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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有故人来

前情提要

赫德凯尔梦境大陆,正邪双方斗争已久。

恰逢秘宝“乾坤轮回骰”出世,本已退隐江湖的中禅寺酌卿为偿还霍尔诺斯女皇的恩情,再度出山,为寻求轮回骰符石下落,与知己、爱徒一同奔波在大陆各地,与梦境叛军厮杀。

冒险途中的连番死斗,蓝国兵变,让椛琉、初澪、辞城以及千凉先后重伤亦或受困。

虽成功将四人一一安顿好,但酌卿却陷入手下无可用之兵的尴尬处境,无奈之中酌卿孤身上路,前往盟国永春城求援……

——————————————————

永春城,四季如春。

外城之中,一片祥和,多是老实人家的村落。

村里有间小小的居酒屋,只摆了十几张小矮桌,店家是一对老实本分的中年夫妻,供应的是地道的永春城本土料理伙食,味道好价格实惠。村里村民,过路的控梦师,经常在此歇脚。

这天,居酒屋前来了一人。

来者少年模样,步子摇晃,贴身衣物沾了不少灰尘,很难说得上体面,扶着门边踉跄而来。

店家和屋内食客齐齐望向他。

坐在角落里的两位少女一见他模样,其中一人立即惊讶道:“酌……?!”只是讶异之间,又迅速压低声音,看了看四周,还好无人注意此处。

饿极了的酌卿顾不得礼数,迅速望向柜台方向,见柜上摆着三四样小食糕点,赶上几步,手也没洗直接从筷桶里抄起一双筷子,夹起一块点心一口吞进嘴里。

当然噎的不行。

少年瞪着眼睛指了指嘴巴,还来不及问候的老板娘立即会意,忙不迭倒了杯茶递给他,少年接过后立刻便一饮而尽。

“呼……”酌卿长出一口气,气力稍缓,这才抱歉道:“失礼失礼……店家,一碗牛腩面,两盘煎饺,麻烦快些!”与此同时酌卿就近在身前矮桌盘腿坐好,佩刀随意搁在一旁,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桌上的菜单上。

店家见此才放了些心,先前看他两手拍在门板上,还以为来了什么不好惹的混混,现在一看,只是个饿急了眼的普通食客,当下道了一声“稍等。”,便回到厨房传菜去了。

店里另一边,两名女子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其中一位女子顺着墙边,悄悄出了店门,不知去了何处。

酌卿这才想起自己手都还没洗,当下脱了脏兮兮的外衣搁在门外,快步到一旁小水盆里狠狠搓洗一番,这才回到矮桌前。

几分钟的功夫,拉面已经端上桌,酌卿抄起筷子,夹了老大一筷子面,哧溜哧溜吸进肚里,又喝了好大一口汤,再次狼吞虎咽起来,牛腩片被他风卷残云两三下就见了光,期间还因为吃得太急咬到好几次筷子,把都牙硌疼了。

这家店的上菜速度还真不慢,眼瞅着酌卿这边儿拉面没几根了,两盘煎饺就续上了。

倒是煎饺的样式让酌卿颇为讶异了一番,拿以往酌卿吃过的煎饺来对比,饺子底是焦黄色的这自然没错,可这家的饺子端出来的,是整盘饺子底朝上,呈圆形搁在盘子里,像张烙饼。

酌卿左右看了看,略有所悟,一筷子扎下去。

“咔嚓!”一声脆响,“烙饼”被他捅出一个窟窿,正好扎进饺子里边儿,一股浓郁肉香登时扑鼻而来。

酌卿满意地吸了吸鼻子,手上不停,几下把粘连一起的饺子分开,送进嘴里。

外焦里嫩,松软可口,面皮上还带有一些水润感。酌卿思索这是在煎制之前,用水稍稍煮过一遍,如此才能有水分残留,也是饺子莹白颜色的由来。

酌卿满心欢喜,大快朵颐。

恰巧这时候,店外悄然进了两位女子。

前面一位身穿吴服,衣饰华美,但是戴了一只幕篱,看不见样貌,只看见一席墨色长发垂落双肩。

后面一位端正跟在她身后,正是先前悄悄离开店内的女子,另外一名留在店内的女子此时亦快步跟上,站在一旁。

酌卿听到身后动静转过头,恰好从幂篱下方看到了那吴服女子样貌,咧嘴一笑。

“坐,我还说一会儿吃完了就去找你呢。”

吴服女子轻轻摇头:“我不饿。”

“那你等我吃完喔。”酌卿又吃了一个饺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抓过身边小包裹,一阵倒腾。

吴服女子有些疑惑,这小子在干嘛?

