桌上坐了几个温雅的手帕之交。
这几个年轻人也都有所来往,小声说起话来。
“今日这我看见贺家公子也来了,听说是贺公子的父亲把他带来的。可惜了温姐姐多好的一个人,谁要是娶了她肯定是三生有幸,这贺家公子没这福气还把她害死。”
说这话的是王大人家的三姑娘王颜,在书院里和温雅是同学,性格天真烂漫,温雅对她颇有照顾,如今拿着帕子不停地擦着眼泪。
她旁边的绿衣女子面色不变地说:“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言,但也需要两情相悦,温姐姐一厢情愿,这贺家公子何错之有?”
傅因稍稍撇了下头看绿衣女子,虽说这话她自己听着很刺耳,但话中的道理傅因也十分同意。
是常夫人的远方侄女常陶然,早先因为父母双亡一直寄住在温家,平时不怎么说话,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你怎可这样说温姐姐!能得到温姐姐的喜欢是他不珍惜还弃之如敝履,温姐姐想不开才自杀的。”
“......”
傅母提醒傅因专心吃饭。
不知温家酒水出了什么问题,喝了几口茶的傅因小腹突然隐隐作痛,起身准备去如厕。
路上要经过温家的后院,温家后院种满了竹子,在其中用鹅卵石铺了一个婉转小路供人行走。
穿过竹林时傅因隐隐听到几声哭喊,声音有几分熟悉。
她心底有些惊讶忍不住顺着声音走过去,声音是在一处大石头后面传出来的,是一个女子无助的喊声。
“大公子,大公子,你放过我吧!”
“来人啊,救命啊!.......唔唔唔”
声音好像被人捂上了变得含糊不清。
傅因大震,她认出了这声音,是自己还是温雅时的贴身丫鬟玉芝!
她赶紧捡起身边的一个竹竿,绕到大石头后面,看清玉芝后惊得浑身发颤。
玉芝靠在石头上被一个男人捂着嘴压着,衣服已经被扯到腰部,肚兜也已经扯下肩膀,男人埋在玉芝脖颈蹭着。因为太过专注没有发现傅因。
来不及思考傅因举起竹竿狠狠地向男人头部砸去,男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浑身的酒气散出来,傅因才看到男人的正脸竟然是自己的弟弟温良贤!
玉芝站在原地被吓呆了,扔了竹竿的傅因把玉芝的凌乱衣服向上提遮盖住她露出来的皮肤。
“别怕别怕,我们赶紧走。”傅因牵了玉芝的手拉着她向前院走。
心里一边想着如何向温家解释她伤了温良贤,一边愤怒也涌上了头。
她的弟弟妹妹们每个人她都亲自教过做人的道理,几乎是从小到大,每一次弟弟们都做的十分的好,为什么温良贤还会做出这种禽兽的行为!
“小心!”玉芝在她身边突然大喊。
才听到后面有脚步靠近的傅因下意识回了头,眼前一个黑影闪过砸在了她的左肩上,钻心的疼痛使她捂着肩膀踉跄了几步。
满脸酒气的温良贤摇摇晃晃的举着竹竿站在后面,眼睛半睁着,指着傅因开口骂道:“你这贱人坏我好事!”
肩膀越来越痛,本来傅因原身是有几分工夫的,现下也无力使出来,冷汗从傅因的额头上冒出来。
她把玉芝拉到身后,后退几步紧着眉头开口。
“你本是温家二公子,怎么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喝醉的温良贤哪里听得过去,这时才发现打断他好事的女子容貌竟然比他垂涎已久的玉芝更甚,虽然因为疼痛额头皱着,但更添了弱美人的气质。
立马举着竹竿向着傅因走,准备把面前两个女人都打晕,嘴里念叨着“哈哈今日老子要把你们俩都变成我的人!”
忍者疼痛傅因暗暗攒了一些力量准备在温良贤靠近时打在他的太阳穴上,她心里也清楚胜算很小,快速后退着盘算着该如何。
就在竹竿快要靠近她的头,温良贤突然停住了,手臂卡在半空中。
竹林深处出现两个男子身影,走在前面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袍子,面容俊朗,身后跟着一个壮硕的小厮。
竟然是贺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