酌卿从包里摸出两只小罐子,一一拧开:一罐是灰色粉末,一罐是黑色液体。酌卿将之与店家给的陈醋一同倒进一只小碗中,均匀搅拌。

于是店中飘来一股浓郁异香。

酌卿将饺子好好蘸了蘸,这才吞进嘴里,随后便是自顾自满意点头,露出些笑容,又夹起一只。

而身后女子连带店里所有食客,都已被浓郁的酱香吸引——

黑发女子喉头轻微动了动……

只是这小小的声响竟也没有逃过酌卿的耳朵,他回过头道:“真不饿?”

“……”女子犹豫着不开口。

酌卿拍了拍身边小坐垫,道:“不饿吃几个也无妨,你又不忙着减肥。”

“唉……”女子扶了扶额,最终还是坐在了他身边,将幕篱往上推了推,不过身后的食客们自然还是看不清她的样貌。

酌卿向柜里招呼道:“老板,这饺子,再来四份!”

女子连忙摆手,“诶,不用那么多,吃不下的!”

“怎么就吃不下?”酌卿不以为然,扒拉了一下盘子,“这一盘子才几个?再说你吃不下不还有我呢。”

女子便也不再说什么。

不过看来两人确实相当熟络,女子也不在意和酌卿共用一只酱汁碗,饺子端上来后便一起吃起来。

虽然店内其他人不知女子跟脚,但她确实就是永春城的宫主怯樱。

十几年前,酌卿远游途中,曾和怯樱一同在外游历过一段日子。

只是碍于怯樱毕竟政事繁忙,原本计划一年半的游历旅行只持续了半年多。

话回眼下,尽管怯樱一开始没什么胃口,落座后却也逐渐提起了食欲,本就食量不大的她接连吃了七八个饺子。

哪怕确实有些吃撑了,怯樱仍有些意犹未尽。

“吃饱了?”

怯樱摸了摸小腹,点点头。

只是她这动作让她本就略有些宽松的吴服身前微敞,一抹雪白若隐若现,连带着中间那深不可测的……

酌卿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收回目光:“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多少年还是这个德行。”

怯樱闻言一怔,俏脸飘红,拢了拢身前衣物……

俩人喝着永春城特产的清酒,一边休息消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声聊着。

酌卿转头望向柜上,朝店家竖起大拇指:“老板,好手艺!”

老板娘满足笑笑,回应说:“是我家当家的手艺好。”

“嗯。”酌卿指了指饺子碟,又问:“这饺子可真精致,我以前还没吃过这饺子底儿像饼一样的,敢问是如何做的?”

入乡随俗,酌卿以永春城本土雅言问,这还是早年和怯樱学的。

老板听得这话,便知酌卿是个行家,不过还是蹲下身子,给酌卿细细讲了一遍。

“俩”厨子见面儿,还挺投缘,酌卿便跟店老板多聊了几句。

店里忙,也不便多耽误店老板的功夫,一阵闲聊之后,酌卿便由着老板忙他的去了。

两人又休息了小半盏茶的功夫,酌卿拍了拍肚子,道:“走哇?”同时摸着口袋,看似是要找钱袋。

怯樱快速按住他的手,道:“你笑话我?”

酌卿闻言失语,笑着说∶“哪敢。”

不待怯樱再说什么,身后一位侍女已经心领神会,走到柜前结账去了。

“以往便是喊你来你也不肯来,怎么这次舍得来了?”怯樱有些戏谑地问,幂篱下一双妙目亦露出笑意。

“是从前总毛手毛脚的,如今回想起来觉得丢了面子,不敢见我?”

酌卿一时尴尬,用手指摸了摸鼻梁,道∶“那倒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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